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著的男人是危险的野兽,显然她还不明白。
事情似乎和他原先所想的不一样了。这个“小麻烦”威胁到的比他所想的要多。他能在事情结束后,摆月兑这个“小麻烦”吗?
他步下楼梯、走向酒吧。他需要好好的喝一杯来帮他入睡。
☆☆☆
“卫先生!卫先生!懊起床了!”若洁走进他房中,屋内还弥漫著一股酒气。她走向窗帘的途中还差点被其中几个酒瓶给绊倒。老天!他昨天是误把酒当开水喝吗?
她边嘀咕边拉开了落地大窗帘。阳光追不及待地洒进来,也洒在那趴睡在床上的卫里奥身上。
床上的人申吟了两声。
“吆嗬!起床了,该起床了。”
“……”他确实说了些什么,可是若洁听不清楚,她走近他。
“卫先生,起床了。”
这回她听到了。“等我起床,我会杀了你。”这是他的回答。
“唉!”她故意在他耳边大大的叹一口气。“可怜的人,想必是喝多了,宿醉。”
里奥龇牙咧嘴的抱著头,这个没良心的冷血女人,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才会一时喝多?他若不去喝酒,她哪里还能保持她可爱的笑容到今天早上!
“别说我没有同情心,”她正巧说:“我是不希望你错过了约会。”
“见鬼的约会,我没有什么的会。”
“噢?真的,我这里有一张纸条上面说你有。”这是柜台转交给他的。
这句话让他顾不得剧烈的头痛,他起身拿过纸条。“上面说什么?”他看不懂这些方块文字。
“是徐福徐买办的邀请,他请你到他家去小聚一下。”
“是他?”
“你要去吗?”若洁问道。
“当然。”他跳下床,然后申吟了两声。
“那我帮你去叫点早餐,我会告诉柜台你今天要用马车。”
“杰。”他叫住她。“我有没有看错什么?你好像有点不同了。”
她回以一笑。“我?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她边说边朝外走。“你最好动作快一点,我们要在十一点以前到达那里。”
里奥淋浴后已经恢复大半的精神,这也是他终於让大脑正常运转,发掘出杰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他瞪著她。“你……把头发剪了!”
若洁模模发尾。“是啊。”她看一看他打著赤膊的胸膛。“你最好去穿上衣服,如果你不想著凉的话。”
他现在哪有心情管著不著凉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剪去头发?”
“你可以等穿上衣服后再来问我,我不会跑的,我和你的早餐都在隔壁。弄好后,你自己再过来吧!”若洁轻描淡写说著。
里奥搞不清她究竟脑里在想什么,不过很明显的,事情已无法挽救,他总不能将她的头发黏回去吧!他回到自己房间,换好衣服。
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剪头发了吧!”他走到隔壁的起居间,看她一面倒著咖啡,问道。
“这样,别人更不会怀疑我是男人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她很简单地说。
“就为了这理由。”
“是啊!”她点头。“难道我不可以剪我的头发吗?”
“呃……”他合上嘴,是没有人规定。“你必须承认这有点不寻常,一个女人家剪成这么短的头发。”
她一笑。“这正是我要剪的理由啊!”
“你其实不必……这实在是……”里奥发现自己真的找不到话说了。“我反对你和我去的理由,不是你伪装的好不好。不管你怎么乔装,你都是个女人,女人就是不应该涉足那些危险,我不要你加入。”
“昨天并没有什么危险!”
“你称那叫没有什么危险?你喜欢被人家那样挟持吗?”
若洁红了脸,不过是气红的。“当然不是。我是说,那人只是想偷点钱什么的,并没有想对我做什么。也许他还没发现我是个女的。”
“现在你想起来了,你知道他只是想偷点钱。”他嗤著鼻说,显然认为这是她的托辞。
“我记得他伸手到我的口袋里,就这样,没别的。他发现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所以溜了,很简单!”她一边说,一边伸手进口袋中,想表示那人确实没做什么。恰巧她现在身上的衣服是昨天那套男装,所以她才发现了那样东西。
“咦?”她看著自己拿出来的一个硬币。“这是?”
“我看。”那是一便士。里奥马上就明白了。“我知道了,这是我一位朋友的通知,殷格还在上海。”
“真的?”若洁真看不出一便士能有这么多功用。“他怎么说的?刻在钱币上?”
里奥对她的问题咧嘴说:“不是。因为我们以前读书时常用一便士来当暗号,只要他在某个不能说的地方,他就会在书中夹一便土。也许我们身边还有什么人,所以他不方便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并没有用书夹著。”
“可是在上海,谁会随便塞给人家一便士?”
“万一我没发觉呢?”
“他会再和我联络,你放心好了。”
若洁看著他掌中那一便士。“那么……我们是不是不去见徐买办了?”
“为什么不?”他反问。“我仍然要去。”
“可是你已经知道他的下落了。”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他的问题。要想解决他的麻烦,应该从了解问题下手,我还是要去见徐先生,或许可以听到有趣的故事。我也想知道那两位跟踪我们的人,是不是他的手下。”他套上外套,喝著咖啡说。
若洁帮他整理领子。“好吧,我已经告诉车夫,我们要去的地点了。”
“你不能去。”
她放下手。“我要去。”
“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要去,假如你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也许会有更大的危险。”她想到好方法说。
“是吗?被无聊给压死。”
“没错。我一旦觉得无聊,就会去外面惹是生非,也许会惹得人家看不顺眼,一枪把我给毙了,这完全是你的责任。”
“无所谓,只要不让我看到,我就不会像昨天觉得那样愧咎。你想怎么样都是你的事,不要跟著我就好。”
“你是说,我死也无所谓?”她眼里开始蓄积泪水。
他火大。“别哭,你敢掉一滴眼泪试试看!”
“我死都无所谓了,你还管我哭不哭?!”她一边哽咽,一边说。
“老天,不准哭。”他命令。
显然对她无效,泪水悄悄地滑下脸庞。
这太过分了,为什么每次她的泪水一下,自己的心就不得不软下来?他喃喃道。
她持续地掉著眼泪。
“够了,我受够了。你如果不哭,我就带你去!”这是他的最后通牒。
这句话果其让她破涕而笑。“真的?”
“我是个绅士,一个绅士一向为他的话负责。”是他的回答。
她两手一擦,泪水已经不见了。“我们要出发了吗?”
“走吧!”有时,里奥里希望她不是改变得这么迅速,让他有种愚蠢及被作弄的感觉。
而另一方面,即使明白这是她的小鳖计,他还是会上当。
他该多训练自己掌握这种心软的情况,否则她会很轻易的把他绕在指头上玩弄。
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第五章
徐买办的房子是在静寺院底的一座大宅子,隔壁有著几间乡村俱乐部,还有几栋同样漂亮高级的洋房。
“我们是来见徐买办的,这位是卫里奥船长。”若洁告诉门前的门房说。
“请在这边稍等,我去通报一下。”
若洁和里奥站在那扇高大的核桃木门前等著。向里面看进去,是阴暗凝重的气息。
门房静悄悄地又出现。“徐买办目前有要事,无法亲自接见两位,不过他的夫人请两位到里面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