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好说人猫大战一场。
“我看是你太闲了,才会穷极无聊地想去试试它爪子利不利。”怎么世界上的笨蛋这么多,她眼前就有一位。
知道瞒不了她的一双利眼,士林干脆大方的展示战果。“那个男客人怎回事,你的勾引让他反胃……”
噢!最毒妇人心,她居然痛下杀手用柳橙砸他脑门。
“给我拣点好听的话说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客人了。”数钱数到傻了的话,她乐于替他灌顶开窍。
两眼。这句话他没胆说出口。“不然人家为何一脸阴沉的离开,脸上没有从我们店里出去的惯常笑脸。”
“因为他是一块冰,满意吗?”千年不化的大冰山,比石头还硬。
“你没发挥咱们居酒屋的热情天性融化他?”他故作惊奇地张大嘴,好生惶恐。
道子的笑脸变得非常邪恶地用指甲刮刮他的脸。“我们几时做起赔本生意来著?”
他的“冰”存在已久,非一朝一夕能溶解,她这个大忙人没空闲去管这种小事,溶冰的工作自有人代劳不需要她出马。
“说得也是,你这么爱攀墙,谁看上你谁倒楣……”祖上没积德才遭此厄运。
“你、说、什、么?”胆大包天呀!到底谁才是老板?
“别用你迷人的眯眯眼引诱我,我会心荡神驰的。”他的声音和表情堆满笑意,伸手接来另一位客人的现钞。
“你……”
“老板,别为了他气坏了你一张美美的脸,九号桌的客人正用仰慕的眼神望著你呢!”栗海云在她耳边提醒著。
道子的怒颜一转,变得柔和,笑眼娇媚地予以回礼。“还是你懂事,没忘了我是老板。”
栗海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的调了杯酒。“不过那位客人是女的。”
“你……你们……真是好样的,拿我寻开心。”她这做老板的真失败,没管好手底下的人。
一阵笑声清朗的响起,她也跟著笑了,只是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巫婆式贼笑,不安好心。
“对了,老板,那位女客人的结局会怎样。”栗海云很想知道展青梅的快乐能维持多久。
眼底浮起一丝诡谲,道子在手心上画圈圈。“当然是如她所愿,心想事成喽!”
“事成之后呢?”人们总希望得到心中所想的一切,却没人问得到后会如何。
他们只看见眼前美好的远景却无视脚下绊脚的石头,非要跌一个跤才明白地是硬的,必须小心行走。
贪得无餍的人得不到幸福,罪恶的深渊埋葬一张张丑陋的脸。
“那要看她的际遇了,既然决定和不凡的男人来场恋情,那么她得承接华丽旅程的种种考验,谁也帮不了她。”这是她的选择。
人人都想心想事成,她给他们机会。道子妩媚的脸庞扬起恶魔般笑容,食指弹弹杯沿发出清脆的玻璃声响,爱情的钟声缓缓响起。
魔力居酒屋一如往常的营业,热情四射的欢迎每一位可爱的客人到来。
矮吧台不断供应食物,大厨的刀子灵巧地切开虾背,再沾料下锅油炸,嘶嘶炸开的酥脆诱人食指大动,居酒屋的热闹依旧,没人在乎下楼的一对男女会走向何方。
一切归于平静。
“你……你害我起疹子了啦!我连一滴酒也不能沾呀!”呜!红豆女,她最恨人家笑她一身“红豆”。
“可是你喝了香槟。”那也是酒类的一种。
“不一样,香槟是汽泡饮料,而酒是穿肠毒药,怎么能相提并论?!”她振振有词的解释两者的不同。
“谬论。”香槟喝多了也会醉,后劲不逊一般醇酒。
“老板,你心肠很坏,看我受罪不安慰我,还落井下石,你让身为助理的我好失望。”她看错人了,天下老板一般黑。
看得见肌肤的双臂、脸和小腿正陆陆续续冒出小红点,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的占据地盘,一颗颗立正站好地爬满她一身,看来有些可怕。
忍著不去抓却实在受不了,展青梅试著用指月复抓痒,可越抓痘子越多,细女敕的皮肤都被她抓红了,一条一条十分吓人。
她唯一不敢抓的地方是脸,怕抓花了无法回复原来的容貌,她爸妈会不认女儿的将她扫地出门,让她身无分文地行乞街头。
此景看在蓝凯斯眼里好笑又心疼,他知道有些体质特殊的人不能接触含有酒精的饮料,但从没听过喝香槟没事,尝一口酒里的樱桃却有事,它们的成分其实相同。
瞧她又抓又搓,一脸难受的模样,他很难无动于衷地嘲笑她心理作祟,她已经够难过了,不需要他落井下石。
“你忘了该叫我什么?”捉起她一只手帮她轻轻搔痒,他脸上的无奈显而易见。
“你这人很爱计较耶!我都快像麻疯病人地遭人摒弃了,你还有心思惦著我该叫你老板还是蓝凯斯。”呜!她不能见人了。
她很鸵鸟地将脸埋在他胸前,不停的磨蹭他的丝质衬衫止痒,心想只要人家没看见她的脸就不会知道她是谁,她可以少丢一次脸。
“只是长几颗疹子而已,你操太多心了。”他睁眼说瞎话地拥著她,手轻拍她的背。
“什么几颗疹子而已,是几十万颗才是,多如繁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这正是她目前的写照。
怕伤到她的自尊心,他笑得很轻。“有什么法子能消掉你的星星?”
“老、板,你消遣我喔!”明知道她已经抬不起头了,他还刻意提起她的小星星。
“我从不做无意义的事。”但他此刻的举止正是口中无意义的事。
当时他不过看她和樱桃一样鲜艳动人,没有多想的往她嘴里一塞,不想她话多得冷落他,没想到事后她真如樱桃般红通通的。
她现在的情形是不怎么好笑,而且他若笑出声她绝对会先君子后小人的秋后算帐,他当前该有的行为是送她就医,舒缓她因酒疹引起的不适。
可是压抑不住的笑意直往喉间窜起,他只得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抬高头,不是担心那张花脸吓坏路人,而是上扬的唇角实在太明显了,他没法谎称颜面神经失调。
蓝凯斯微笑著抚模她一头长发,不自觉地对她多了份宠溺,将她的撒娇和无赖行径当成理所当然。
在他的世界里没人敢用孩子般的任性抱住他,他们只会生疏有礼的态度拥抱他,尊敬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不像她完全将情绪表现在动作上。
“拜托,这个时候不要发挥你的伟人情操,我快痒死了。”无意义的事是她这种小人物在做的,大人物要做大事。
譬如叫她一身的红豆消失。
“所以我问了。”再抓下去她大概会体无完肤吧。
“嘎!问什么?”她的声音由他的衬衫发出,语气显得有些模不著头绪。
她只记顾著要抓痒,没心情当他是神的记录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病人”有健忘的特权,非常时期不能怪罪她非常健忘,她的理智全被痘子分走了。
没发现自己过度依赖他的展青梅搓了搓鼻子,她不晓得路上行人正对她行注目礼,十分好奇她干么拿一名高大的外国男子当柱子,不停地往他身上磨。
幸好夜色昏暗灯光不明,人家当是小俩口打情骂俏的亲匿举动未多想,不然准会因她一身痘子而大喊有鬼。
“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你的酒疹。”他难得不生恼的重复一遍。
“噢!我错怪你了,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好人。”真开心,她没挑错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