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红色、青紫色,交错出现在青孟佑脸上,“八婆!妖怪!”
杜芽双扮鬼脸,气定闲回骂:“幼稚、乳臭未干的小子!”
青孟佑捱不住气恼,冲上去要打人,“我青孟佑今日不为国除妖,誓不为人!”
“我是你大嫂,不是妖怪!”杜芽双绕桌闪避。
“你是!你一定对我大哥施了什么法,他才会迷了心智带你这妖婆回来!”
因茵看着两人的追逐战,“芽双姊姊加油!”
青孟佑无法逮她本人、用拳头教训她的出言不逊,索性拿茵茵的饰物砸她。
“不可以!不可以丢我的宝贝!”茵茵放下手上珠宝盒,着急地捡拾青孟佑扔打杜芽双后落地的贵重饰品。“住手呀!住手!”
“干什么在书房里吵吵闹闹的!”青孟天,青孟书同时来到房前。
救兵来了,救兵万岁。“你弟弟要打我!”
青孟天视线瞄向青孟佑,青孟佑先前盛大的气势登时退缩不见。
茵茵也抢着打小报告。她到青孟书身旁,“二少爷,你看他把房间弄得这么乱,还硬要抢走我的宝贝……”
青孟书发现爱妻脸上有泪痕,俊美容颜一凛,“孟佑。”
“我……”青孟佑哑口。他由衷佩服两名兄长的才能,可他们怎么会看上那两个女人!瞧瞧她们现在倚在靠山身边,挤眉弄眼嘲弄他的吃鳖表情……他剑眉倒竖,不爽!
“别生气了。”青孟书安慰的却是心爱的小娘子,“你不是嚷着要带杜姑娘去海边玩?我和大哥今天都有空,决定带你们逛逛市集,再去海边。”
“哇!好棒!芽双姊姊,好棒对不对?芽双姊姊……你……?”
杜芽双望着地上一只首饰盒,面无血色。
“你怎么了?”青孟天轻扶着她,她似乎随时会倒下。’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突然痛苦地握耳,“好刺耳……”
因苗侧耳倾听,“好像……好像是铃声……”
声音正是来自那只被青孟佑摔开的珠宝木盒。木盒独自在地上.没有人动它,它却轻轻移动,开启盒盖。
一个古铜铃铛缓缓升起,停在半空中兀自轻摇,声音愈益响亮。
“啊……啊——”茵茵被这景象吓得惊叫,躲人青孟书怀中。
“别怕。”青孟书拥着她,神情亦些许怔仲不安。
“是……是那个许愿铃……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在这里?”它明明被一名流浪的老乞丐拿去了呀!怎么会……铃铛诡异响声几欲击爆杜芽双的脑,她抱头弯腰。
“那个是……前些日子我和二少爷上街……啊……,”铃铛响声亦刺痛茵茵的耳。
“遇见一名老乞丐,我们给他几个碎银;他唤住我们,拿出铜铃,要我们好好保管。”青孟书说明。
“和你有什么关系?”青孟天握住她手臂。逼问的口吻表露他的心慌。
“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
“所以……”青孟佑吓缩到床边,“我说她是妖怪……”
“我不是——”杜芽双朝铜铃大吼;“我不要回去21世纪我要待在这里!我要待在这里!”
“天啊!这……”
一道青光自杜芽双脚底旋绕而起,笼罩住她。
铜铃左摇右晃晃出社芽双的声音!
即使不能永远逃离这里,短短三个月也好,让我换个地方生活,经历一些无聊教科书以外的事……换个地方生活……
她不知道铜铃乃是以她这几句话为愿,更没想到是她自己设下了期限。
“三个月!三个月……我来这已经三个月了!不……不——!我要永远待在这里,永远!”
青光异常闪亮,几欲融化整间房。杜芽双被罩在青光里,衣着率先飘忽变形,瞬间幻化为无袖旗袍式袖衫、碎花圆裙、半高跟绣花淑女鞋……就连布包也回到她手上……全是当初她来时的装扮!
“这到底怎么回事!”青孟天焦急无措,紧紧抓着她的手却抓不到安全感。
“芽双姊……”
“不!我不要!我要待在这里,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忘了你……不……孟天,抓住我……孟……”
时机已到,青光乍向四方喷射,整痛每个人的眼球!
“芽双!”光芒刺目,所有人好一段时间看不到东西。青孟天探手:模索,只模到杜芽双留在空气中的余温……“芽双——”
“芽双,小心车子!”
眼见杜芽双莽撞失魂要跨出行人道,方月急得尖叫。“啊——”
不知何处吹来的一股劲风,抑或是杜芽双撞上一堵有弹性的墙她鞋尖才点到柏油铺成的车道,猛地竟有一股反力拉她跌回行人走道的红砖上!
她怔仲茫然坐在地面。
“芽双……”冷汗侵蚀方月的肌肤,害她在大太阳底下颤抖。她虚软地曲膝,余悸犹存,“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杜芽双黑色的瞳仁逐渐回复油亮,身边人影逐渐清晰,“方月……”
“你呀……”方月睨她,本想训她几句,想了一想,耸耸肩,算了。“有没有怎么样?”
“方月……”听觉、知觉、视觉全然恢复,但她还是傻楞楞的。
时间完全未变?她回到三个月前大学联考放榜日的那一天,但是她没有跑出行人道,没有被车撞上……?
“你怎么了?”方月拍拍她的颊,要她回神。“吓得魂散了?”
“不是……”她轻轻摇摇头,“方月!”激动抱住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的挚友。
“喂喂……”虽然险些天人永隔,但不用这么激动吧?方月无福消受她的热情。
突然想到什么,杜芽双站起,“铃铛……”
“别要了!又不值多少钱。”方月亦起立,拍去沾在裤上的灰尘。
“不……”前方路口红灯,挡住直行车子,她得已捡回躺在路中、被无数车轮辗得扁扁的,变成一块无用铜钱的铃铛。
“我记得……我全都记得……”
“你怎么了?”怎么会看着一块破钢铁,感情丰富地自言自语。
杜芽双兴奋地摇晃方月双肩,“我没有忘记他!我和他之间的一切,我统统都记得!”
方月抬手触她的额,“你别吓我……”
只是一刹那的时间而已,她却变了个人,语无伦次、激动异常。
“我去找个老和尚!要他让我回去!”她转头跑开。
“芽双!”方月莫名其妙。她到底在说什么呀?她记得什么,没有忘记谁?为什么要找老和尚!又想要老和尚让她回去哪?
“方月!”几乎跑过下个路口的杜芽双,经过马路后,又折回来;一路朝她挥手、唤她的大名,“方月!”
回到方月身前,也不顾气喘,两手扶在方月肩上,“我要走了。这回一走,不会再回来。这世上我唯一挂念的人是你,我祝你年中过后,顺利开启你人生另一段际遇;祝你过得精采、快乐,遇到真心伴你一生的人。”
她的眸光粲然得不像话,方月险些被她唬住。“你脑筋秀逗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可怜的杜芽双,落榜是主要的打击,而差点车祸,命丧轮下则是她崩溃的导火线。
“我的脑筋没有问题!反而清楚得很!”杜芽双紧握好友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太长太繁杂,我没法子详细告诉你。”长睫轻垂,青春脸
庞洋溢出柔情、思念间夹心疼不舍,“他在等我,我知道他一定在等我……我不能让他担心太久……”
“芽双,你病得好严重……”她疯了,真的疯了。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会担心她、等她。
“我没有生病!方月,你要相信我……经过刚才那件事,我明白了,我离不开他,我要跟他在一起,今生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