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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小后娘 第17页

作者:倌琯

那条小黑蛇往她身边爬去……

一切快如雷电,三个小孩全吓呆了,他们愣在原地全身僵麻,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净菟晕厥了,她陷沉在一片黑暗中。

眼见小黑蛇已经爬到她的裙边,它伸出小舌尖,似乎想咬她,把它的毒液送入她的血脉内——

倏地,一支小银剑准确无误的刺进小黑蛇的头下三寸,立即毙命。

易容装扮成元希的玉惊破由门口处快奔向内,他一把拥起倒在地上的净菟,无暇他顾的横抱她入怀,并施展令人炫目的点飞轻功往外奔去。

呆若木鸡的三千小孩眨巴着眼,他们瞄一眼小黑蛇的尸体和堆叠成一块儿的木屑片条。许久,他们骤然拥抱在一起,仿佛比赛谁的哭功较了得似的扯开嗓子大哭特哭。

原蜷缩着身趴俯着睡觉的小黑犬,一时也慌骇得汪汪叫。

小孩的哭声和狗儿的叫声震天价响,久久,久久……

第七章

清凉阁是白香的房居,此时烛光荧荧,映照出二室嗳昧氛围。

她轻吻着怀中的黄菊,多少柔情尽在无言中,

两女只着一件小兜衣,房内四周的几盆炭火和她们的热烈,使得她们丝毫不觉冷寒。

霜雪溶了即是暖春将临之际。

年已四十的黄菊此刻如猫似的慵懒和甜娇,她用指甲刮呀刮的轻轻滑过白香的锁骨,“幸好咱姐妹是有情人,否则不说妻妾间的争斗,光是咱的寂寞深闺呵,就挺不好受。”

白香淡笑,她把锦被覆遮上两人的身。

黄菊忽而一叹,“那小后娘原本不是跌死就该是被毒蛇咬死,谁让她命大。”

“你唷!”点点她的额,白香轻责,“谁让你使人去放毒蛇!居然连木楼梯也偷锯出个缺痕来。”

“瞧她碍眼喽!其实要不是小醇那坏事丫环,哼呵,小后娘不知死过几回。”

“怎说?”

“第一回我在饭菜里下毒,小醇居然不济事到把银盘翻倒,那些有毒的饭菜自然是派不上用场。第二回我则是铁了心的守了大半夜,把一大包的毒粉洒入鸡汤内,没想到小后娘已经要就口喝了,那小醇居然挥手动臂的把汤碗弄翻。

“小醇的笨手笨脚,反而成为鹿净菟的救星啊!”

去!

“第三回我更气死了!那一次我只是想略施薄惩,远远的瞧了她便伸出我的右腿想绊倒她,好让她跌个惨!可、可居然……”

“慢慢说,甭急,更甭气啊。”

黄菊扭曲着红唇,“走在她身后的小醇,居然因为发现前头一只彩色大风蝶而快步跑向前……”

“你绊倒了小醇啊?”

“那肥肿的贱婢居然踩着我的绣花鞋!她那么重,那一脚踩得我快站不住了!最气人的是,她竟没感觉她踩了人!”

“喔,可怜的菊妹。”

“香姐!你得替我出这一口冤气啊,这一回我特地支开那简直是克煞我来着的小醇,可没想到竟来了个元希救美。”

“说到元希……”白香沉思了会儿,“他应该是我们的心月复才是!他贪财,又想为他的子孙铺路,或许他有啥原因才救她的吧?”

“人心最不可信了,香姐,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把那自以为是菩萨心肠的小后娘给弄死,否则下人们全仰她鼻息,我们这主儿当得窝囊啊。”

“我想想……”她要权也要钱,但是致人于死嘛,这可得费一番思量,不能莽撞。

屋瓦之上,玉惊破轻悄无声的放妥瓦片。果然如他所料,小黑蛇是黄菊的杰作,那可是剧毒的蛇类,只要被咬上一口,任何人都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居然连木造的两层楼梯,也让她派人动了手脚。

