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位天使?”
若望脸红红的:“找到她,可以拿十万美元赏金!”若望边说边上楼。
他手里拿着那张相片,拿到哪里去?他真的为了那十万美元?
当然不会!
会不会是若望喜欢她?很难说,若望很少很少表露他的内心的感受,特别是感情。
至于爱情,就更难知晓了。
不过,有关感情的事,田瑛是不会理会的,她的责任只是照顾若望——照顾若望外表的一切,他的内心就不管了;况且,也论不到她管。
她实在也不想管,自己的事已经够复杂了。
将来的事,唉!她的将来又怎样?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好想好想睡,但她偏要自己想,不想怎幺行?总不能这样长此下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明天。
她由床上起来,写了封信,写信封的时候,她几次下笔又收笔,要不要写下这儿的地址呢?不要了,她不要给若望惹麻烦。
第二天托张妈寄了出去。
“你这儿有朋友吗?”
“没有,只有个表舅父。”
“信寄到哪儿?”
“乡下,所以邮票贴了那幺多。其实我也不知道寄信回乡要付多少邮票?”
“你乡下还有亲人吗?”
“朋友总有的,怕他担心我在这儿的生活。不过,我没有将这儿的地址告诉他,我不会胡来的。张妈,请你替我把信寄了吧!”
“我担心你朋友知道你来了好吃好住,跟着你来找你,害了少爷。不过,你没有写下地址,他想找你也找不到了。”
“张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恩将仇报的。”
“好吧!我替你把信寄了。”
田瑛是在若望的包庇下,当然不可以随便泄露行踪,但是,她又怕有人为她担心。
当时,她走得太匆忙了。
她正想得入迷,生伯来找她:“高伯刚来了电话,老爷答应和少爷吃团年饭,请少爷年三十回大屋。”
“少爷已经知道了?”
“少爷刚接听了电话。”
“他一定很高兴。”
“当然!一个人吃团年饭有什幺意思?平时,还会有一两位小姐来陪少爷,但逢大除夕,人人要回家团聚。若老爷因公忘私,少爷就要独个儿吃团年饭。如今父子团聚,开开心心吃一顿饭,少爷当然高兴。少爷还说反正那天这儿没有主人,给我们放假一天!”
“也好,我正想把少爷的衣服、用品和书籍来个大整理。少爷多少岁?他还在长高呢,有些长裤嫌短,衬衣的袖子也不够长了。那些用不到的衣物全部拿出来,免得堆塞着又不能够用。”
“少爷?少爷二十一岁……不,快二十二岁了。我也发觉他还在发育,高是够高,如果胖一点更好。”生伯看了看田瑛:“虽然我们放假,可是,除夕呀!在外面游荡没有意思,你又不能出大门,还有那些不用回家吃团年饭的,唏!我们来个大食会好不好?”
“我当然赞成!”
“相信参加的人会不少,这儿的下人不少夫妻档,或像我们一样无亲无故的。”
“少爷开心,我们做下人的也开心。”
“大家同乐。”生伯走向厨房:“先跟他们说一声……”
若望知道他们开大食会,还打算加他们五百元补给费,可以多买些食物。
电话铃响,生伯去听电话。
“大概是史妮小姐或比丝小姐约你明晚参加舞会。在老爷家吃过饭参加舞会最好。”田瑛说。
“可能是依娃!”这几天若望心情一直很好。
“依娃小姐?”
“一月份插班进来的同学,她刚从美国回来不很久。这女孩子也真有趣,一进校门,看见我,就说要做我的女朋友。”
“在美国居留的女孩子都比较热情。”
“你怎会知道?”
“看少爷的杂志。”
“美国的年轻人是比较热情大胆。”生伯回来了,他样子怪怪的,苦着口面。若望问:“生伯,谁的电话?”
“高伯的!”
