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悄声说着那些私密的话时,他全身上下都变得越来越紧绷、坚硬、热烫,他的呼吸与心跳也变得更加急促。
“怎么样?你想让我试试看吗?”她悄悄的问,淘气的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去找别人。”
“你知道你是在惹火上身吗?”他喑哑的开口问她。
她心头跳得飞快,红霞早已因之前鼓起勇气说的言语,染红双颊,但她依然故作镇定的说。
“当然。”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呼出声,然后攀着他的肩头,在他带着她进房上床时,再次发出银铃般的笑,直到他把那些笑声,全变成了无尽的娇喘与申吟……
雪花,轻轻的飘。
一朵又一朵,一片又一片,积累在玻璃外的窗台上。
“欸,我真的很喜欢你一把就能把我抱起来。”
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
他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还醒着,不禁哑声问:“为什么?”
“我很高啊。”她枕在他强壮的胸瞠上,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雪景,看着两人在窗上的倒影,说:“也还满重的。”
“我不觉得。”或许以模特儿来说,她确实有点超标,但那些模特儿都瘦得像皮包骨,而他真的很喜欢她身上那些多出来的重量,喜欢她在他掌心里那种滑女敕饱满的感觉。
她笑了笑,蠕动自己的脚趾头,说:“我以前很重啊,高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女巨人,手长脚长,骨头又粗又大,我觉得自己丑死了,而且好担心自己以后交男朋友时,男朋友根本抱不动我。”
“你轻得像一片羽毛。”他抚着她的背说。
“才没有。”她笑出声来,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不过当时我爸也这样对我说。因为身高的问题,我在学校被男生取笑,本来我好气自己遗传到他的身高,结果他这样一说,我反而气不起来了,而且他还真的把我抱起来了,害我只能笑着威胁他把我放下来。”
“你应该知道小男生总是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他告诉她。
“你也是吗?”
一瞬间,他的眼瞳黯淡了下来。
她原以为他不会回答,但他缓缓开了口,哑声道:“我没那种机会。”
“没有什么样的机会?”她看着窗中男人的倒影轻问。
他舌忝了下唇,从玻璃窗中回望着她,说:“没有遇到喜欢女生的机会。”
她想再追问,好想。
可当她以手撑起自己,低头看着身下男人阴郁的表情时,那个问题却卡在喉中,所以她改了口,悄悄问了另一个问题。
“现在呢?你遇到了吗?”
男人仰望着她,怀疑她知道此刻脸上透出了什么样的情绪,就如同昨夜,她问他问题时一样,她的行为与言语总是表现的很大胆很有自信,可她的眼里却不是如此。
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何还会没有自信呢?
他不了解,却清楚知道,感觉得到。
“你遇到了吗?杰克?”她抚着他的脸,轻轻再问。
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在她掌心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抱着她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抚着她的脸,她吐气如兰的唇,凝望着她,告诉她。
“是的,我遇到了。”
她眼里再次露出笑意,水女敕的红唇弯弯,如月。
情不自禁的,他再次低头吻了她。
旧日的梦魇,总是在最没防备时,赫然偷袭。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黑暗笼罩一室,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灰泥的味道。
他不喜欢那个味道,他想离开那里,却无法动弹。
嘿,你还好吗?
必心的话语从黑暗中冒了出来,他惊恐的抬起头来,忍着身体的疼痛往后退缩,以为会再看见那个可怕的男人,但潮湿的暗影中,只有一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端着一碗冷汤蹲在那里。
别怕,这个可以吃,你看。
那个大男孩将加了面包的肉汤吃了一口,才放到他面前。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接过那碗肉汤,开始狼吞虎咽。
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那个脸上也有伤的大男孩,口齿不清的回答。
杰克。
大男孩伸手抹去他脸上未干的泪痕说。
从现在开始,你不叫杰克,知道吗?下次有人问你,你要说你不记得了,懂不懂?
可是我叫杰克。
你不叫杰克,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们就会给你一个新的名字,不要回应杰克这个名字,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去做,这样就不会挨打了,你懂吗?
他不懂,但他点了点头,然后悄声说。
我想回家……
大男孩看着他,一瞬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然后硬挤出微笑,干哑的道。
想回家,你就要忍耐。还有,不要哭,他们喜欢看人哭,所以不要哭,这样会结束的快一点。
远处传来脚步声,大男孩浑身一颤,匆匆将他手中空掉的肉汤碗抢过来,拿肮脏的棉被盖住,站了起来。
斑大黑暗的身影提着一盏灯,走进铁栏杆里,粗声问。
你在做什么?
没有,没做什么,我只是进来看他死了没。
他死了吗?
没有。
那可怕的怪物哼了一声,一边解着裤头朝他走来,即便有先得到警告,他依然忍不住惊恐的往后缩爬,泪水更是几近夺眶。
大男孩见状,鼓起勇气挡住了那黑色的怪物。
他太小了,还受了伤,也许再过两天。
黑色的怪物眯着眼,然后抓住了那大男孩细瘦的肩膀,将他拖出栏杆外,转到转角之后。
那盏灯的灯光摇晃着,将这地底的世界照得更恐怖吓人,他看不见大男孩和怪物了,但他能看见那映照在墙上的光彩,听得见那痛苦又可怕的声音。
不要。不要。
想回家,你就要忍耐。
大男孩的警告,在耳中响起,他惊恐的缩在角落,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吓得完全不能动弹。
不要哭,这样会结束的快一点。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捂着耳朵前后摇晃着。
他会忍耐,会忍耐,然后他就可以回家了,一定可以回家的。
这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
第7章(2)
男人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才发现那是梦。
身旁的女人依然熟睡着,没有被他惊扰。
胸中的心,在深夜中跳得飞快,他浑身都是冷汗,背却是热的、烫的,隐隐作痛。
那让人羞愧作呕的景象,似如在眼前。
发冷的臭汗满布全身上下,宛如那时一般。
恶夜里,一切都显得如此肮脏污秽,只有身旁的女人带着沁入心头的幽香,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却害怕玷污弄脏了她。
他很脏,污秽又肮脏。
他不想这样拥抱她,不想带着那样恶臭的汗水拥抱她。
悄无声息的,他下了床,替她拉好了毯子,走进浴室里,站到莲蓬头下,打开水龙头,让热烫的水冲刷战栗不止的身躯,直到那些污浊的臭汗和旧日残留的触感全被洗净,冲刷离开他的身体。
三天了,白天夜晚交替着,他不让自己思考不确定的未来,只沉浸把握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成年之后,除了汤姆,他从来不曾和谁相处那么久过,他以为他很快就会觉得不自在,希望能独处,或是她会很快就厌倦了他,可是那情况未曾发生。
他总是想和她在一起,想看着她,想触碰她,想亲吻她,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她。他无时不刻都宛如上瘾的青少年,完全无法控制,不能节制。
这几天,大部分的时间,他和她几乎一直待在床上,他却依然觉得要不够她。
站在莲蓬头下,他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