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尚未处置她们之前,他绝对不可离府半步,即使交由颜真暗中保护也不行,他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怀中人儿蠕动了下,他以为她苏醒丁,吓得连忙要将她放躺于榻——
然而他竟感到不舍!
“相公……”她仰起脸儿,恍惚不已。
“相公?”他的装扮未除啊,她如何看穿经过易容的他7
净菟似梦似醒,她轻道:“你是我的相公吗?你的魂魄终于肯来了?”
原来她以为是他的魂魄,但是此刻的他仍是白发、白眉、白胡须啊。
她复又偎进他的怀中,他一直收拢着的双臂不由得一紧。
不一会儿,她的轻浅呼吸声让他知道她安眠下了。
许是大夫适才下的针穴使她产生恍惚吧?
他笑勾一抹爱宠的深痕,依旧搂拥着她的柔软娇躯。
“菟,让你受累了。”他轻啄她的发旋,“我爱你啊,除非天地崩塌,否则我将全心全意爱你、疼你。”
睡眠中的净菟仿佛感应了他的真挚示爱,她笑了,扬起最美丽的弧度。
朝露阁外,三个小脑袋瓜挤啊挤的发出轻响。
饼了会,水月先嚷嚷,“人家要进去陪娘啦!”
“嘘!”
“咦?”旋弟弟和花姐姐怎么同时捂住她的嘴巴?
镜花小小声的对玉旋咬耳朵,“元先生为什么要抱着咱们的娘呀?他好像好疼、好疼咱们的娘哦。”
“呆哪!”玉旋轻低着声,深恐吵扰阁房内的人,
“元先生是大管事派来的人,他要教导娘打理生意,自然对娘极好。不过,我觉得纳闷的是,元先生不是老
老人了吗?”
“是呀!我们应该喊他元爷爷。”
“但今儿个,他抱着娘由丝竹阎飞奔到朝露阁,老老人不是应该没多大力气的吗?”
“对耶……”镜花皱皱鼻尖,可她想不出缘故。
挣扎出两人魔手的水月猛呼喘着气,然后她用着鄙夷的眼神看向她的姐弟,“笨笨哦!说书公公不是说过有一种人会飞来飞去,元先生就是那种……啥湖人的嘛。”
“喔——”玉旋和镜花虚心接受她的鄙夷,谁叫他们这般不济。
不过他们已知道,元先生就是那种很了不起的……啥湖人喽!
“难怪大管事的告诉婶婆夫人,一切交由元先生主掌呢。”
但、但是啥……湖人究竟是啥意思?旋和镜花问出心里的疑惑。
水月模模自己双颊上的雀斑,“别烦嘛,等我们长大了就晓得是……啥湖人!”
哇!水月好了不起,轻易解决他们的烦恼。
若干年后三个娃儿方明白;会飞来飞去的厉害角色叫作——
江湖人!
颜真的下巴掉了。
“亲爱的玉爷,你是不是气坏了,发了高烧啊?”
玉惊破冷冷的盹他。
他大力的捏捏自己的面颊,“不是我神智不清啊?但是真要如此?当真?”
“你太……”
“哕嗦!”他有自知之明的接下话,“玉爷的命令,我照办便是!”
