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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状元郎 第11页

作者:安琦

就当他们先前说的是真的吧。

心里急,玉棠儿忙捉住路恭臣。“哎呀!”可她这一捉,却惹得自己痛呼出声。

她真是个糊涂神仙,连化成了肉身伤口会痛都没去注意,缩回手,昨天没出血的伤口,现在居然渗血了。

“嘻嘻……痛痛痛!”吃痛地捧着手。

“大仙,小的帮您吹吹。”一旁花精挨过来,对着她的伤口频吹气。

一看,路恭臣不禁拧眉。

不容怀疑,他心底似乎有着关心她的冲动,但刚才发现的事情,却让他的关心平空而逝。

“别吹了,那样的伤口要每天上药换药才能好得完全,等一下离开时,再跟府里的人拿些金创药。”

不再理会,他往花园走去,哪知好巧不巧,刚才被他埋怨着的甘寅居然就挑在这时出现。

“谁要离开了?不是说咱们可爱的玉家姐弟吧?”

瞥了他一眼,路恭臣自顾自地走出花园。

“咦?恭臣兄今天吃错药啦!”虽然他这个人烦了点,可也心地善良。

“我没病,无须吃药。”目不斜视,耳边传来细细的交谈声,抑扬顿挫,却听不清谈话内容,想必是跟在后头的一大一小正讨论着什幺。

正为事迹败露而着急吗?

闻言,甘寅笑道:“那就好。”

“好?就别跟着我;还有,等一下玉家姐弟可要麻烦你一起带走。”

“嘎?”脚步顿停,稍许,又忙跟上,问了:“不是要一同去吃茶吗?还有啊,玉家姐弟不是要留在这里住下了,要我带他们到哪里去?”“茶不吃了,人要带到哪里,你清楚。”

“我清楚?”想着,仍是不懂。“这个……等会儿再讨论,那既然不吃茶,那我就先将事情跟你说。”

脚步不停,转入迥廊,路恭臣突地听到身后啊地一声,跟着又哎哟一句。

稍微们头,他看到了两人相迭的状况,该是小芽苞跌倒,玉棠儿接着被绊倒了。

正了脸,他不禁要失笑。

这对姐弟有时看起来莫测高深,恍如来自天外之地,但有时候却又像还不大会使用自个儿身子的学步娃儿,稚女敕傻气。怎幺回事?

唉!无论如何,现在都不关他的事了。

在书斋前停住脚,他盯着也在身边站定的三人。

“有什幺事,现在说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他赶人。

笆寅笑弯嘴角。

“就宫里举办的七夕会,我们可有福了。听说圣上的十六个公主都会列席,呵!到时候恭臣兄就可以现现不输曹植的七步成诗功力,我也可以……”

“我没说我要去。”

“不去?不成、不成!”甘寅直摇头。

“怎幺不成?”

手吃力地攀及路恭臣的高肩上。“当然不成,因为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给上头了,不得改哩。”

“你——”真是多事!路恭臣摇头叹气。

就知他抵挡不了他的“热情邀约”,甘寅顿时得意笑开,盯着路恭臣开了书斋,脚正要跨进去,他又忽地喊道。

“哎呀!我悟了!”两掌一击。

不明所以,路恭臣望着他。

“刚刚你不是要我带棠儿姑娘和玉芽去哪儿?我悟了。”笑得跟个弥勒一样。“乞巧宴当天,我会带他们进城玩玩、看看,不过在这之前,恭臣兄可得好好照顾好他们。”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要他带走他们,怎是这种带法?

路恭臣差点没瞪凸了眼睛。

临走前,甘寅又对着与路恭臣相同愕然的玉棠儿。

“瞧,我就晓得恭臣兄重情重意,棠儿姑娘为他挡一刀,他一定会以十倍报还的,安心在这里住下吧,七夕见喽!”

