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脸,把她的嘴挤成O字形,还转来转去的端详着。
“喂,米特,你好象瘦了呢。”
“痛!”她含泪挥掉他的手,“我是病人耶!”
废话,她能不瘦吗?
她根本就不敢吃东西,一怕撑破裤子的糗事重演,二来屁屁痛得她没有任何食欲。
他哈哈笑,“病人?你精神那么好,哪里像个病人?”
乔可言狐疑的看着他,一脸的纳闷。真奇怪,他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是中了乐透吗?
“喂!你瞪着我干么?”
“没有呀。”她连忙否认,“我只是奇怪,你好象很高兴?”
有点不习惯呀。
他脸一板,“怎么,你见不得我心情好,希望我每天都愁云惨雾的吗?”
“当然不是呀,只是没看见你吊着眼睛骂人,有点不习惯而已。”她小心的说着,生怕挨骂。
“什么?喂,你有病呀!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不喜欢,偏偏喜欢人家扯着喉咙骂你?你莫名其妙!”
乔可言感到一阵安心和熟悉,“也不是喜欢不喜欢,只是习惯。”
这样才对呀,他没有吼得脸红脖子粗,说出刻薄恶毒的言词,会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
“变态。”他瞪她一眼,“你有毛病,知不知道?”
“我才没有。”是他突然怪里怪气的,感觉才别扭咧。
他霸道的说:“少罗唆,我说你有就有。”
乔可言嘟起嘴,一脸生闷气的样子,一如往常她觉得受到委屈,又辩不清时的模样。
安静了几秒之后,向斯才又开口,“喂!你还要在医院住多久?”
在办公室看不到她的日子,过起来还真没有滋味。
她侧头看他,“干么?”
向斯一楞,随即大声的吼,“干么?你还敢问我干么?你知不知道办公室有多脏呀?每天没有午餐吃的日子,你以为很好过呀?他劈哩啪啦抱怨个不停,电话一响就要去接也很烦!想喝个饮料没人倒来,会让人心情很恶劣,你知不知道?没事就快点出院,在这里好吃懒做的当心越来越胖!”
“真过份!”她气呼呼的瞪着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反抗,“那也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威胁恐吓我,我也不会摔断手!”
最重要的是,他的麻辣火锅和烈酒害她已经造成困扰的痔疮加倍恶化,所以才会到现在还在住院。
但这个理由,她说不出口,所以指责起他来的气势也就弱了一点。
“自己笨就不要牵拖别人!”他伸出食指用力在她头上一戳,“我警告你喔,要是星期二销假上班时,我没看见你,你就倒大楣了。”
“知道了啦!我明天就办出院!”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虽然我的伤势还很严重,手还不能动,提早回去上班会好得更慢,可是因为老板没什么人性,员工只好保重一点,硬撑着不要太早死。”
向斯眉一挑,双手抱胸,“你说什么?胆子很大嘛,我看你住院住野了,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我、我我只是说实话。”
她一时激愤,居然不小心月兑口而出真心话,这下完了,会不会被开除呀?
向斯瞪着她,像在研究她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才说:“真不容易,你也会说实话。”
这倒是一种进步,他真没料到,这个笨蛋认真反抗起来,他居然不怎么生气。
他最讨厌被笨蛋教训,所以一直避开这种情况,没想到真的发生之后,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不舒服。
是他没有想象中的讨厌笨蛋,还是因为对象是米特?
“算了,如果你还需要时间,就告诉我还要多久?还要多久才……”
向斯在警觉到自己将要说出什么话的时候收口。
他居然要她一个承诺?
他要她告诉他,还要多久,他才能够在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看到她?
向斯没有发怒,反而因为她的老实话而做了让步,让乔可言又是惊讶又是害怕。
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呃,我我不清楚,要问问医生吧?”
“希望在婚礼之前能好起来。”他看着她,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是伴娘吧?”
她点头,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啦。”
向斯不说话,乔可言却觉得自己好象有点对不起他,他会不会真的有点自责害她摔断手呀?
她并不是真的要怪他,事实上她的手没啥大碍—要命的是她的痔疮。
“那就好,你好好休养吧。”他站起来,“别在这里坐太久,我送你回病房。”
送她回病房?
那不就会给他看到这个气圈垫?
还会让他看到她有如老太婆般的步伐,和为了减轻疼痛而不自觉的弯腰动作?
天哪,她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乔可言慌张的摇头,“不用了,我想多坐一会,你先走,真的,不用等我了。”
“你干么这么着急?我是要送你回病房,不是要抓你去卖。”
都是一样恐怖的事,她不能让这事发生啦!“真的不用,我很好,没事、没事!我自己走得回去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向斯看看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我明白了,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好好保重吧。”
“好,我会保重的。”拜托他快点走吧,不要再罗哩巴唆了,怪了,他从来也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呀,今天真是怪透了。
他露齿一笑,“也不要保得太重了。”
“呃……”她咧咧嘴,一副想咬人的狠样,“再见!”
向斯举起手来将些微凌乱的头发往后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乔可言注意到他的一只脚正不安份的踢着草皮。
“你不是要回去了吗?”
他咬咬唇,“嗯,要走了,你那个……”
他是想问她,陈伟文跟她求婚的事,但是话到了嘴边,又顾虑着面子问不出口,只好随便找个话题关心。
他伸手指着她绑着绷带的手,“那个伤好一点没有?”
“干么?你是想跟我道歉是不是?”吞吞吐吐又结结巴巴的,也难怪她要这样想。
他大概不知道怎么跟人家表现歉意吧?
向斯呆了一下,随即大声的说:“我干么跟你道歉?你要笨得把自己的手摔断,我能有什么办法?”
乔可言眉毛一皱,很不满,“什么?”
“你笨嘛!不然这世上人那么多,怎么就你摔断手,别人都好好的。”
“什么嘛!”她不满的瞪他一眼,“好啦、好啦,我很笨啦,再见。”
“我走喽。”
她不悦的吐出两个字,“不送。”
“走喽。”
“再见啦!”现在是怎样?要演十八相送吗?
“好,我走了,你放聪明一点,别又给人找麻烦。”
她敷衍的点点头,挥手跟他再见,看他脚步轻快的越走越远,她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发现。”
否则她要怎么做人呀,光是羞愧就会让她一头去撞死啦!
想一想,她又觉得生气。
“骂我笨,你自己又有多聪明呀!哪有人带狗来医院散步的!”
活该被挡在外面啦!
她又坐了一会,才慢慢的走回病房去。
她顺便去买了一份报纸,才缓慢的晃回去,一进门就看见桑雯坐在沙发上,正弯腰拆着一个大箱子。
“回来啦!有没有好一点,还痛吗?”
“好多了。这什么东西,包得这么漂亮。”她好奇的说,捡起地上的缎带,“这很贵耶,你要丢掉呀?”
“留着干么?”桑雯说着,继续拆着箱子,“对了,刚刚向斯有来。”
“我知道。”她叹了一口气,“在湖边遇到了。”
“那就好,虽然这臭小子怪讨人厌的,不过还算有救,知道要带礼物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