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驰远大跨步走向乔姝儿所躺的暗处,在昏暗里,他仍可清楚的见到她后背衣衫血迹干掉的痕迹,他双手颤动,深深不敢相信,就在离他房间不到二十尺的地方,而且还是自己的别馆,琴萧竟然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而自己完全不知道,他真想痛打赵静一顿,但现在他没有时间管赵静,琴萧病了这件事比所有的事都严重。
他跪在乔姝儿的身边,轻轻翻过她,痛苦到哑着声音说:“琴萧,你还好吗?能跟我说话吗?”模着她滚烫的身体,他几乎要心碎了。
随后他看到血迹斑斑的脸,因时间过久血迹早已凝结成块,那伤痕就算在昏暗里依然十分怵目惊心,司马驰远不禁全身发抖。
病可以治,背伤总会好,但是脸毁了,就再难回复以前的面貌,而且琴萧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以绝世容颜著名天下,也因为绝世容貌跟高贵的公主身份,使得达官贵人求亲不断,而现在她的脸竟然毁了。
他失去理智,恶狠狠的看着众人,“是谁毁了她的脸?”
由于他的问话充满狠厉,一时间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我问你们都没听见吗?”
肇事者赵静吓得全身颤抖,她想跑,但是被吓得脚软跑不掉,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柴房了。
“我们进来柴房时,乔姑娘的脸已经被毁了,应该是赵静这毒妇毁了她的脸的。”钱小二壮着胆子说完。
司马驰远抱起乔姝儿,走到软脚瘫坐着的赵静前面,似乎快气疯的狠狠瞪视着她,“你好大的胆子……”
赵静颤抖着辩称,“将军,她只是一名赏给我做小婢的妓女而已,而且她……她偷了我的珍珠发针,所以我才略施小惩……所以……”
司马驰远怒道:“你还敢狡辩,我叫她去做你的小婢,不代表你可以这么毫无理由的折磨她,而且她不可能偷你的发针,就算她只是一名下人,真的偷了你的珍珠发针,有必要毁了她的脸吗?你分明全都在狡辩!”
“将军,我贵为尚书之女,又是你的未婚妻,但她只是一名妓女而已,你为什么袒护她而辱骂我?我要回去告诉我爹爹!”赵静见他为乔姝儿对她生气,自己在这里又不得人缘,只好哭哭啼啼的抬出尚书的名字。
“你这奸险的女人,不承认错误,还在说这些身份问题。”他气得一脚踹倒赵静,“好你回去告诉你爹爹,叫他把赵家几百口的棺材都在近日里准备好。”
赵静听司马驰远说得如此难听,不由得脸色微变,竟变相的威胁起来,反正事情闹得再怎么大,还有她爹爹保她。“将军,你出口伤人,还意含威胁之意,若我回去告诉我爹爹,叫他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司马驰远冷笑道:“不只是你尚书府的几百口棺材的准备,就连我将军府内一百多口的棺材都要在这几日准备好,我们就等着被抄家灭族。”
如果司马驰远威胁她,她还能了解,但是他说的这段话完全没有理由,为什么连他将军府都要准备棺材?
他看了昏迷中的乔姝儿一眼,“在我手上这一位,也就是你将她打得半死,还毁掉她美貌的乔姝儿,就是皇上最疼爱的琴萧公主,你们尚书府将为了你将琴萧公主毒打、毁容而抄家,我将军府则为了我的保护不力而灭族,这样我说得够明白了吗?”
所有在柴房里的士兵发出惊讶的喘息声,谁都没想到乔姝儿的身份竟然如此高贵,赵静的脸色更是灰白,想要说他胡说,但是他的沉动很明显可以窥见。
“立刻去把扬州最好的大夫找来!”司马驰远没空理会赵静,吩咐着士兵。
一名士兵立刻飞也似的匆忙去请大夫。
第八章
“驰远,我好冷,驰远……你要到哪里去?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全身畏寒,身体冷得直发抖,乔姝儿揪紧了司马驰远的衣衫,在高热不退的申吟中,不断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我什么地方都不去,琴萧,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一步都不会离开。”司马驰远紧紧的握住她从被里伸出的手按在颊边,感受她火热的体温,曾经冰冷如霜的目光,现今只剩下痛苦悔恨,注视着她被毁容的脸上。
傍晚时,他就将乔姝儿带出柴房,来到自己的厢房,大夫虽然请来了,但是因为她已经发烧多日,连是不是能退烧医好,大夫也没啥把握,只说按时喂食药汁,或死或活全靠老天。
听到他这么说,司马驰远气得当场把人赶出门口,还对大夫破口大骂,又要人另请一位大夫前来。
这位大夫虽然不像前位说出那样的话,但是也保守的说:“这烧烧得太久,的确对患者不好,我这里先给些降热药,若热不能退,我也无法可想,到时最好再另请一位更高明的大夫,我恐怕无能为力。”
司马驰远喂了乔姝儿药汁后,她虽然体温一度稍降,但是一段时间后,体温又再度的上升。
司马驰远来到扬州是人生地不熟,不比在京城里有熟识的人,可以知晓哪里有最高明的大夫,看到乔姝儿因发烧而受苦,他整颗心似乎要拧碎似的,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病榻前。
乔姝儿的面貌虽然已经清洗过,然平滑细女敕的肌肤不再,司马驰远看到她的病状跟容颜,不禁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糊涂,更恨不得一剑杀了对乔姝儿做这些事的赵静。
赵静为了顾全性命,早已提着包袱,哭哭啼啼的回转京城家里。
第二天,见乔姝儿的高热依然时退时升,司马驰远无法可想,吩咐刚回来的李优,立刻快马加鞭前往京城,寻找御医南下,而他也带着乔姝儿立即北上,以期在半路上就可以遇见御医,及早救治她。
李优知晓乔姝儿的身份,不由得对司马驰远道:“将军,若是我们去找御医,事情一定会爆发,皇上也会马上知道这件事,而将军府将面临抄家灭族的命运。”
“不必管这些,先医治好琴萧最重要。”
看着司马驰远布满红丝的眼睛,多日没睡的浮肿眼袋,跟憔悴不堪的疲态,李优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想着,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将军这一次错得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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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优出发后,司马驰远立刻吩咐准马车,带着乔姝儿同样往北出发,留守别馆的士兵们个个都来送行,他们也知道这件事闹得如此之大,此行将军必定无法生还。
一路上所幸天气还算晴朗,并未下雨,所以路程赶得极快,在马车来到京城城郊时,李优也带来了御医和一群御林军及宫女、太监。
爆女将昏迷的乔姝儿扶入宫用的车轿中,让御医把脉。
而之前统领御林军的司马驰远,在曾是部属的无奈脸色下,被告知,“将军,请你下车,皇上有令立刻将你拘捕入狱。”
司马驰远下了车,虽不拒捕,却一脸疲惫至极的道:“再给我一盏茶时间,我要听御医到底能不能救琴萧之后再走。”
毕竟曾是他的手下,这御林军说不出个不字,只好通融的说:“我去帮将军问问公主的情况。”
他带回来的消息是公主病重,是不是回天乏术尚无法断言口,但是绝对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静养,御医会尽一切力量医治。
司马驰远听闻后,愁苦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几丝的安慰,束手就擒道:“送我进牢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