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人太老实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容易得罪人。
瞧瞧德烈嘉斯那张黑了一半的脸,他不知该不该同情他的伙伴,畜生跟人最大的不同是怕人家知道他是畜生,畜生也要做人的。
“你说够了没?”
“够了,先生,下次我们会把眼睛弄瞎。”至少看不到他的“兽行”。
神色阴沉的德烈嘉斯狠狠一瞪,调整坐姿不碰到背。“我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讨论我的感情,朝餐坊丢掷炸弹的人捉到了没?”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咳了几声,在他严厉的视线下才勉强吐出,“查到是谁干的了。”
“人呢?”他要亲自处理。
“这……呃,他……我们……人……呃,很好……还活着……他……这……”
“再给我吞吞吐吐试试,说!”德烈嘉斯冷厉的一喝,不容许欺瞒。
叹了一口气,代替两人发言的里奥说道:“丝蒂娜也来台湾了,她把人带走了。”
说是要挑断那人的手筋、脚筋,让他为谋害黑手党老大付出惨痛的代价,死不成也活不了地受尽折磨,一辈子无法再站立,只能在街上行乞。
但是实情如何没人知晓,以她父亲在帮中的势力和地位,加上她有可能成为首领夫人,他想说不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施展婬威。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想让她知道湛薇薇的存在,以他对她为人的了解,恐怕她会做出不利情敌的举动,甚至暗中命人除掉阻碍,那么到时势必会惊动台湾警方,让事情更难收尾。
“她来做什么?”厌恶的神色浮现脸上,恢复些许记忆的德烈嘉斯想起两姊妹逼婚的恶形恶状。
和蕾贝丝的婚约是由祖父一手主导,订婚七年才举行婚礼,主要原因是他根本不想娶她,一拖再拖希望能打消她的念头,另外找个男人托付终身。
谁知她竟趁祖父生病住院时加以施压,若是不从便天天到医院哭诉,骚扰病人的休养,让他病情加重。
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好答应她的要求,打算婚礼一举行便走人,让她难堪得受众人耻笑,也明白强求的婚姻不会有幸福可言,她注定当个弃妇。
可是他没想到负气的轻率行为竟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他以为她不懂义大利文,看不懂刊登在各大报的结婚启事。
但他错了,在他决定娶另一个女人时,伤害已然形成,即使是无心的。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问你几时回义大利,还有你们什么时候要举行婚礼,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订好婚纱和场地,就缺个新郎到场。”迫不及待是他自己加上去,因为丝蒂娜的表现给他这样的联想。
眉一蹙,德烈嘉斯的神情显得有点暴躁,“她知道这件事吗?”
“她是谁?”他明知故问,一副不太理解的样子。
“爱丽丝……我是说薇薇。”爱丽丝是她的英文名字。
“她们碰过面。”里奥指的是擦身而过,互瞄了一眼
德烈嘉斯闻言,急了,“那她怎么说,表情是不是很难看?”
里奥故意装出很苦恼的模样,连连摇头让人不安。“她……呃,很难说……”
“里奥·奥特夫·索罗亚,不要逼我打烂你那张四处勾引女人的脸。”他端出首领的威仪,冷目横视。
爆炸发生前的德烈嘉靳是个温和、好相处的新好男人,待人有礼、谦恭风趣,不曾提高音量大声吼叫,凡事慢条斯理不急躁,是许多人眼中公认最没脾气的烂好人一枚,有事没事找他都不见他有一丝不耐烦。
可是在他重伤醒来后心性大变,情绪极度不稳且易怒,丧亲之痛及身体的病痛让他非常委靡,借着折磨他人来发泄心中的抑郁。
由于他的手段过于凶残和狠厉,加上他习惯穿上一身黑衣,站在帮众之中有如一头獠牙沾血的狼,因此他的手下都称他为狼主。
而道上的人则叫他——黑狼。
“好好好,别发火,我老实告诉你,她们……”里奥顿了一下接道:“互不知晓对方的身份。”
这总成了吧!
德烈嘉斯瞪了他一眼,鼻腔轻哼一声,“保护她,不许任何人伤她一分一毫。”
“你的要求不太合理……喔!好,别摆张臭脸吓人,我会像你一样拚死保护她。”他不说他也会照办,他生来就是女人的守护天使。
不甚满意,但德烈嘉斯仍勉强的点点头。“我找你们来的用意是要你们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一谈到正经事,里奥的眼神变得锐利,似掠食的夜鹰。
“你们还记得我住院时,帮我治疗的那几个医生吗?”他还记得几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有问题?”话少的克里斯忽地插嘴,露出肃杀的冷意。
“并非每一个,我怀疑其中一人对我的脑部动过手脚。”否则他不可能独独丧失两年的记忆。
“德林·耐克医生。”
“唔?”什么意思。
里奥解释,“耐克医生是某私人医疗中心的脑科权威,当时你伤得很重,我们不晓得你的脑神经有没有受到重创,因此才由老马卡斯先生引荐他来为你治疗。”
“这就说得通了……”肯定是他给了医生什么好处,收买他暗施阴谋。
难怪那只老狐狸一直说什么对上次的联姻失败对他感到抱歉,想将自己最钟爱的小女儿嫁给他,好弥补未竟的遗憾。
他甚至可以确定艾柏格父女一定知道薇薇的存在,而且曾去找过她,对她说出不实的羞辱言语,因此她才决定离开他。
毕竟巴黎与义大利相距甚远,而他又刻意封锁他结婚的消息,她怎么会突然和他相约威尼斯,并且毫不妥协地指定中午十二点正。
想到此,冰冷的蓝眸变得深沉,闪动着嗜血的鸷光。
“什么事说得通?”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
他没回应,只冷漠的说道:“往丝蒂娜查下去,她一定和这起爆炸案有关。”
“你是说她想你死?”这……不太可能吧!他要活着才能成全她的野心。
“我的意思是与她有所往来的男人之中,有一个可能是当年爆炸案的主谋。”以及这次攻击的策划者。
但是有一点他觉得有蹊跷,这回和以往的暗杀行动有所不同,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女人。
“丝蒂娜和谋害她家人的凶手有所牵连?!”惊呼一声,叫人难以置信。
“她太急进了,我认为她被人利用了,藉由她的关系来掌控我的作息。”所以他才会不定时遭受狙击,在行程完全保密的情况下。
原来如此,他们都疏忽了这一点。“我们当初引蛇出洞的计划设想得不够同到,你差点没命了。”
两人暗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让他这个活饵暴露在危险当中。
“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抓到敢丢弃我的情人。”他阴阴地一笑,眼中却有着流光般的柔情。
“啧!这也算收获呀!人家刚才气呼呼的走出去,我看三五天内休想她会理你。”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怒气。
嘴角上扬,德烈嘉斯胸有成竹地要里奥传话。“告诉她我的伤势又恶化了,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你……卑鄙。”挺下流的手法。
“是很卑鄙,但又如何?”她爱他,这就是她的弱点。
为了爱,他不在乎当个小人。
第八章
“她是谁?!”
即使千方百计避免让丝蒂娜和湛薇薇两人碰面,但以德烈嘉斯痴缠昔日情人的程度来看,要让他们如油和水一般隔开,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也差点考倒两名大材小用的手下,那实在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