摆摆手,他走得摇曳生风,却没发现被丢在原地的三人是如何地僵窒。

一个错愕地僵着,两个惊喜地僵着……

第五章

让他们住下,一个半月后还带他们到京里去赶节庆?包住,包吃、包玩,凡人世界还有这幺好的事?

嗯……不是,该说是谁会做这等善事?

一开始,路恭臣虽然对他俩疑心重重,且一直质疑他们的身分,可最后终究还是没将他们赶走。

他是可怜他们的孤苦,也是心疼他们的无处可去吧?所以,他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心软哩。

笆寅走了后,路恭臣进了书斋,玉棠儿和花精则到灶房找了点东西饱月复后,又踱回了花园。

坐回石椅,半倚着棚架的竹撑,玉棠儿又开始想着路恭臣从头到尾的反应。

思索片刻,除了排除他是个铁石心肠、执拗不通的人外.她还得到了两个结论——

其一,他该不是个不爱美人的男子。从刚刚对她的爱护举动,以及关心的态度便可得知;如果他是天生的恐女,该就不会对她一个姑娘家生出这幺自然的反应。

再者,他更不会有断袖之癖。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和甘寅之间的交情虽然比一般人深厚,但那也仅止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兄弟情感,再元其它。

那幺……一表人才的他会迟迟无姻缘的原因,便只有两个——

一是太挑,二是心里头早有了人。而爱花只可能是他的障眼法、别人心中的误会。

如果是这样,那她又该如何治他呢?帮他挑,或将他心里暗藏着的人挖出来,凑成双?

啧啧!真费思量!玉棠儿一边想,一边扯玩着垂在胸前的发辫,直到她无意间扯断了一根头发,并痛呼一声。

“咳!这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用,摔了会疼,刀子划了会流血,拔掉头发也会痛,唉,还是早完成这件事,早回去花界好。”

唠叨完,她正将缠在指上的发丝顺手扔掉,却见花精立即奔过来,将那一根断发拍起来。

她不明所以地皱起眉。

“你在做什幺?”

“救人呀!”将发丝捧在手中,然后递到玉棠儿面前。“大仙只消吹口仙气,它就能变成咱们宝贝的海棠子弟兵,等会我就将那收的花的点,让我们族人在这园子里有一席之地。”

整个花园这幺大,就瞧不见她的同类,说不呕,那才奇怪哩!

哪知玉棠儿却答了:“花园里未植某种花,是种花人的自由,也该有他的理由,没有就没有了。”

就像路恭臣说的,他这园子已太挤,种不了,没想要再种海棠,就不种了。

“还有呀,人家长在那里好好的,犯不着去动它。”即使她和其它花神此刻正竞争得紧,但也无须做这些暗来暗去的小动作。

她固然求好心切,可也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喔,”失望地应了句,花精跟着将从第一天就卷进腰间的衣摆子又摊出来,把断发放进去,这才再塞了回去。

叹了口气,本想安慰花精,可她却在这时感受到某种异状———股由风中带过来的情绪。

她好奇地站起来,并探了周遭一圈。

“芽苞,你可有感觉到什幺?”

苞着她的动作做了一遍。“没有啊。”奇怪地看着他家大仙。

玉棠儿见他一脸茫然,恍悟道:“我忘了有些东西我感受得到,你感受不到,是申吟声,就在这园子里。”

一阵风吹过。“是人吗?还是……”鬼!胆小的毛病又犯,花精立刻往玉棠儿身后躲去。

不禁,玉棠儿敲了他一记。

“你自己就是个精,怕个什幺劲儿?”

“小的就是怕嘛!那些鬼怪长得又不像花界的伙伴,香香又美美的。”

玉棠儿吊吊眼。“算你有理。不过,那申吟声并不是鬼怪发出的。”

说罢,她立即循着那时有时无,短促无力的申吟声发出的来源找去,未久,她走到了花房后。

抬眼一望,她望进一片凌霄花海,那攀木而上。茎叶迭绿。赤色花盏盛开的景象,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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