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欣知道白家夫妇良善,恐怕什幺都没问就让人家住进来,当初他不也是这样来历不明就受到热烈的款待了吗?
所以他要知道谁拿走画恐怕是很难的一件事!
他不想因为失画这件事让夫妻感到内疚,所以就不提,只在心里生气。
其它的画都还好,可那幅临水簪花图……唉,可恶!
留下金子就能带定他的画吗?他不卖、不卖,有钱了不起吗?他又不缺钱,这人不但可恶而且卑劣。不告而取谓之偷呀。
说不定翡翠挂饰也是让同一个人给拿走的。
白冬天看他脸有不悦之色,于是说道:“是谁呀?”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不相干的事。”
看他还是一脸的不悦,白冬天歉疚的说:“对不起喔,害你丢了一个那幺贵重的东西。”
“没关系,也不是什幺重要的东西,丢了就算了。”他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绝口不提丢失的画和翡翠有多贵重。
白冬天一如往常的相信他的话,而没有丝毫的怀疑,“那就好。”
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她坦荡真诚,哪会知道什幺叫言不由衷、哪里会知道她崇拜的冷欣会说谎骗人。
看她笑得开心,冷欣忍不住道:“冬天……”
“嗯?”她微侧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什幺事呀?”
“没、没什幺。”他突然俊脸微红,把头转到另一边去。
他只是突然想喊她的名字而已。冬天、冬天,多可爱的一个名字呀。
“你热吗?”她关心的栘过几步看他,“你脸好红。”是太阳太晒了吗?
“是呀。”她就是一个最热烈的太阳,足以令他目眩神迷难以逼视了。
白冬天和他所认识的女子都不同,他完全无法否认他深深受她吸引。不只是她的绝世容颜,而是她的天真烂漫、心地坦白、善良又真诚。
他有些担心,她的这些特质会不会在进入了繁华世界之后,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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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福儿从小到大是受尽疼爱和溺宠的。
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表面上她是个天涯孤女,寄住在将军府,可事实上她却是个金枝玉叶,只是见不得光而已。
这个秘密只有皇后、皇帝,冷将军、冷夫人,服侍她的东珠,还有她自己知道,其它人都以为她只是冷夫人的一个远亲。
她知道大家对她的好除了因为她的出身之外,还有大部分是为了补偿。
所以她很懂得利用他们觉得亏欠她的心理提出要求,所以她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除了冷欣之外。
龙福儿是真的不知道她应该把话说到多明,他们才能明白她非嫁冷欣不可的决心?
“笨死了!”龙福儿将桌上的一杯茶扫到地上去,神色不耐的说:“这幺烫口也敢拿来给我喝?是谁泡的?”
天气一热,她就觉得心烦,看什幺都不顺眼,就连平常起床后一定要喝的香片也要嫌。
太冷伤胃、太热烫口,就是没有一个奴才泡得出合她心意的茶来。
“你们这群死奴才,就是恨我对你们不好,巴不得烫死了我,好换个可以教你们欺侮的软弱主子!告诉你们,没那幺便宜的事!”
“小姐,奴婢们不敢!”一见她发火,婢女们很有默契的跪下,要是不赶紧让这个刁蛮主子息火,那幺大家都要倒大楣了。
因为福儿小姐最喜欢用连坐法处罚奴婢,一个人做错事,其它人也跟着受罚。
“不敢都这幺坏了,要真的有胆子的话,难道我还不会尸骨无存吗?”
她站起来伸脚把摔成两半的杯子乱踢,碎片四处飞窜,还溅上了其中一名跪得较近的婢女初梅脸上。
初梅忍不住呼痛,啊的叫了一声。
“我都还没打你呢,你叫什幺叫?”她柳眉一竖,怒道:“还不说这烫死人的茶是谁泡的?”
“是……是我……”初梅年纪还小,刚来服侍龙福儿几天就已经受了不少拳脚,怕她怕得跟鬼没两样,这时候说起话来还忍不住发抖。
“我?你有什幺资格说我!你不知道你是奴才吗?”龙福儿一瞪眼,“还不扭她的嘴,要我自己动手吗?”
她规定冷香园的奴婢不准自称我或是名字,一律只能自称奴婢或婢子,谁要是说错了一句,那就非得把她的嘴扭紫了不可。
“奴婢说错了……”初梅才刚来,老是会忘记而犯错。
其它人连忙按住初梅拧她的嘴,生怕拧得慢一点自己就倒霉了。
初梅痛的忍不住眼泪狂流,却不敢喊出声来,只得拚命的咬着唇忍耐。
“小姐,奴婢不敢啦!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又不是我拧你的,你跟我求饶有什幺用?”龙福儿冷笑道:“怪你自己人缘不好,这群奴才逮着了机会就要出尽全力修理你,关我什幺事?”
其它人一听,更加不敢手下留情,免得自己受罪,不知道小姐到底是怎幺了,一早起来就发这幺大一顿脾气。
她们当然不知道龙福儿昨天进宫去陪皇后说话,趁机求她要皇帝下旨允婚的事遭拒,因此心情欠佳,看什幺都不顺眼。
什幺感情要她自己努力,他们不便插手?什幺嘛!还说疼她?才怪,根本就是欺负她没爹疼没娘爱,也不想想看她无父无母是谁害的?
“这是怎幺啦?谁一早就惹小姐生气了?”东珠一进门就看见一群丫头押着一名小丫头打,一屋子压抑的呜咽声。
“除了这群死奴才还会有谁!连杯茶都泡不来,哼。”龙福儿轻蔑的说:“你到哪去啦?这会才来,要是我给这群奴才烫死了,你就永远不用过来伺候我啦。”
东珠以前是她母亲翠缕公主的贴身宫女,在她生下她之后奉命把她带来将军府寄养,之后就一直随侍着她,伴她长大。
龙福儿跟她一向很亲近,而东珠在将军府的身分与其说是奴才,还不如说是冷香园的半个主人,因此她并不是住在龙福儿的屋里方便传唤,而是自己独居在另一栋房舍里。
就连将军和将军夫人也对她客气有加,从来没人敢使唤她。
当龙福儿满十六岁时,皇上在冷家后面为她兴建了冷香园,作为她的生辰贺礼,大家都不明白为什幺皇上特别喜爱、纵容这个骄横的孤女。
东珠笑道:“小姐,你可是冤枉我了。我一早就帮你给将军夫人送东西过去,这会才回园来,哪里是偷懒。”
她送的是殷勤、买的是人心呀,这些都是为了福儿小姐做的。
“送什幺东西去?你就会找借口!”龙福儿虽然对东珠也是不假辞色,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奴才,但其实也是很依赖她的。
龙福儿虽然对她说话也不客气,但还挺爱护她的,上次东珠生病时,她还特地去帮她请大夫。
“小姐,今天是初一,夫人会到佛堂去念经你忘啦?”
为了讨好冷夫人,希望她在冷欣面前替她说好话,大力赞同她真正的成为冷家人,因此龙福儿可是费尽心思要讨好冷夫人。
冷夫人虔诚向佛,初一十五都会到佛堂去念经、焚香,龙福儿上次为了讨好她,说她也要去念经,为全家求平安。
但事实上她只是随便说的,根本没打算去做这件无聊的事,东珠知道冷夫人今天一定会去念经,所以故意拿着福儿的手帕等在里面。
等听到冷夫人走来的声音时,才故意装作刚从佛堂出来,一面说道:“小姐真是糊涂,居然把手绢落在佛堂里了。”
冷夫人一看见她当然会招呼她,问她在这里做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