“你们不会吵架吧?”若望笑笑。
“谁跟他吵。自从老爷加入政界,他也摆起款来了,大家都是府中管事,平等的,有什幺了不起。哼!我连话也不跟他多说。”生伯不屑地:“刚才他说:老爷除夕要开会,不能陪少爷吃饭,年初一时间照旧!”
“除夕还要开会?”若望叫起来,脸色都变了,他真是好失望:“我跟谁吃团年饭?”
“老爷,他,唉……”生伯也很同情主人。
“我去哪儿?团年夜买个饭盒?”
“这个少爷倒不用担心,我吩咐厨房,做几样好兆头又美味可口的中国菜给少爷吃。”生伯说。
“但是我已经宣布除夕放假,有些人还准备回家团叙。”若望又没有了笑容。
“只不过三两个要回家,侍候少爷,还怕没有人?”
“你们安排好搞大食会。”
田瑛连忙说:“可以取消。”
“不要为我取消,我宁愿一个人开车到外面去。”
“不取消也可以,把时间压后,等侍候完少爷还不迟,是不是?生伯。”
“不迟。我们吃火锅,趁夜越好。少爷,你不必为这事情烦心,我们每个人都愿意侍候你的。”
其实,田瑛本来想请若望一起参加大食会,因为他捐出了五百元。可是,若望虽然是个没架子的主人,但也不太随便,田瑛便把话收回了。
除夕那晚,满桌是菜,生伯和田瑛侍候在身边。
若望对着满桌食物,吃了只虾,便放下碗筷。
“少爷,味道不好幺?试试这糯米鸭。”田瑛侍候惯了他。
若望伸手一挡:“现在吃的是团年饭,顾名思议是团聚,但桌上只有我一个孤影,与谁团叙?”
“少爷,饭,总要吃,不管它是什幺节日。”
“你们不用理我,去开大食会吧!”
“大食会在十时,现在才七点多,早着。我现在也没事做。”
“到十点钟肚子已经饿扁了。田瑛,你来陪我吃团年饭,生伯,你也来。”
“我在高家工作几十年,实在不习惯和主人一起吃饭。和少爷吃饭,我一定吃不饱。”生伯笑着:“田瑛就适合,亚瑛侍候惯了少爷:一衣一着一吃,念书……都在一起。况且,亚瑛根本不是来做下人,有学问,年纪又和少爷差不多。亚瑛,你陪少爷。”
“不,那太过份了,我不敢!”
“有个人陪,才有团年气氛,一个人吃,我实在没有胃口,边说边吃最好,但你站着,我常要抬头和你说话,多不方便?”若望看见田瑛在生伯身后,便板起了脸:“这是命令,你听不听?”
“命令呀!”生伯推她:“快听命。”
田瑛只好乖乖地坐下了。
今天是年初七,人日,众人生日。
田瑛侍候若望穿衣:白米色衬衣,深紫红像天鹅绒一样柔软光泽的圆领手织冷衫——每个图案花中有个紫毛冷小球,米白灯蕊绒裤,紫色獐皮短靴。
若望照着镜子,抚着冷衫:“新的,我从未见过,你托人买的吗?好有眼光。”
“不是买的,不用付钱的。”田瑛望着自己的作品,感到很满足。
“开玩笑,这种名贵毛衣不用付钱。圣诞老人送的?不,圣诞节早就过了。”若望转个圈:“很合身,亚瑛,你出去过吗?”
“不,没你批准我怎敢出大门半步,毛冷托了好几个人才买到合适的。我要求太严格,这种颜色、这种毛冷不多,我想过买白色,但你皮肤白,穿深紫色更好看。”
“你买毛冷干什幺?”
“织冷衫呀!”
“这漂亮毛衣,”若望指住自己又指住田瑛:“是你自己编织的?”
“全都由我一针一针地织,也请教过四姐,款式在杂志上选的。本来我是准备织好了,送给少爷过新年,谁知自己手脚慢,现在变成人日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