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纯的感情,很感人!
不禁会想,如果有人亦这样恋慕着我的话……
手中捧着的花,花瓣边缘已开始枯萎。
送我花的人,称呼我“爱奴”。为什么呢?花店的人知道我的姓名,而他却称我为“爱奴”?
和学弟分手后,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忽然想起两个月前遗失的钱包。里头有学生证及一张小卡片,送我花的人,可能就是捡到我皮包的人!
如果这个人认识我,为什么不将皮包还给我?如果不认得我,为何又在今夜送我花,并写下如此暧昧的文字?如果只是想捉弄我,何必还大费周章的打了一把水晶钥匙送我?
登上十四楼,我不自觉的望着殷然玺的大门发呆。
会是……他吗?
不太可能吧!卡片上的字体和他上课时写在黑板上的字体并不一样;而且我不相信会那么巧,是他捡到了我的钱包……
我将水晶钥匙捧在手心上。
今夜,我得到了一把钥匙,却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在寻找的那一把……
第七章
选修课程的成绩计算方式由老师自行安排。大部分选修课都在课堂上进行期中考试,唯独殷然玺所教授的电脑课,还未说明要怎么个考法。
班上各路人马莫不应用关系请老师尽量放水,希望考试时能OPENBOOK;当然最好是连考都不要考。
亏姜美祯想得出来,她竟说找殷然玺一起出去玩,打好更深一层的关系后才好说话!而她指的去玩,竟是利用话剧社的出游活动,请殷然玺同行。
每学期话剧社在期中考后都会办场旅游,但经常是雷声大雨点小。在学期初时,大家拿着旅游手册商量着行程安排及食、宿、行的问题;一旦时间逼近,不是草草了事,要不就取消。像上学期就临时改为在一家牛排馆聚餐。所以这回社团发出的通知单虽已收到,但能不能成行都还是问题。
而姜美祯却连卡片都准备好了,要我上门邀请殷然玺。
话剧社的活动我本来就不想参加了,他们想巴结殷然玺也是他们的事。我表明了我的立场后,却没有人肯放过我。
届时班上实际跟着出游的人只有姜美祯和龚信文,但其他人却也怂恿我好好的和殷然玺说次话,因为他们觉得殷然玺对我的印象最深刻,只要我有礼貌的向他提出邀请,他一定会答应。
不得已,我只好以条件交换——只要他答应随姜美祯他们出游后,我就可以不必参加这场旅游。当时大家都爽快的答应,我却有上当的感觉。
拿着邀请卡,我背对着自己宿舍的门,站在殷然玺的家门前。我深呼吸了两次,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一颗心跳得要跃出喉头似的。
按铃后,我听到一道纤细的女音高声喊:“来了!”
恍若跌落谷底,心头一凉——就好像……就好像园游会那天看到章翰郎和林育静两人在一起一般,一长串的失望敲击着心头——
另外,也多了一点点愤怒。
呵!男人的真心,只是说说而已。我不会再相信殷然玺了!不管他以多么令人心悸的表情,诉说他对这个女友真的无意,我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门一开,果然是殷然玺那名艳丽动人的女友。虽然她穿着正式的西服、窄裙,但慵懒、自在的神情及随意高高盘起的发髻,莫不让人觉得她是这个地方的女主人。
“有什么事吗?”她红女敕的双唇在说完话后扬起美丽的弧度。
我却心慌了起来。虽然和她才照过几次面,但还没见过她这么可亲的面容,着实会令男人心动的面容。
“我代表我们班的人,想找殷老师。”我客客气气的说。
反观自己,一件起毛球的暗紫色休闲服,及多日未洗的深蓝色运动裤,十块钱一双的破拖鞋,杂乱无形的短发……突然想起一首歌名——我们之间,两个世界——我处在平庸的世界,而殷然玺和她,则是令人羡慕的梦想世界……
真可笑,一向有自知之明的我,竟然在这个时候自卑了起来……
她朝屋里唤殷然玺,一切都再自然不过,我却想掉头离开。
殷然玺走出来,在玄关前看到我时,他怔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换上若无其事的表情,走来门前,和他的女友站在一起——绝美的画面!
“有什么事吗?”殷然玺笑着问。
我不语,将隐藏在心底的愤怒反应在目光中投射到他身上;我相信他看得出来我在气什么。
他回应我的视线,隐在唇边的浅笑扩大成放肆的、嘲谑的笑容。我因不明白他在讥讽我什么,气得牙齿发颤!
他的女友来回梭巡我和他交错在一起的目光,似乎看出了什么,她凝着脸仔细的打量我全身上下后,笑出声来。她踮起脚尖,两手交叠在殷然玺的右肩,妩媚地说道:“你的学生?不介绍介绍?”
殷然玺的眉头锁了一下,拍掉她缠在他肩上的双手,然后问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看着他那热情被浇了冷水的女友,她也看着我,眼底有分责怪。我则幸灾乐祸的笑了,反击她刚才看不起我的笑容。
我这才发觉只不过是扬起双唇,却是极佳的攻击利器。她果然也被我激怒了。
她怒瞪着我,“你住在对门?”
我耸耸肩,“对不起,打扰了!”忘了我来的真正目的,我转身要走。
“等一下!”殷然玺出奇不意拉住我的手。被吓着的不只是我,旁边的女子轻捂着半张的嘴,一脸不可置信。
我低头望着传来他掌心温热的左手,这才发现我手上拿了张卡片。
“老师,我们班上的人托我送这张邀请卡给你。”我将卡片交给殷然玺。
殷然玺一翻开卡片,他的女友便将头倚在他肩上,和他一起看着卡片的内文。
“你们要找然玺一起去玩?什么时候,大约有多少人?”她的表情真正想问的应该是她可不可以一起去。
“这个礼拜六、日要去,人数应该不多。”我看着殷然玺有所思忖的表情,等着他的答案。
“你去不去?”他问我。
我当然不能回答他“他去我就不去”。我说:“不一定。”
“也就是说一切还未成定局?”他聪明地又问。
“如果老师要去的话,应该会去得成的。”我相信是这样的。
“那……我可不可以一起去?”他的女友等不到邀请,终于自己提出。“我老家就在南投,如果你们想往那方面玩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安排!”
我看着殷然玺,要他自己做决定,可是他好像在等着我开口。我想了一下,如果他的女友想去的话,那么他就得跟着去,我的任务便完成了。
“师母——我们当然欢迎你去!”我说这话时是看着殷然玺的。我唤他女友为师母时,他的表情是无可无不可。反倒是他女友,竟然乐得脸红了。
“哎呀!你怎么不跟他们说清楚,我不是什么师母啦!”她娇叹着。
“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吧!老师?”我讨赏的朝殷然玺眨眨眼,转身走进自己的宿舍。关上门之前,还听得到那女子倚进殷然玺臂弯时的巧笑声。
我走进房里,抱起小猫,将它放在书桌上。它立即把玩起我以红线绑起、吊在台灯下的水晶钥匙。
本来我还抱着一丝希望,给我钥匙的人是殷然玺……
不是他!不是他!
我伏在桌上,小猫以爪子拨弄我的发。
也许一切只是一场玩笑吧!我在开我自己的玩笑!
我上当了!到后来成行的人居然是包括我在内的三女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