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郡主,你别这么大声呀。”姜邀月更加无奈了。
她早上才跟公公说她很惭愧,连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虽然公公安慰她,要她别自责,可是她还是觉得很挫败。
“真奇怪。”乐相似一脸无法理解的模样,“多少人渴望摇身一变成为枝头凤凰,享尽荣华富贵,你现在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要?”
真是个怪胎,是穷惯了,不懂得享受吗?
“你管我,我就是不要,不行吗?”
她才不需要跟谁解释自己有什么想法,反正这些有钱人是不会懂得她的日子虽然总是麻烦不断,总是不顺利,但更少她觉得开心。
为了过日子,每天她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想办法让自己多生存一天。
她靠自己生存,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她对自己感到很骄傲。
叹了一口气,袁罄坦承的说:“行,现在是王府需要你,比你需要王府来得多。”顿一下,他又对乐相似说:“甲之良药,乙之砒霜,懂这个道理了没?”
他一直知道她并不是个贪心的姑娘,她容易满足而且很容易开心。
人就是太多,才会觉得日子过得不好。
像严幼幼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她没有责任、牵挂,只要吃饱了、有地方睡觉就行了,很简单,但是也很令人心疼。
他这么说倒是让严幼幼吃了一惊,她还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懂是懂啦。”乐相似不解的说:“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干么对她这么客气呀?”
他苦笑了一下,“当然是因为已经对她不客气过了,可就是拿她没辙。”
这是事实,他真不知道该拿这个顽劣的丫头怎么办才好。
“是拿她没辙,还是不想对付她呀?”他看看严幼幼,再看看袁罄,企图从中找出一些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可恕他驽钝,他看下出来。
“你话太多了,回家去吧。”他伸手往他背后一推,“走走走。”
他们转过身去,严幼幼的脸才慢慢的红了,而姜邀月注意到了……
严幼幼小心翼翼的踩著墙上突出的砖头往下爬。
终於踩到地面时,她真想发出兴奋的喊叫声,可是她知道此刻夜深人静,一点小声响都会惊动人。
她才不想被袁罄那个夜游神逮回去。
东张西望了一下,她才快步的朝街上跑去,自由奔跑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
她跑了一会,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著月光下的安平王府。
那巨大的建筑物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更雄伟了。
“他妈的,我一定是有病,放著富贵不享,跑回街上来被人追债。”她喃喃的说。
但她又隐约的感觉到,她有一些些舍不得定,绝对不是为了王府的荣华,应该是为了那个很过分的袁罄。
如果走了,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不行,我还没报仇呢,就这么放过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她跟他还有一些帐没算,怎么能这样疟了,那她多呕呀。
反正离开很容易嘛,她乾脆就再回去,等报了仇再走也下迟。
“好,就这么办了。”她自言自语的说。
一作了决定,她又跑回墙边,循著原路爬了回去。
当她又跨坐在墙头上时,袁罄带著笑意的声音从底下传了上来。
“又散步呀?”
他早就跟在她后面很久了,毕竟府里的仆人是很警觉又很小心的,一发现她又开溜,就立刻通知他。
严幼幼作梦也没想到,她是被严密监视著的,还以为王府守卫松散,可以让她轻松的自由来去呢。
袁罄是存心放她出去一会,让她跑一跑透透气,再把她逮回来,他等著看她被抓回来后气急败坏的模样。
没想到她居然自己乖乖的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改变了王意,但他还是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逗她,因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刚好撞见她正要“爬出去”的模样。
“呃……是呀。”她尴尬的说:“上面风景好,空气很新鲜。”
好险、好险,他不知道她是跑了又回来的,他一定以为她是要出去,又没成功被他撞见了。
还好他是这样以为,否则她下就丢脸丢大了。
要是他知道实情,那他一定会误会她是舍不得这里,或是舍不得他。
不是这样的,他不能乱误会呀。
“是吗?那我也上去看看吧。”
他轻轻一跃,姿势优美的落在她身边,然后一坐了下来。
而严幼幼则以难看的姿势跨坐著,她超想把脚挪过来,坐的像他一样,可是他坐得太过来,害她没办法挪动她的腿。
而且她压根下想跟他坐在这边看风景,三更半夜到处都乌漆抹黑的,有什么好看的?
她推推他肩头,“欵,你坐过去一点。”
他明知故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下去了,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跳来跳去喔?”她横了他。一眼,“抱歉喔,我笨手笨脚的,得慢慢的爬下去才行。”
“既然知道自己笨手笨脚,就离墙远一点,要是摔死那多冤枉。”
“你说过我是怪物,不像人,摔不死的。”
他哈哈一笑,克制住想模她那颗圆滚滚的头的冲动。“你记性真好。”
“废话,我跟你的帐我是记得一清二楚,要加倍讨回来的。”她从来不吃亏的,拜他所赐,最近是倒足了大楣,怎么能不把他记在心底恨得牙痒痒的?
“我真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刻骨铭心。”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以你爱护我的程度,想必要是有机会定人,也会舍不得走,自己乖乖的走回来吧?”
“噗!”严幼幼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呛到,惊讶的瞪著他。
见鬼了,他怎么知道的?一定是碰巧,他才不可能知道她刚刚是溜进来,而下是要跑出去。
“呸,你少臭美,我记住你是要把你给我的羞辱加倍讨回来,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呸呸呸,不要脸。”
她虽然骂他,却不自觉把声音放软了,态度也没那么凶恶,居然连自称老子都省了。
“我羞辱你?说话要模著良心,明明是你羞辱我,我不想再重复你骂我的字句了。”他笑道:“多得我已经记不住了。”
“这样就记不住了?我还有很多压箱宝没骂出来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通通说给你听。”她非常大方的说,眼里闪著淘气的光芒。
“多谢了,我没有喜欢挨骂的嗜好,你还是留著,少用为妙。”
“伯了就认输。”她得意的说:“我不会嘲笑你的。”
“我还真怕咧。”他一脸挑衅的说:“我会输你?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武功是没你好,打架是打下赢你,骂人难道我还会不如你?”
“骂赢我很了不起吗?我做得到的事,你不见得能做得到。”他挑战似的看著她,眼光里却带了一些温柔、纵容。
“放屁!”她抓下头上的帽子,将它一上一下的抛弄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么这么做,只觉得有一股紧张俏俏弥漫而来,她一定得做些什么来让心跳慢一点。
可恶,他坐这么近干么?
可恶,他这样看著她做什么?
“你不信?”
抓下帽子的她,一头秀发披散在肩上,夜风轻轻的吹动著她的发丝,轻柔的贴在她颊边、颈上,还依稀带来一阵发香。
袁罄朝她一笑,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轻扬的黑发上,“要不要打个赌?”
他想像著它们有多柔软,当他的手穿过它们时会有什么感觉。
发现脑袋开始下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他赶紧摇摇头,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