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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守将 第4页

作者:王京玲

如此一来,只有学校知道“菁英”班级是哪几班,而且每年的班别都不一样。瞧!

多天衣无缝的手法啊,标准的阳奉阴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是吗?

当然,以我优秀的成绩,自然而然是那些菁英之一,还是排名数一数二的班级哩。

既是菁英的成员,大家都有共同的认知……若不努力力争上游,随时都有可能被贬为“庶民”。所以,多数同学都在下课后向补习班报到,有人甚至还加请家教个别指导。唉!想一想,他们还真可怜。

因为向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加上不愿增加父母的负担,所以我并没有另外再补习或延请家教,笃信凭自己的力量当能毅力不摇。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老师的老谋深算。几次小考下来的平均成绩,让我硬是落在平均成绩之下。

老师的家庭访问,将情况的严重性“过分”地告知父母。但心爱女成不了凤凰的爸妈轻易上了老师'诱敌深入'的计,频频催我去上老师的家教班。

实在不忍心戳破老师的罩门,我告诉爸妈那些小考的试题早在老师的家教班里先让同学做过一遍了,所以才会造成全班平均成绩九十八分,而我只考九十六分的结果。

如果我是老师,铁定切月复自杀。题目都先给同学做过一遍了,照理说,每个人都应该考一百分才是,怎么还会有人失误?这不是证明他的功力尚嫌不足?放水至此,却还无法达成百分之百的完美,这样的结果要我心服,实在不可能。如果全班都考一百,而只有我一人分数落后,或许我还会稍稍服他一点。

不服!心里着实对这位老师不屑到了极点。但是对于我这“漏网之鱼”,老师依然锲而不舍地要我“归案”,加上父母担忧的眼神,原本坚持的心开始动摇。

案母年纪都大了,父亲的健康一日不如一日,实在不该再让他为我的功课烦心。

但是又不愿意顺了那位老师的心,所以权衡了一下,决定到补习班补习,而不愿意到老师的家教班去。我给父母的理由是:老师家太远,晚上回来我会怕;给自己的理由是:为了让父母安心,也为了加强自己的实力毕竟是自己实力不足,才会差了几分若自己真的实力坚强,即使没有事先做过试题,一样可以考个满分。

心意一定,我便选了一家位在学校与我家中间的补习班,既不绕路,也不用担心太晚不敢回家。只是如此一来,我成了老师的眼中钉,两年下来从未给过我好脸色。理所当然的,每学期成绩单上的评语也不会好到哪里……像是不合群啦、团队精神不佳啦,或是不够谦虚……等等。当然,这些都不是真的,因为我的人际关系还是很好。父母也来过学校几次(参加家长会、校庆等等活动),看了我与同学实际相处情形,也就不在意老师的评语了。

而老师的那副“死人”表情,在我高中联考放榜时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令人作恶的虚伪笑脸,连说出来的话都令人差点当场喷饭。

“我就知道你是一匹黑马,这两年来也不枉我对你的用心了。”

唉!孔老夫子若地下有知,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海K他一顿呢?最好是把他也一并拉入棺材吧。

想不到我这么坏心,真是大逆不道啊。

※※※

既然已经在补习班报了名,钱也缴了,我只好乖乖去上课喽。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认知自己下课后另有“要务”,所以才会在上课第一天差点迟到。

匆匆忙忙跑上位在二楼的教室,甫一进门,硬是撞上了一堵肉墙。抚着撞疼的鼻子,还没抬头看清者何人,不满的话已出口:“哪个不长眼睛的冒失鬼,站在这等人撞啊!”

被撞的人没有反应,倒是他身后那些坐在位子上等待上课的学生发出一阵阵的抽气声。

见鬼了,难道我撞到的是老师?

抬头往上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

是他?!徐焉腾!“你迟到了。”他眼中亦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冷静下来,淡淡地陈述:“你的位子是第五排第一列,快点坐好。老师快来了。”

我没再说话,默默地走进教室,找到我的位子后坐下。感受到其它同学投来关注的眼光,有好奇的、有佩服的、也有……─担忧?!为什么?

因为我坐在第一列,所以无法得知他坐在哪,直到第一堂课下课,我才有机会回头探视。他坐在后一列。准备起身去向他打招呼,身旁的同学却在此时拉了拉我衣袖。我不解地望向她,脸上的表情大概让她看出了我的疑问。

“你认识班长?”她清声地问我。

“班长?”我想了一下,伸出食指指向他。“他吗?”原来他是这班的班长。

好象我犯了什么大忌似的,身旁的同学赶紧拉回我的手,紧张兮兮地说:“你不要命啦,当心班长砍了你的手。”

好可怕!才用手指指了一下,就会被砍,难道他是黑社会的吗?

“有那么严重吗?”我依然不信。

“嗯!”她很用力地点头。“班长是‘立和国中’的老大,打起架来是很狠,连前任老大也败在他手下。每个人都怕他。”停了一下,她担忧地看着我“你刚刚还骂他,我劝你下课后去向他道歉。”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会有一声声抽气声。想不到我初来乍到,竟无意间得罪了“地下教父”,真是荣幸。只是,他怎么变成了“立和”的老大了呢?

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我的衣袖又被拉了一下。

“虽然没听过他打女生,不过你还是去赔了不是比较好。”同学好心地再次提醒。

“如果不去,是不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打趣地问她。

“有可能。因为你的眼睛被打肿得睁不开。”她也幽默地回答。“哇!那多丑啊。”我怪叫。

“对呀,所以为了你的美丽,委屈一点,向恶势力低头吧。”她一副无奈的表情逗笑了我。她也笑了。

“你是哪一班的?”看见她跟我穿著相同的制服,知道她是同校的同学。

“七班。你呢?”

“九班。”

“你是九班的?!”她一脸的不置信,在看到我点头确认后,神情转为崇拜。“那你的功课一定很好喽?”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因为每个人对好的定义不同,也不知道她所谓的好是好到什么程度。

“我叫边丽敏。你呢?”我想交她这个朋友。

“吴秀香。”她也大方地回答。“你的姓好特别喔。”她提出一般人都会问的话。

“嗯,每个人都这么说。”

就这样,我认识了在补习班的第一个朋友。我们两个很投缘、也很有话聊,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有聊不完的话。

结束了在补习班的第一天,下课后,我采纳吴秀香的“部分”提议……去找他,但不是去道歉,老朋友见面打声招呼是基本的礼貌。

其实也不用我特意去找他。因为我已经看见他等在门口了。我带着笑容走向他。

“好久不见。”有一年多了吧。

“好久不见。你长高了。”他淡淡地回答,又是那张熟悉的笑容……欠扁的笑脸。我开始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会成为老大了。

“一百四十七,还会长哩。”我看看他。“你也长高了,还是比我高那么多。”

因为看他的仰角依照没变,脖子一样不舒服。习惯性地退了两步,这样舒服多了。

“一百七十一,跟你一样,还是会继续长。”他揉揉我的头。“走吧,我陪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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