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锐的怒骂声结束在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后,他们都明白海依不可能反抗得了任何人。
蓓蓓知道海依很难过,但为了她好,送她人虎口,是帮她逃月兑狼牙、魔爪的惟一办法;
“去吧,我会帮你照顾完美的。”蓓蓓用极轻柔的声音说。
海依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推开沉重的木门进了房间,那一声“咿呀”的长响在夜里听来格外骇人,这声音划破了黑暗的沉默,从此,也决定了莫家往后惨遭屠杀的命运——
第四章
午夜时分,风起,繁星隐没。
醉卧在软玉温香怀抱里的卫尔斯突然自恶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唔……妈、妈妈……”不要丢下我……我不想留在这里!
穆他哑着声,硬是将未尽的梦呓吞了回去。
卫尔斯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做过这个恶梦了?他以为自己早将当年被母亲抛下的痛给淡忘了
自从几周前到法国参加完母亲的丧礼后,卫尔斯竟可笑的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变回了十多年前那个无措的小男孩,尤其是最近,父亲时好时坏的病情,经常对他讲述起这大半生从政的得与失、将他当成弟弟,声泪俱下的向他忏悔……
“我……我到底是谁?”这是他无时无刻在诘问自己的问题。
—辈子都在寻求自我认同,可悲的是,卫尔斯一辈子从没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过一天,这片土地不是他的家,这片天空不是他的世界,就连他呼吸的这口氧气,都不属于他……
拥紧了身畔的女人们,他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根雪茄,在烟雾袅升的叹息间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
靶觉到卫尔斯的动作,腻在他身边的果女们自动偎向他强健的身体,哀求他的怜爱、碰触。
“美人在怀,我还想这么多干嘛,真是猪头!”咧开一个魔魅的邪笑,他伸手探向她们白腴的娇躯,恣情挑弄出一室的春吟。
“啊……嗯……人家想要……”身下的女人被他挑逗得浑身燥热、横流,渴求他充满自己体内的空虚。
卫尔斯任由她们放肆的抚弄自己,他不在乎谁才是床上的主导者,这世界,谁不是谁的玩物?只要快乐就好。
但你,真的快乐吗?你曾经快乐过吗?
夏夜的空气里还弥漫着燃放烟火的气味,卫尔斯的心境始终难以平静,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躁什么?
因为那些个无知的财团大佬,妄想将他拖入肮脏的选举中?因为来日无多的老父,奢求见任性的卫纳斯一面?还是因为他今夜亲眼见证了奇迹——看见野兽誫和海茵那愚蠢得让人羡慕的爱情?“求求你……抱我……”
卫尔斯讪笑的瞥向女人深受折磨的脸庞,暗淡的夜色之中,他竟将眼前的她,与下午匆匆一瞥的那个“她”的脸重叠在一起……‘她”,有着一双他记忆深处里的那双狭长永灿、热情如火的瞳眸,“她”是……
彼蓓蓓。“顾……蓓蓓……”他怀疑,自己怎么将一个平凡女子的名字,记得恁般牢靠?叹息着,卫尔斯的长指抚上女人的发。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冥蓝的冷色像冰焰一样,将“她”的脸孔烧毁得只剩一张陌生而娇美的女人容颜,卫尔斯的兴致一下全消失了,他伸手接听电话,下一刻,却猛然爆出一句怒吼——
“你说什么?卫纳斯死了?!”
“我现在在车祸现场……”电话的另一头,正是今晚举行结婚PARTY的野兽袁誫,由他衷恸的声音判断,卫纳斯怕是凶多吉少。“我接到连羿通知,他的脑骨碎裂,他们到达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卫尔斯的心跳几乎停摆,他到底受什么诅咒?母亲不久前才病逝、罹患肺癌的卫于庼又被宣告不治、现在连他同母异父的弟弟都……
“该死!卫纳斯现在在哪里?”毫不留情推开身畔的美女,卫尔斯问道,一边起身着装。
“DAMN,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皱眉怒视着不知好歹的继续黏上来的女人,吼出一连串的脏话。“滚出去,我现在没心情。”一想到卫家真正的血脉可能遭到不测时,卫尔斯不自觉的卸下了平时用来伪装自己的戏诸态度,变得严肃而冷厉!
“卫纳斯他已经送去良大了……连羿在医院里等他……”袁誫靠在好友最爱的白色法拉利跑车旁,一手撑着额头,眼眶里积蓄着酸涩的湿润。“我现在人在车祸现场,待会儿就赶过去。”
“该死!查出原因了吗?”熟识“美神”的人都知道他律己甚严,绝对不可能酒后开车,再加上他开车技术一流,怎么可能在半夜无人的山路上出车祸,事情铁定不单纯!
难道是穆德纳家族终于采取行动了……心里一惊,他又开口:“通知风飒、卡斯顿和傅烨,他们应该还没离开这儿,我们之前还在一起喝酒,找他们一起查查这件事!”
“我等会儿再打电话给他们,警方的调查报告说,他是违规回转,跟后方来车对撞才……”袁誫痛苦的揪住头发。“DAMN!也许他是因为要赶赴我的PARTY……”
“没有这种事!”卫尔斯拒绝相信他那精明的弟弟会因为赶时间;让自己出这种致命的差错。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才是害死卫纳斯的真凶。
是他,是他一下午不断逼迫卫纳斯到医院看卫于庼!是他不断揭开他们两兄弟都不想再碰触的旧伤口……从小被遗弃的创痛!
“车祸的另一方是谁知道吗?”卫尔斯沉着声,想自这一切混乱中找出一点头绪。
“纺织业大户莫騑家的仆人,为什么这么问?有问题吗?”面对他讯问般的强势及锐利,袁誫总算了解大家为何会将他们眼中向来没点正经的卫尔斯当成神了,卫尔斯真正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是挺吓人的。
瞥了一眼手上的钻表,卫尔斯狐疑的问道:“还不知道。他们的车子呢?有人伤亡吗?”这莫家的仆人未免太拼命了,三更半夜的还在路上晃?!
袁誫沉吟了一会儿。“没有,我到的时候,他们连司机一行五个人,开的是黑头轿车。警方的笔录上说,他们是去采买……SHIT,都半夜了还采买什么?!的确有问题!”
“有必要查查他们当时在干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突然,卫尔斯握拳重击床柱,他怒道:“我知道什么事不对劲了!你不常在这儿不知道,那个莫骅早在四年前死了,他的遗产好像是被什么条款冻结了,所以莫家的势力在纺织业早就没落了!”
“有鬼,一定有鬼,这样吧,你们先回连羿那等我,我去查查这个莫家最近的活动再和你们碰头。”心里掠过一阵不安,他匆匆跨出俱乐部的VIP室,奔向草地上银灰色的GTR跑车。
一连串的“巧合”,不禁让卫尔斯怀疑这被上流社会除名的莫家;与弟弟突然出事的关连性……他脚下猛踩着油门,让跑车的引擎狂吼出声,在静夜里听来格外慑人。
“该死的,卫纳斯,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为了爸、为了卫家……你得活下去啊!”为了走访这古怪的莫家、把事情弄清楚,卫尔斯无法再逃避了。
他必须——“回家”一趟。
“终究……我还是回到了这里。”卫尔斯驾着跑车,傲鹰般银灰色的流线车体安静的滑人卫家老宅的花园,一别八年,他在自己未曾预期的情况下,重新回到了这个监禁了他二十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