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你压呀!我先踢你一脚。
驴鼻一仰,发出呼哧声,有着令人好笑的傲气。
“不过我们真把驴子骑回宫,不会遭人取笑吧!”她开始烦恼要怎么安置它。
南宫狂狂妄地把头一抬。“那也要有命才能笑,脑袋没了用什么笑。”
“你……你真是……”霸气十足。她末将这句话说出口,免得他自得意满,当是赞扬。“烈云,这只鸡呢!你可是“嫁”过它一回。”
“鸡?”嘴角微微抽动,他脸色难看地眯起黑眸。“宰了它如何。”
鲍鸡“喔喔喔”叫,在鸡笼里眺来窜去。
“它是你相公喔!你谋杀亲夫……”呃,她好像说错话了,瞧他杀气腾腾……
“清雪娘子,你刚说什么呀?”扳动十指,面带煞气。
“我有说什么吗?你看这朗朗晴空的好天气。”她装傻,顾左右而言他。
他冷笑。“天气再好也好不过我的心情,我想着该如何料理你。”
“煎、炒、煮、炸?”她提议。
他一把揽住她纤腰,低头狂吻。“清雪,你真让我欲罢不能。”
“你别又……节制点,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城郊。”他名声败坏,不等于她也是。
“左边有个草丛,刚好适合偷情……唔,你咬我。”可恶的女人,居然真的咬他的下巴。
闷哼一声,他狠狠地瞪向咯咯笑的凶手。
“把公鸡放了吧!拎个鸡笼进城也不好看,何况要是有人问起,还真不好回答。”鸡娶西帝,贻笑大方。
黑眸冷沉得像要杀人,可他下一个动作却是……“算你运气好,快去逃生,我牙疼不吃鸡肉。”
从笼里被放出来的公鸡不太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自由,愣头愣脑地歪着脖子,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还不快跑,待会他若反悔,你就成了桌上佳肴。”北越清雪下驴驱赶,听惯了它的鸡啼声不忍杀生。
鲍鸡没飞走,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让想起曾经和鸡拜堂的南宫狂非常不快,拾起路旁的树枝便往它甩去。
受惊的公鸡果然振翅一飞。
“看你还飞不飞……”
倏地,一支响箭凌空射出,正中飞上树枝的公鸡,它“喔”了一声栽落下来,翅膀摄了两下便不动了。
看到这情形北越清雪忽然心口一痛,不自觉地捂住胸口,公鸡流出的血就像是她的,她觉得自己也被射了一箭,心中顿生不祥预感。
毕竟那只公鸡曾是她的替身,如今它中箭身亡,是否意谓她也有事?
“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杀我的鸡,还不滚出来受死。”见到鸡死,南宫狂恼怒地大喝。
明明放它一条生路,它却在眨眼间死在眼前,这是在挑战他的君威吗?
“陛下?!”
大树后走出一名神色惊喜的男子,他身后是一队将士,同样面露欣喜。
“季东寒,你死在温柔乡吗?这些天来没见你来寻朕。”好他个“恋花将军”,见色忘公乐不思蜀。
季东寒“哇”的一声上前叩跪。“陛下,冤枉呀,臣等找你找得好苦,还以为你不幸罹难了。”
闻言,他脸色一沉。“莫非你瞧见的是朕的鬼魂?”
惊觉失言,他连忙改口,“臣无诅咒陛下之意,实因臣等找遍城外皆不见陛下踪影,因此才往坏处想。”
“哼!没用的东西,朕若等你寻来早就没命了。”办事不力。
“是是是,臣无能,陛下受惊了。”他先认错,希望陛下开恩。
“回京领罚。”小人嘴脸,真以为他不罚他吗?
谄媚无用?季东寒凝着脸,笑不出来。陛下真要跟他算帐呀!
