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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鲜花嫁 第15页

作者:葆琳

“嗯,谢了。”

收线后,贺楠点起一根烟,打开自己的电脑,输人密码后,从遥远的海洋彼端中央最高机密电脑档案中,传输过来的资料,随即陆陆续续显现在画面上。

红色逮捕令

重要机密。代号:EN099。危险层级:特一。

终于,放了这么长的线钓这尾大鱼,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只要能接近核心人物,那么这个传说中地下最庞大的黑色杀手组织,也不再是令人头痛的代号。这些年来,多少部内精明老练的干员一一败北,惨烈牺牲过后,如今除去这组织的任务,已经成为他们成员心中最高的目标。

满足地吐出一口烟后,贺楠关上电脑。方才送达的最新资料,早已经输入他的脑海中,过目不忘。

计划能进行得这么顺利,一半靠运气,一半当然也是老天爷保佑。他天生就不是什么宿命论者,但经过多次临门一脚前功败垂成的纪录,让他在实行计划前也不禁有些担忧。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对方这些日子的行动,都彻底记录在这部电脑中,与他当初预测的状况百分之九十九吻合,除了唯一的例外——贺楠皱起眉头,将抽到剩下二分之一的烟蒂拧熄,重重地叹口气。

会把望贤也牵扯进来,是他大意失荆州。

但他实在想不到吃遍山珍海味的全丹宁,竟会对望贤的厨艺钟情至此,接连三天都上门作她的客人,差点让他怀疑那小子到底是为了吃饭,还是想对他的小花伸出魔掌而上门?莫非自己无心的戏言一语成识,他们两个……郎有情、妹有意的……谈起恋爱了?

开什么玩笑!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那天在夜舞俱乐部的山路上,他绝不会让那小子送小花回家了。怪都怪情报有误,什么叫做全丹宁不重,这会儿他不就是摆明了将工作放一边、追女人放中间吗?说不定当天晚上,他就已经对小花……

不、不、不,贺楠猛烈摇着头,否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可是对小花很有信心,不论小花再怎么迷糊,也不会看上全丹宁那种外表没啥男人味,又没骨气的男人——可是……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全丹宁再这样三天两头地粘住她,难保小花不会一时晕头……

唔,贺楠双手抱胸,仿惶在抉择的十字路口。

跳出去,硬是分开小花与全丹宁的距离,也许会引起全丹宁不必要的注意,前功尽弃?

放任全丹宁继续缠住小花不放,到头来万一他对小花不利,或者利用小花回头来报复他,那更是糟糕。

有没有既不破坏任务,又保住小花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存在呢?

@_@

花望贤接到今晚的第一位客人时,脸上不觉浮现苦笑。“全先生。”

“叫我丹宁就好。”

“那是私底下,现在是工作的场合,我怎么能称呼您的名字呢。”望贤将厨师帽戴在头上,低头说:“今夜也请你多多指教了。”

“哪里,我也是。不知道今晚能吃到什么样的菜色,我可是兴味盎然地等不及了。”全丹宁微笑着,从等待室中起身,跟着望贤走上三楼的“璃海关”。

“像您这样能一连三天都订位的客人,我也是头一次碰到。第一天登记时,是您法国家族的头衔‘多尼’,第二天登记时是您德国家族的头衔‘德契’,第三天这个‘明瑞夫’又是?”闲聊着,望贤打开了“璃海关”的门。

“没办法,我是多国混血儿嘛,这一回是我祖母的第二任挪威老公的家族名。我可没有捏造,我的全名共有二十个头衔,要我—一说给你听吗?”全丹宁温柔地笑着说。

“二十个?这么说来,接下来我还得准备二十套不同的菜单了。这可真是破记录的挑战。”望贤脑海里已经盘算起上百种不同的莱单组合了。

“呵呵,虽然我也很想二十天连续来挑战花主厨的手腕,可惜端木只肯帮我订到三天的位子,他说如果我硬要加入的话,他每天都要收我上百万的订位费。论起敲诈,他是个中好手,哪怕我再怎么向往您的手艺,还是输给了端木的贪心啊!”

“那真是非常遗憾。”微笑着,望贤心里松口气,并非她对自己手艺没有自信,哪怕是连续一百天上门的客人,她都有自信能包君满意。问题是全丹宁这个人绝非普通寻常的单纯客人。

自从他对自己表示好感以来,上门捧场自不在话下,还经常送她许多贴心的小东西,而这些举动已经对望贤造成困扰。

诚如田莘园所说的,一个无可挑剔的白马王子在面前,任何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将他拒于门外——可是随着时间过去,望贤更加肯定自己对这个“生鲜”好男人的亲切,无法产生化学反应。

比起如沐春风的愉快,她似乎更渴望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比起天天出现在身边温柔体贴的问候,她的心思经常悬念的是那消失了三天而没有半句交代、行踪不明的男人。

比起触手可及的梦想,她想捉住的是那个如风一般无影无踪的梦之碎片。

冶恬她们倒是有一点说对了。

“因果循环”——自己总是骂贺楠不挑食、与谁都可以交往。发生一夜是愚蠢的行为。那么始终对这个“蠢”男人放不下心的自己,恐怕也是世上硕果仅存的“蠢”女人了。自己和贺楠,不论谁是因、谁是果,早已理不清、分不开了。

摇着头,甩掉那些残余的杂绪,转换为专业的工作态度,用着比平常更高昂的语气说:“今天从正滨渔港进了上好的扒皮鱼,就以这个作为开场吧。”

“全交给您判断了,花主厨。”

他边喝着开胃的小米酒,边看着望贤将滑溜的鱼儿捉出水族箱内,以俐落的刀法刺入鱼头与鳃的交界处,一刀将鱼儿毙命。

“真漂亮的刀法,花主厨的刀工也是我几天下来乐此不疲,前来欣赏的主因。当您干脆俐落落刀的瞬间,夺走生物性命的同时,您难道不会有种感动在心吗?这真是份神圣的工作。”眯眼微笑的全丹宁,散发着天使纯真的光彩。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弱者成为强者的牺牲品。大自然的法则是那么奇妙,动物界到植物界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却有些人硬要违背大自然的法则,赋予‘杀戮’的罪名,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望贤皱皱眉,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处理着手下的鱼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我承认自己并不欣赏那些面对杀鱼的工作就哇哇叫着残忍,却大啖着生鱼片的人。但我也认为能够牺牲自己的口月复之欲,以宣扬达成崇高的理想的素食主义者是了不起的人。这听起来或许矛盾,但我认为纯粹就是尊重与选择的问题,每个人都尊重别人的选择,没有对立的必要。在考虑到什么夺走生命的感动之前,我只是考虑到完成料理的必要程序,既没有快感,当然也不会感到罪恶。”

全丹宁拍着手,说:“说得好。我相信你和我是同一类的人呢!我越来越欣赏你了,花主厨。”

“同一类?”切下一片片的鱼肉,裹上细致的面包粉,调好热油,忙碌于料理的望贤,心不在焉地问道。

“我是说你面对料理的态度,与我面对‘工作’的态度很相近。”他眸光闪烁地说。“正确而快速的处理,判断出必要的程序,然后不带任何情感的完成工作。快感与罪恶感,都是些不必要的累赘。我很高兴你说出和我心意相通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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