玉惊破淡言,“你可以走了。”
颜真的眼睛凸瞪出来。
“知道了,玉爷一心只有小嫂嫂喽!”他是接到讯息后匆匆赶到玉府,一举一动像是见不得人的贼危。
为主作牛作马是本份,唉。
由于腿伤未愈,净菟只能躺靠在床榻上,哪儿都不能去。
幸得小醇力气颇大,背得动她,否则她这身子怕是不能洗浴了。
这一日,小醇替她解开腿上缝里的药布,然后背起她,小心极了的把她放入木桶内浸泡热水。
“谢谢你。”
小醇咧咧嘴。少夫人每每要跟她客气,害她又高兴,又觉越了矩。
“我在外屏风守着,水冷了,少夫人喊我一声便成。”
片刻,小醇居然坐在椅凳上睡着了。她是那种连吃饭吃到一半也能呼呼沉眠的人,所以没有哪一房的主儿肯要她伺候,加上她又肥又黑又丑,常受他人排斥。
净菟喊了几声,明白小醇又和周公打交道,她不忍心吵醒她,便由得她饱个足眠。
可等着等着她竟也沉眠了,许是水温放松心神,也可能是每日饮喝的药汁令她总是困倦不已。
一刻钟过去,窗外飞人一抹伟岸身躯——
玉惊破揪眉扯心。房门由内拴了紧,所以他只好由窗口进房。
看小酵坐着睡觉,他不知该不该罚责这粗心大意的丫环。
屏风内的小人儿如海棠春睡的倚身于木桶边,唉,水温凉了,再浸泡下去她可要染了寒疾。
他将挣菟抱起——
扁果的她使他的眼神沉了沉,芒光灼烧。他几乎被欲渴烧痛。
“过不了多久,你将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
而他绝不会纳妾——
玉旋死去的生母是个意外!无情无爱亦少了恩的意外。
将她放上床榻,盖妥锦被后他把小醇敲醒。
“咦咦?”小醇咧咧嘴。呜,她正做着她变成美人的梦。
“方才你把少夫人抱放在榻上便自行睡着,小心被处以家规!”
“我把少夫人抱放……”少夫人不是还在泡水的吗?
他敛住神色,微愠,“怎么?你连伺候的事儿也忘了?”
“哦没、没忘。”呜!她一定又笨呆几分了。
“好生伺候着吧。”这粗婢啊!
“好的……”她忘记他是个男的,怎能擅入少夫人房里呢。
玉惊破离开,他往花厅快步行去。想必颜真不负他所望才是!
白香一见他走进,立刻笑得阉不拢嘴。
“元希啊,你果然是我的心月复!没想到你之所以救小后娘,是因着她还有利用价值。”
“夫人聪慧!”愚妇!他不成为她的心月复如何套出当年她行凶的真相。
黄菊更是开怀,“这下可好!一来可以借机赶走她,二来又能得一笔丰富的妆嫁聘礼,三来嘛,我也不用再费心如何把她弄死了。”
五年前她们就是费尽心机把叔父给谋杀了!玉惊破忍住满腔恨。
“反正少夫人她无亲无戚,没有人会跳出来为她作主,老夫人不管俗事了吧,要少夫人再嫁应该毫无阻拦。”
“但是便宜了那小后娘!虽说对方又老又丑,但毕竟是大户人家,姓鹿的可真是好命,怎么婚配的尽是富贵宅第。”
“据小的所知,那老爷身虚体弱,也许活不过百日。”
“这倒好!让她再当一次未亡人的滋味吧,反正她克死了惊破,就连她那两个女儿的爹……啧啧,掐指一算也知道是给她克死的啦。”
白香设想的却是另一样……“如果王员外死了,净菟不就拥有惊人财富?”
“夫人可以把她所拥有的财富骗夺过来,然后再送她去黄泉路。”
“元希,你可真是狠毒!我才不敢残害人命。”
假道义!他冷嗤于心,这一次他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让这恶妇招认罪行。
黄菊忽地忧虑起来,“但那个菩萨小后娘对于惊破那小子爱意眷眷啊,她哪肯另配夫君?”
“不如把玉旋和她的两个女儿囚禁起来,以此胁迫她允婚。”玉惊破冷言道。
白香笑出眼角细纹交错。这老翁的确没让她看错眼,他不仅耿耿忠心,并且狡诈。
她需要的便是这般的奴才为她办事儿,替她琢磨如何执掌府中实权。
“元希,撵了她后你可是第一功臣,往后咱姐妹可视你为至亲。”这番话可会让他更加尽心尽力吧。
“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错!他将会让这对婬恶妇人伏法受死。
谋杀亲夫可是要被丢掷石头,任其伤口流血至死的吧,或者让官老爷判个秋决!
“我不嫁。”
“由不得你做主。”
“可这是我的……”
“你是玉府的人,自然由我做主。”
“不!”净菟跛着受伤的双脚,步步艰辛,“婶娘我求求你,别逼迫我,我不是千金女,可我明白烈女不二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