“季将军,借问一声,我的人是否平安的回到西临皇宫?”挂心属下安危的北越清雪轻声一问。
一见是北越女皇询问,恋花将军一正色。“我等有愧,救援来迟,死五人,伤三人,死者安葬,生者安置医庐疗伤。”
而西临暗卫无人生还,全死于刀剑下。
“什么?!死了五个人……”她震惊不已,身形因打击而轻晃。
见她脸色一刷白,南宫狂伸臂一扶。“至少还有三个人活着,你该庆幸他们逃过一劫。”
点了点头,她握紧他大手寻求温暖。“红雁呢?她是生是死?”
“红雁……喔!你是指那个顽固又泼辣的女人,我把她劈昏了。”他说得大言不惭,好像不过是举手之劳。
“顽固又泼辣?”他们说的是同一人吗?红雁向来温顺。
一提起那女人,他的话可就多了。“受了重伤又伤了腿,连站都站不稳还想出宫找人,我拦着她,她还踹人,叫我好狗别挡路,我怕她死在半路上就先让她倒下,你不晓得她踹人的力道有多狠,我的脚差点瘸……”
“废话说够了没,还不拜见西临国母。”再听他说下去,南宫狂觉得自己都想踹他一脚。
“谁?”他一怔。
“她。”将娇羞人儿搂入怀,西帝骄傲宣布。
“什么?!”季东寒蓦地睁大眼,犯傻地盯着形影相依的一对俪人。
第19章
***
西临与北越联姻?!
此消息一传出去,震撼了两国百姓,任谁也无法相信狂猛威武的西帝和清妍灵秀的北君竞互生情愫,在无人知晓的情形下俏然谱出一段姻缘。
对西临人而言,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年岁不小的西帝早该立后纳妃,为西临皇室诞下子嗣,传承千秋大业。
尤其婚配的对像是地位不相上下的北越国君,更是喜上加喜!两个国家缔结姻盟,对外的力量就更强大了。
可令人不解的是,北越方面却迟迟无消息传来,没有一位重臣前来观礼或表达意见,仿佛不知晓有此事。
这诡谲的情形让即将披上嫁衣的北越清雪非常不安,她忧心北越宫中生变,却又无法与众大臣取得联系,惶惶终日。
大婚前夕,她颦起的眉心不曾舒展。
“君上,夜深了,你不休息吗?”拄着拐杖的红雁忠心耿耿,即使伤势甚重仍执意保护她追随的君王。
“你先歇下吧!我出去转个两圈就回来。”不知为何,她今晚特别烦躁。
“可是……”她放心不下,没跟着她,总是不踏实。
柔荑一挥,她淡笑安抚。“没事的,西帝派了不少侍卫加强巡逻,不会有人敢闯进皇宫行凶。”
“好吧!请别耽搁太久,明早还要梳妆穿戴,睡迟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嗯,我晓得了,早点睡,你明天会比我更忙。”真要风光大嫁了吗?
心里悒郁的北越清雪有种说不上来的沉重感,她披着侍女递来的外袍走到中庭,半残月儿照出她孤单身影,似乎取笑她待嫁女儿心。
能与心爱的人相守一生是多么值得开怀的事,有多少姑娘家能觅得有情郎,她们焚香祈求上天赐好姻缘,岁岁月月长相伴。
她应该高兴的,欢喜迎接盛大婚礼的到来,可是她心中竞无一丝喜悦,反而惶恐、惊惧,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清雪……
咦!谁在喊她的名字?
一声似远似近的女子嗓音缥缈的扬起,蓦然一怔的北越清雪倏地变了脸色,飘入耳中的低唤好不熟悉。是……璃儿的声音?!
但是,她死了呀!
她亲手收殓她。
“难道是我太思念她了,才会产生错觉?”
不知不觉中,她走远了,来到宫璃儿出事的温泉地,泉水因为她的遇难而被填平。
突地,一道白影在不远处掠过,她心头一讶,以为是宫璃儿来见她了。
没多想,她拔足轻奔,追逐不断在眼前轻晃的影子,渴望再见挚友一面,纵是鬼魅亦无妨。
谁知追着追着追到一座幽僻的宫阙,四周灯火并不明亮,来往宫女、太监似乎早已歇下,偌大的居所静得有点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