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曲疏影再也忍不住了,“少搬弄点是非妳会生病是不是?”
婆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管起人家闺房里的事?一定又是段浣玉这坏蛋,到处胡说八道,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什么?”段浣玉惊吓的按住胸口,“妹妹,我是为妳好,妳怎么这么说我?”
柳湘气道:“妳说这是什么话?自己举止不检,还怪人家?我在这妳都这么横,我要是转过头去,妳不就无法无天了吗?”
段浣玉伤心的哭泣着,“妹妹,妳真是误会了我的一片心意了。”
“我不想听妳说,也不想听妳教训,既然妳们都讨厌我,觉得我怎么做就不对,干脆少来理我,让我一个人在这就好。”
她真的要发疯了,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肯真心对她好?
难道她很贪心吗?
没有呀,她只是希望大家能喜欢她、关心她,给她一点家庭的温暖而已呀。
“妳还在王府的一天,我就要管妳一天,妳要是不服气,随时可以回娘家,我不会拦妳。”柳湘被她的顶撞气得头昏,“妳尽避去跟妳爹、太师告状,他权势滔天,我们王府也不是软脚虾。”
“妹妹,妳千万别负气离开呀!要是走了,那就回不来了呢。”
曲疏影一惊,她要是走了,那爹爹怎么办?
“怎么还不动?妳走呀,我不差妳这个媳妇儿。”
站着一动不动,她难过得想吐,“为什么妳们要这样?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段浣玉假好心的走上前,扶住她的肩头说道:“妹妹,妳别一直顶撞婆婆,她完全是为了妳跟相公好呀。”
“妳不要碰我。”曲疏影两手一挣,后退一步。
段浣玉假装被她推倒,往后跌的撞了下柳湘,再重重的撞上桌子边,接着着地的摔了一大跤。
“啊!好痛呀!婆婆,妳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妳?”
“自己做错事,还敢动手动脚?我不拿出家法是不行了。”柳湘火冒三丈,大喊着,“来人,快来人!”
她这么一喊,果然是来了人,却不是婢女,是一脸怒容的苗紫陌。
曲疏影一个回头,那满脸的泪痕和幽怨的眼眸,彷佛是带刺的鞭子,将他的心抽得鲜血淋漓、疼痛不堪。
“相公,你来得正好,快看看婆婆,不知道有没有被撞伤。”段浣玉虚弱不已的说,跟着身子一软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柳湘大惊失色,“快请大夫!快呀!我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放过妳!”
曲疏影退了几步,只觉得这个地方让她厌恶不已,一刻都不想待。
她转身逃开,苗紫陌却一把将她拉住,柔声恳求,“别走。”
她再也忍耐不住了,两行清泪滑落,“走?我还能走去哪?”
真可笑呀,她连个逃离的地方都没有,连个可依靠的人都没有。
走,她又能去哪呢?
柳湘生气的说:“紫陌,这时候你不管浣玉的死活,倒去关心她要往哪去。”
“她没事,死不了的。”苗紫陌冷冷的说,“娘,我尊敬妳,也爱妳,希望妳眼睛张大一点,看看妳周遭的人,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柳湘气急,段浣玉悠悠醒来,一听到他这么说,又啊的一声,昏了过去。
而苗紫陌也不管,直接拉着曲疏影就往外走,但她却凝步不动,连着几天的吃睡不宁,以及忧虑烦恼,她早已是心力交瘁,再也承受不了。
她软绵绵的从他手中瘫子,无助的昏倒在地,那艳红的月华裙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使她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疏影!”苗紫陌心痛难当,将轻若白羽的她横抱在怀中,“妳受苦了。”
被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第十章
曲疏影悠悠的醒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苗紫陌那张忧心忡忡的脸。
他那有些粗糙的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温暖、安心的感觉立刻蔓延她的全身。
“紫陌?”她勉强自己坐起身,觉得一阵头昏,看看四周,“我怎么会跑到燕子楼来?”
对了,婆婆跑来指责她掏空他的身体,之后呢?
“我昏倒啦?”
“嗯,大夫说妳气血过虚,所以体力不支才会昏倒,”他温柔的说:“都是我不好,没有把妳照顾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眼眸一黯,幽幽的说:“我们是假夫妻,你对我本来就没责任,更加用不着照顾我。”
“我后悔了,疏影。”他的眼光炽热,却又充满柔情,“我这个提议烂透了,也笨透了,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会想到。”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我是个大笨蛋!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妳对我有多重要。”他紧握她的手,“疏影,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搞砸。”
她眨眨眼睛,“你把我弄胡涂了,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机会?”
“再给我一次爱妳的机会。”他的声音微带嘶哑,眼中似乎也泛着泪光,“妳肯同情我因为太笨,到现在才知道我爱妳,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瞪着他,过了半天才说:“我看我在作梦。”
“不是梦,妳这个傻丫头。”他一把将她搂到胸前,“妳还不懂吗?在初见妳的那一刻,我的心就为妳狂跳。因为我太骄傲,自负到不愿承认自己居然会爱上妳。”
“你、你爱我?”她呆呆的问,“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
“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坚决的看着她。
她恍如梦中,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真的?真的吗?!”
他不是在整她吧?他真的爱她、关心她、在乎她吗?
在她觉得应该对所有人都绝望时,他依然是她的希望吗?
“可是不对,你有浣玉,我看见你亲她、抱她。”
“妳一定弄错了,绝对没有这回事。”这怎么可能呀,就算他心里没有她的身影,也对段浣玉没兴趣呀。
“我前天亲眼看见的,你眼她在燕子楼里亲热,你扶着她的脸在亲她。”
苗紫陌松了一口气,“妳看错了,那天她撞到门,请我帮她看伤口,瞧起来像在接吻吗?”
曲疏影点点头,充满阴霾的心里透进了一束阳光,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她一笑,“像极了呢。”
看着她久违的笑容,他心里一阵感动。
“疏影,那天妳骂我骂得很对。”
她抢着说:“不,我说的太过分,原本打算跟你道歉,没想到看见你和浣玉……”
唉!白白伤心痛苦了这几天。
“不,妳听我说。”他手指轻压在她唇上,“我的确很自私,因为我无时无刻都想摆月兑这桩婚姻。
“虽然我不愿娶一个我不爱的人,但信守承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能让我的父母失信于人,那样是不孝。”
曲疏影点点头。
“可是我明知道我不爱她,就像妳说的,我娶了她却又冷落她,这是自私又不道德的行为。我既然不能爱她,就不能娶她,这些我都知道呀!”
她愧疚的说:“对不起,我真的说的很过分。”
“我娘对这门婚事的重视妳看见了,我若是推托不娶,家里将永无宁日,所以我喜欢用燕子飞的身分在外云游,至少没有逼婚的压力,而这个时候太师帮妳我作媒。”他笑一笑,“他从来不做好事,这次倒是做了一次好事。”
曲疏影也是一笑。
“我不能不娶妳,但我原本就跟段浣玉有婚约,既然娶妳,就不能不娶她。”
她有点难过的说:“如果你不娶我,也就用不着娶段浣玉了。你为什么不干脆拒绝太师呢?”
“因为他不能。”一个声音响起,苗惊绿悠然的推门进来,笑着说:“放心,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