可恨!他多想立刻杀死这毒妇!他性冷情寡,但不嗜血腥!然她伤到他的女人,绝不原谅,绝难宽贷。

他更不容许再有一回的危机逼迫净菟的安全。

提身一纵飞,他迅速的来到朝露阁。

小醇正提着一篮的红花,“元先生好。”

“摘这些花有何用?”。

“少夫人受伤了啊,在房里头放满鲜花会让人心情好,香味又足。”等会儿她还要再去后花园多采几篮子哩。

玉惊破笑言,“谢谢你了,你的确是好丫环。”亦是净菟的救命恩人。

“没、没啦!”她不好意思了耶,“是少夫人不嫌弃的挑了我伺候,少夫人才好呢。”

的确!净菟可是他情不自禁想要怜疼的爱侣良妻。他觉得与有荣焉,欢喜接受小醇的赞美。

“元先生你……”

“呃?”她怎地一副被鬼吓到的神色?

“你的背脊不弯了耶!还有,你刚刚走路时没有足步声。”

糟!“可能你一边哼歌一边走路,所以便没注意到我的足步声吧?”

咦?她刚刚有哼歌吗?她不记得了耶!一定是她的蠢呆又多了几分,这可不妥,她已经够笨了。

正绞尽脑汁如何扯谎的玉惊破猛地一怔,小醇居然尚未等待他解释关于他的背脊为何不弯弓,便径自把花篮里的花朵洒在朝露阁的台阶,然后拖着肥笨的躯体走了。

他莞尔,小醇这婢女着实可爱,她绝想不到自己曾经无意中救主数次。

“元先生。”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夫对他点一点头。

“少夫人她、她苏醒了?”盼她毫发无伤,盼她立即醒来。

但他又希望她好好的歇眠,而他能够独拥她的美好馨香。他想抱一抱她,强烈的想要着!

曾经,他在深夜陪着正在思念亡夫的她;曾经,他点了她的昏穴,好让他能够抱抱她的邪恶念头。

这些她完全不知,她伤心的时候,他陪她煎熬。

但有何用?是他残酷的设了这个局,是他令她夜夜反复辗转啊。他利用她的天真,以及她对镜花和水月两姐妹的爱心,迫害她成了未亡人。

他思忖着白香一定会对这小主母下手,因为净菟是他的妻,这名份将威胁她的存在。而他计算着届时揪出白香的恶念奸行……

“少夫人受了几针安眠下了,不过她可能是惊骇犹存,偶会梦呓和发抖。”

“是我……”她遭的苦劫是他一手造成的啊,“她的腿骨还算完好吧?”

“稍微伤了筋骨,不过幸未大碍。但少夫人恐怕需要好些日子裹药布,暂时不可下榻。”

“有劳大夫了。请到帐房去支领诊金。”

大夫称谢,背扛着厚重的医药箱离开。

绑中伺候的几个婢女被玉惊破遣退,他走至榻边,静静凝望净菟安眠时的恬柔温顺。

天光渐暗,尚未掌灯的房阁昏昏暗暗的微透出宁馨的氛围。

她似乎做了个美梦,唇边展露出微笑的梨涡。

“你钓梦中有我吗?你总是因想我而微笑、而流泪。”

初以为她不识情,不懂情,未料及她竟可以为他留情,为他多情。

倘若连一缕魂魄她也能眷恋一世,那么他的动心是理所当然。除非他早巳另有所爱,否则凡俗肉胎的他何以抗拒?

“嗯嗯……”轻蹙娥眉的她似乎改作了噩梦。

他俯身弯下,以手抚去她额上的冷汗。他感到她的颤抖,她正恐惧着……

他的心狠狠一抽,仿佛受了鞭刑。

“蛇!玉旋、水月、镜、镜……快,快快走……”

“净菟!”他将她抱起,让她依偎着他的胸膛——

这将专属于她的温暖!

玉惊破轻轻抚拍她的背脊,一声声低吟,“净菟甭怕、甭慌,有我守着、护着!”

掌心下的背身非常纤瘦,玉府的锦衣玉食竟不能滋养她!

“是我不该,一时疏忽,不该离府忙事。”两位婶娘可是狼子野心啊,她们不会对不管事的老夫人如何,却不可能放过无辜的小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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