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的刀刃是双面的,伤人也伤己。
“但妳的痛苦并未减缓是吗?”里奥开始检讨自己过去的情史,他的多情和花心是不是也曾伤过人?
爱情的伤害是无形的,看不到伤口,也无从判断伤得重不重,那种痛是没受过伤的人体会不出来,深及骨髓辗转难眠。
“我以为我不再为他难过了,可是在我又再次看见他时,我才知道他真该死,居然又让我想恨他。”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扑簌簌而落的泪水如春雨滴个不停。
“是爱他吧!没爱哪来的恨。”现在他懂了德烈嘉斯为何在昏迷中仍喊着湛薇薇的名字,那也是爱,他连在死亡关头都放不下她。
她不语,沉默以对,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微颤的指尖抚过旧伤的疤痕,心头一阵一阵抽痛的湛薇薇止住泪水,盈满水气的眸子流露着爱意,她听不见房门开启又阖上的声音,更不知高大帅气的里奥何时离去,她一心专注她指下的男人。
他为她受伤她难过,他满身是伤她不舍,他紧闭的双唇是如此缺乏血色她更是痛心,瞧着他连昏睡都紧皱着眉头,她怎么放心放他一人独处。
冤孽呀!究竟是她欠他的多,还是他活该来补偿她,中断五年的缘份因这场意外而有了联系,她该大笑命运对她的安排吗?
“爱上你是我的宿命,那你呢?”
背向她的男人不言不语,呼吸沉稳地趴着。
看着他,湛薇薇的思绪飘得好远好远,那个老笑她连走三步路都喘得像老太婆似的男人,在明知她体力不济偏拉着她去爬山,然后又背着她爬上爬不怕她累着,一路呵护地不让阳光晒伤她的皮肤。
他总是说她有着世界上最柔女敕的肌肤,细细滑滑有如刚挤出的牛女乃,让他爱不释手地离不开她的身体,一抚再抚好确定她真是他的,他要造个笼子关住她,免得有人偷走她。
可惜是他亲手打破牢笼,让她有远走高飞的机会,从此远扬不再回头。
不识愁滋味,爱笑世上的庸人,如今她也尝到嘲笑别人的苦涩,上天总该仁慈地放她一马,让她从苦难的波涛中解月兑。
一滴泪从颊边滑下,滴落在那道如娱蚣般丑陋的长疤上,它在眉间转了个弯,滑落他刚毅的眼眸,苍白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德斯,到底是你负了我,还是我负了你,你能告诉我答案吗?”要怎么才能不爱他?她自问。
昏睡三日的德烈嘉斯动了动手指,强烈的痛楚从背部传来,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他受伤了,而是听见女人强忍的哭声。
“宝贝,妳在哭吗?”他的爱在伤心。
猛然一僵,以为听错的湛薇薇迅速地抹去颊上哭过的痕迹。“德斯,你醒了吗?”
等了许久没回应,她取笑自己的多心,门医生说他的伤势十分严重,起码要睡上七天才会清醒。
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不好送一般医院诊治,只好拜托门开心上门医治,虽然她专精心脏方面的毛病,但对于外科方面的治疗尚难不倒她。
前提是必须瞒着她身为检察官的丈夫,否则事情无法善了,他一定会彻底追查此事的来龙去脉,让原本就已复杂的爆炸案演变成举世皆知的国际案件。
“妳知道吗?我比较喜欢看妳笑的模样,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她的笑,很甜。
不是错觉,他真的醒了,而且正在……看她?!
“你……你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不自在的湛薇薇撇开脸,不想对上他那双令她心动不已的蓝眸。
“有。”他试着翻身,倏地一痛的背让他龇牙咧嘴地紧拧眉心。
“啊!你不要乱动,小心伤口又裂了,你什么地方难受?”一瞧见他痛得直喘息,她的心也跟着痛了,满脸着急地扶着他。
“嘴。”
“嘴?”他在说什么?
“受伤的英雄有权得到美女以表谢意的吻,妳忽略了我的福利。”那是他应得的。
狐疑地瞧着他,湛薇薇有满心的不解。“你伤到头了吗?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看?”
他,不正常。
“不,我只要妳的吻。”他浑身火热,像一块烙铁高温不退。
唯有她的吻才能化开他体内的热度。
“德斯,你真的该看医生,你……你做什么?”猛地一抽气,她粉女敕的脸上出现许久不见的霞色。
明明痛得连翻身都困难,伤痕满背的德烈嘉斯仍然不安份,掬起她的手放在唇上轻吻,不肯放开地含吮其中一根指头。
“谁叫妳不吻我,我只好自己动手了,我亲爱的北极星。”可是他还是不满足,少了实质的抚慰。
他比较想做的事是月兑光她的衣服,把她往水床上一丢,尽情地品尝她的味道,一寸一寸地吃掉她,让她没力气下床。
“等一下,你刚叫我什么?”湛薇薇的呼吸一窒,错愕地盯着他。
“宝贝?”他促狭地又吻了吻她的掌心。
“不是这一句。”身体微颤,一股来势汹汹的忽然掳住她。
他笑着将她拉低,好对上她清澈如水的黑眸。“好久不见,我心爱的北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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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起我了?!”
说不上是高兴或是沮丧,德烈嘉斯的确想起他所爱的北极星,他们曾经相依偎地走在香榭大道,也曾对着大海互诉衷情,他是爱她的,非常非常的深切,爱到他想杀了她好一起同葬。
可是他仍有部份的记忆完全消失了。
他记不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又如何开始相爱,他表明了自己的黑帮身份了没,以及他们的第一次在哪里发生,他全然不知。
与她在一起两年,他有一年多的记忆不见了,只剩下他们相爱最深的那段时光,他允诺要让她披上镶满星星的白纱,成为他最美丽的新娘。
但是画面接着一拉至半年后,与他步向礼堂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将北极星置于最不堪的位置,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继续爱他。
想起她是对还是错,五年前他毁了她对爱情的憧憬,五年后他又毁了她一手打造的梦想花园,他对她的亏欠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害虫,也伤她最深。
“咳,咳!你叫我们来不是看你发呆吧!好歹开口说句人话。”别让他们认为对着一尊木偶。
“他不是德斯,他是可恶的魔鬼。”这句话出自满脸潮红的女人口中,随即忿忿不平地夺门而出。
一抹笑意停留在里奥和克里斯嘴边,他们开始有些明白某人的意思,明明伤重得差点不治的男人还能偷袭女人的唇,他不是魔鬼是什么?!
“人话是说给人听,你是人吗?”德烈嘉斯的幽默又回来了,只是不太中听。
“啧!嘴巴真臭,我们跟你不是同一等级的,起码我们离畜生的阶段还很远。”他的行为令人不齿呀!身为属下的他们十分汗颜。
眼一瞇,射出冷冽的芒光。“你们看到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是吧!克里斯。”他也丧失记忆了,暂时。
摆出一张酷脸的克里斯冷冷一回,“是,我们没有看见湛小姐的嘴肿得像德国香肠,上衣的第一颗钮扣不见踪影,耳下靠近锁骨处有两个明显的吻痕,还有她非常生气地痛骂某人是衣冠禽兽的表情。”
这叫没看见?那要描述得更精彩才叫亲眼目睹不成?
暗笑在心的里奥轻吹个口哨,佩服克里斯过人的观察力,连小细节都不放过地说得一清二楚,冷面笑匠的封号堪称名副其实,连他都佩服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