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的红了脸,呐呐的说:“我没有喊。”
他了解的一笑,知道她腼腆害羞,也聪明的不去提昨天的事。“就算没有好了。译嘉,有人想见你。
“谁?”会是纳兰吗?
棘茉阳一脸无辜的走了进来,“我啦。”
扮哥一早就把她拎出宫来,叫她来为她昨天的玩笑收尾。
她随便说说的,谁知道邵译嘉会当真呀?听也知道不可能嘛!
“公主。”她惊讶的说。
“是呀。”她对她微微一福,“译嘉姊姊,对不起啦。人家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会当真。”
“你不知道,为了这件事,哥哥可是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她一脸委屈的说。
“胡说,谁骂你了。”他只是请她来解释,安译嘉的心而已,什么时候骂过她一句了。
她坐到她身边亲热的挽着她,“哥哥可凶的呢,你瞧连他的侍读都敢对我凶巴巴的。”
要不是哥哥老实的承认自己用东流的身分接近译嘉,她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太子见不得院使呢。
不过为什么这么麻烦哪?这她就想不懂了。
“东流他、他也不是坏人。”她小小声的说:“公主请别生气。”
棘茉阳咯咯一笑:“我也不敢怪他呀。译嘉姊姊既然这么心疼他,干么不干脆嫁给他?”
“公主……”她有些窘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肯呀?是了,你怎么说都是院使,他只是个小侍读,配不上你是应该的。”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邵译嘉急道:“不是的!我没说他配不上我。”
“那一定是嫌弃他官位太小了。”
“不,我也没那种心肠。”她怎么会用地位来衡量一个人呢?
“既然都不是,那就是肯啦。”她笑嘻嘻的说:“译嘉姊姊别急,等我跟父皇提一声,一定把你许给你的亲亲侍读。”
邵译嘉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公主都能兜到嫁人这回事来,她不由得大急,羞的连脖子都红了,于是她求救似的看了棘爽月一眼。
也难怪她要用眼神喊救命了,就连他都招架不住妹妹的伶牙俐齿,更何况是腼腆害羞的她。
“公主身为右丞相,朝中事务繁忙,也该回上书房办公了吧?”
玩笑说清楚就成了,其他有的没的就省了,免得又给他惹麻烦。
“好吧。”棘茉阳站起身来,“译嘉姊姊,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她感激的说:“好,公主好走。”
棘茉阳走了几步,发现棘爽月没跟上来,于是回头道:“我说‘东流’先生,本公主要走,你不用送一送吗?”
“公主这边走。”他横了她一眼,果真亲自送她出门。“就知道你会作怪。”
逮到机会就要损他一下。
“哥哥,你可真急着要我走呀。”她嘲笑着说:“怕我掀了你的底吗?”
棘爽月哼道:“又胡说了,我怕什么?”
“是呀,你怕什么?那为什么不敢给译嘉姊姊知道你是谁?”
他一愣,是呀。为什么不敢给她知道他就是那个糊涂、没长脑袋的皇太子?
一开始就错过了机会,现在要拨乱反正似乎也不容易了。
况且她对皇太子的印象可说是差劲透了,如果让她知道的话,会不会以为他在耍着她玩?
一开始的确是的,可是现在……
“我问倒你啦?”棘茉阳呵呵的笑着:“你再不早点让她知道,恐怕她当不成我的皇嫂啦。”
“你别管这事,做好你的右丞相就好了,我自己会跟她说明白。”
说的容易,就怕做起来难呀。
送走了茉阳后,他又跑回邵译嘉房里,“译嘉。”
“咦?”她回过身来,不知不觉想到昨天的事,又红了脸。“怎么?”
他想了一想,现在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吗?他上前一步,她却退了一步。
“你站那边就好。”她说道:“不许再过来了。”
“为什么?”他一问,心里马上就明白了。“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
邵译嘉转过头去,又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你知道我是个男人,你又是个貌美的女人,两个人在同一个被窝里,难免有些…”他顿了一顿又道:“是我一时把持不住,真是对不起你。
“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一听他赞她貌美,她忍不住心喜,“真的不会了?”
“真的。”他一脸严肃的说。以后他一定有始有终,有开头就一定会结束。
他伸出手来,试探的问道:“还是朋友?”
“嗯。”她给了他一个信任的微笑,也握住了那只友谊之手。“还是朋友。”
第八章
时序已经进入夏末,太阳虽然没入了地平线,但暑气依然黏腻,叫人不由得感到烦躁。
邵译嘉穿着一件湖水绿的薄纱罩衣,拿着一柄小扇轻轻的扇着凉,皱着眉在房里走来走去。
“怎么办?我这笨脑袋老是想不到好办法。”
窗子传来熟悉的叩击声。一定是他来了,每次他都会拿石头扔她的窗子。她连忙跑到窗边探出头。
“外面风很凉,要不要出来走走?”
她摇摇头,“不了,我心烦,哪都不想去。”
“喔?什么事烦心?”棘爽月越过花丛,攀在她的窗边问。
“是医官院的事。”
“我还以为你那副凶样子应该镇住他们了才对。”他一脸不解。
她噗哧一笑,“还说呢,你的法子不好,他们见了我就只是笑,也不怎么怕。”
“会笑就表示有效呀,起码气氛会好一点。”原来她真的把他的话当真,用那副样子上医官院去,真有趣。
“气氛好有什么用?他们还是不听我的。”邵译嘉轻轻的咬着唇,“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呀。”
“纳兰不是帮你想了很多好方法,怎么你一个都不用?”
“是呀,可是我总觉得那样做不够厚道。”她解释着,“是我才能不够,所以他们才不服我。如果我利用自己的职位比他们大来调动不服我的人,感觉好像在排除异己似的。”
“是有点像,可是对付不同的声浪、难驯的属下,有时候要狠一点。”
“我不要狠一点,我要大家和和气气的,一起帮百姓做事。”她忧虑的皱起眉,“可是……安济坊是百姓的,我不能关掉它呀。”
“要关安济坊?谁作的决定?为什么?”
像安济坊这种开设给贫民免费医疗的医馆城内只有一间,对百姓来说是朝廷的德政,怎么会有人想关掉?
“主持安济坊的刘博士过世了,四位副使认为刚好趁这个机会关掉安济坊,可是我不肯,还没签字。”
“如果没了安济坊,那些穷苦的平民、游民、乞丐到哪去看病?”邵译嘉烦恼万分,“朝廷肯拨银子让安济坊替没钱的百姓医病,这是很难得的举动,绝对不能够因为刘博士过世就停止。”
“说的没错。”
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其实刘博士我也认识,他就像我的伯伯一样,没有选择高高在上的御医职位,宁愿去主持安济坊,为的就是要真正为百姓服务,安济坊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绝对不能让它被废。
“刘博士还在的时候,安济坊就已经支撑得很辛苦,因为医官院多少会扣住银子不发,故意刁难他,想尽了办法要把这间只出不进,专做赔钱生意的安济坊关掉。现在刘博士去世,他们更有理由了。
“如果有人肯出来接手,或许我还能够坚持不关,可是……”她难过的说:“没人肯。”
棘爽月叹了一口气,这是一定的呀,这就是所谓的为官之道。
她虽然是院使,但焉知不是皇上一时兴起指派,说不定随时会收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