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定那只锅子是他的,但他没有木头勺子。
她还穿着他的毛衣,但裙子依然是那件他的围巾,赤着脚踩在木头地板上.看起来性感得要命。
而她身后的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盘热腾腾的食物,切好的面包、削过皮的水果、炸得金黄酥脆的炸鸡。
她在这时转过身来,看见他时,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
“嗨,你回来啦。”她端着盛好的汤,将它放上桌,瞧着他道:“真刚好,我的汤刚煮好呢,来吧,把外套月兑了,东西放着,洗洗手来吃饭。”
他眨了眨眼,只能乖乖听话月兑掉了外套,走上前洗手,然后在桌旁坐下。
“我刚去买了些必需品。”她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笑问:“你不介意吧?”
他摇摇头,他不介意,他只是……
环顾四周温暖欢乐的气息,他想他只是不习惯……
这里对他来说,一向只是暂时停留的地方,与其说是家,它更像个旅馆,他从来没想过,它能是这个样子的。
“你去哪弄的这些东西?”他盯着那被她垂挂在灯罩下及窗户上的金色雪花装饰,她甚至沿着窗户也装饰了那些LED灯。
“前面的超市。”她心虚的赶紧把炸好的鸡块分到他盘子里,“快,趁热吃。”
见他低头看着餐桌上印着圣诞红的餐垫,她忍不住解释道:“它在特价。”
“我没见过这盘子。”他好奇的再问。
“它也在特价。”她辩解的说:“很便宜的,我想说反正盘子是消耗品,多一点比少一些好。”
“我想,沙发上的抱枕也在特价?”
“当然。”她眼也不眨的说。
他安静了下来,没再追问,只是抬起头,瞧着她。
眼前的女人一脸镇定,仿佛她没有狂买一堆东西回来,把这边布置得像圣诞嘉年华。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但她只是低着头,红着脸。
“我想,那间超市是在疯狂大出清吧?也许我等一下应该也去看看。”他慢条斯理的说着,说到后来,已经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教屠欢也不禁笑了,只得抬起头,尴尬的承认。
“噢,好吧,我承认我有点过头了,我本来没打算弄成这样的,我只是想去买些食物存粮以防下雪,但我妈说家里弄了棵圣诞树,害我在超市里看见它时,忍不住一时手痒就买了。”
她好气又好笑的自嘲着说:“然后你知道,弄了这个,没弄那个好像又哪里不对,我妈总是什么东西都要配上一套,过节时一定会搞得热热闹闹的,等我回神的时候,情况已经失控了。”
他想她确实不是故意的,他笑着将热烫的炸鸡送入口,没想到一吃之下又愣住了。
那味道真好,比市面上卖的好上太多了。
他惊讶的看着她问:“你哪学的厨艺?”
“我妈教的。”屠欢笑着说:“好吃吧?”
“嗯。”他没空再多回答,只忙着将那外酥内软肉多汁的炸鸡送入嘴里。
“我还是我家厨艺最差的呢。”她笑着告诉他,然后一顿,举起叉子更正:“不对,我爸比我还差,他只负责吃,我还多少会煮一两道菜呢,虽然我对煮饭没太多兴趣,但我妈坚持我太挑嘴,外面食物若是太难吃,我要是自己不会煮几道菜,一定会宁愿饿死。”
“我相信。”他笑着回答。
“嘿,你可比我还挑嘴耶。”她抗议的一挑眉。
“但必要时,我什么都吃得下去。”他轻松的吃掉手中最后一口鸡肉,还忍不住舌忝着手指上的肉汁,另一手伸手再去拿另一块炸鸡。
她猜他确实是,几次相约吃饭,他虽然挑食,但他不浪费食物,他还是会把那些难吃的食物吃下去,而且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先吃掉难吃的,然后把他最爱的留在最后慢慢吃。
那是个奇怪的习惯,她只在少数几个人身上看见过,而那几个人童年都过得不是很好。
看着眼前这慢条斯理,但却一口接着一口吃着炸鸡的男人,她心中莫名一紧,忽然间,知道他以前一定挨饿过。
他吃到甚至忘了再找话说,她好笑又心疼的瞧着他,帮他眼前那不知不觉被喝光的汤碗,再盛了一碗番茄汤。
他抬起头,冲着她露出真心的笑容。
那抹笑,如此单纯而简单,那是吃到真正好吃的美食时,才会露出的笑。
那一秒,胸中的心欢欣鼓舞跳动着,突然间她终于了解母亲为什么那么喜欢做料理,早知道她就多学几道菜了;话说回来,或许现在还不迟吧。
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把自己的份也推到他面前,柔声轻笑着说:“我吃饱了,你吃吧。”
饭后他和她一起洗了碗,收拾着餐具,再一起坐到沙发上把那些金色与银色、红色和蓝色的彩球挂到那棵小小的圣诞树上。
等到两人忙完,天色也开始暗了。
“天啊,累死我了,现在我真的开始佩服我妈了。”她瘫坐在沙发上,笑看着那闪闪发亮的圣诞树,和一室的缤纷色彩,道:“怎么样?很有圣诞节的感觉吧?”
“嗯。”他笑着点头,看见她买杂货的纸袋底还有一些白色的棉花,不禁问:“这些棉花是要做什么的?”
“噢,那个啊。”看见他拿出来的那包棉花,她轻笑出声,道:“你知道,我住的地方不会下雪,所以我们总是拿棉花假装成雪。”
他一愣,不禁又笑了起来。
“纽约这里会下雪。”
“我知道。”她将他手中的棉花抽了过来,嗔了他一眼,道:“可屋子里没有雪啊。”
说着,她拉开棉花,把那些棉花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到圣诞树上,然后回身叉着腰,骄傲的说:“看,很像吧?而且它可是不会融化的呢。”
她那得意的模样,让他笑得停不下来。
屠欢故意抬脚踢他,却被他一把抓住,将她拉到了身上,让她跨坐在他腿上,抓住她攻击自己的手,倾身亲吻她。
噢,她真的喜欢他的吻。
所以她不再作势要扁他,只是攀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得更近,张开嘴和他唇舌交缠。
那感觉真好,教她全身发热。
但他又停下来了,将脸埋在她肩头上厮磨着。
她喜欢这样,不禁仰起脖子,让他磨蹭。
“你信上帝吗?”他啃着她的肌肤,悄声问。
“我是众神论者。”她舌忝着他颈上跳得飞快的脉动,道:“这很重要吗?”
“不,我只是想你怎么这么喜欢圣——”他的声音,因为她探进他裤头的小手一顿,他抓住她不规矩的手,“你在做什么?”
“做我想了一下午的事。”她笑看着他说。
“你需要……”
她没让他说完话,她倾身吻住他,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然后贴着他的唇,悄声道:“杰克船长,你要知道,我们只有七天。”
他屏住了呼吸,黑眸一黯。
“而第一天,已经快要结束了。”她将手贴在他心口上,凝望着他说:“相信我,我休息够了。”
他舌忝着干涩的唇,黑瞳更深,心跳更快。
哀着他的唇,她娇笑着,瞅着他,轻声道:“你知道我的英文名为什么叫乔依丝吗?”
他知道,他去查过,他喉咙发干的道:“因为你的中文名,那个欢,是愉悦的意思。”
“是的,愉悦、开心、快乐……”她贴着他的唇厮磨,悄声告诉他:“我喜欢我的名字,喜欢及时行乐,而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想尝试的事?”
他无法思考,只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多少?”
“很多很多……”她倾身贴在他耳朵旁,告诉他,她曾有过的绮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