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心一时动荡不安,而在柴房的乔姝儿仍高烧不退,偏偏赵静叫人将在柴房里留守的士兵赶出去,用意分明是要让乔姝儿在柴房里等死。
钱小二看乔姝儿不但脸被毁了,连发高烧都没有人照顾她,忍不住难过的放声大哭起来。
他的举动引得许多曾受乔姝儿帮助的士兵,眼眶湿了起来,偏偏又无其他方法可想,连李优都被撤职,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要拿刀拿剑的直接找上将军?
钱小二喃喃自语,“再不想办法,乔姑娘真的要死了,她帮我念过信,还教我自己识字,她若死了,天公岂不是不长眼。”
拿起大刀,钱小二决心道:“我不要命了,我要直接去跟将军谈话,你们想帮乔姑娘的人就来,不想帮乔姑娘的就不要惹这一件事。”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这是攸关生命的大事。
林阿大紧跟着也拿起刀,“我也去!乔姑娘明明是被赵静那坏女人害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死去。”
一呼百诺,所有士兵皆拿起刀,为了保全乔姝儿的性命,冒着造反的危险,找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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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驰远只觉得外面有着不平常的嘈杂,正想要唤李优询问发生什么事,就想到他已罢官求去,而他身边一时之间没有安排人选,所以还没有随侍军官可以告诉他究竟发生什么事。
他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人耳的是一阵刀剑声,他不由得皱着眉走出去。
由于士兵们恼恨乔姝儿所受的待遇,有人提议直接找上罪魁祸首算帐,但赵静听到声响,心中有鬼,立刻伙同两个小婢来到司马驰远的房间前,正好此时司马驰远推门出来。
“将军,士兵、士兵……”
赵静吓得脸色青黄,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司马驰远皱紧眉头,“士兵怎么样?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嘈杂的声音?”
“士兵造反了,企图对小姐不利,若不是小姐跟我们走得快,这会就要出事了。”赵静身旁的小婢喘着气将事情始末说清楚,边说边哭,可见心中又惊又惧。
“士兵造反?”司马驰远厉声道。“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发生?”
“是真的。”小婢怯生生的说,倒是一旁的赵静吓得半死,暂时说不出话。
司马驰远看着她们,知道不可能有假,他冷冷的开口,“你们跟在我身后,我要去看看。”
“将军,他们人多势众,不如我们赶快走吧,”赵静在司马驰远身边宛如吃了定心丸,渐渐的说得出话来。
对于她这种是非不明的话,司马驰远觉得她的见识远逊于乔姝儿,“这个地方是我在管理,竟让士兵闹出事来,不就是我管教不力,我若走了,难道任凭这群暴兵把事情闹大,危害民家吗!像这种只顾自己,不管大局的话,你最好少说。”
赵静没听过司马驰远这么凶悍的口气,不由得怔呆了,连装假都忘了装,司马驰远没空理她,大步前往吵闹声音的所在。
两个小婢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要跟着将军呢,还是留在小姐身边?
赵静听见前方传来更大的声响,她着实害怕,顾不得刚才司马驰远对她的疾言厉色,她道:“要性命,就快跟在将军身边!”
“是!”于是小婢扶着她,跟在司马驰远的身后。
司马驰远绕过一个回廊就与士兵们遇上,他厉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全把刀剑给我放下。”
这兼具气势跟狠厉的吼声,配合他如千年寒冰的特质,让所有闹哄哄的声音瞬间消失,四周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士兵们的呼吸像是静止似的,没有人敢大声的喘一口气。
“还不放下兵器,你们想要人头落地吗?”
突然只闻兵器掉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司马驰远冷眼逼视他们,“谁是主事者,给我出来。”
没有迟疑,林阿大和钱小二立刻走出人群。
当钱小二看到站在司马驰远身后的赵静,他再也受不住内心的激愤,快速拾起地上的兵器往前冲去。
赵静见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连他在,都还敢这么作乱,司马驰远胸中的怒火上升,一个抬腿,竟然将钱小二踹离赵静两尺外的地方,而且钱小二还吐了一口血出来,士兵们见司马驰远如此威武,没人敢再擅动,全都呆若木鸡。
“你们给我说出个理由来,否则士兵造反作乱可是要人头落地的。”他冷若冰霜的说。
钱小二抹去嘴角的血痕,一边哭一边怒道:“我不在乎我这条命,能杀了这个奸妇最好,否则乔姑娘只怕死也不会瞑目的。”
司马驰远大步向前,众人以为是钱小二出言不逊,将军欲亲手惩处,纷纷发出惊叫声,想不到他却抓住钱小二的衣衫,将他提起来,“你说的乔姑娘是谁?”
“就是乔姝儿,她快被这个奸妇害死了。”
司马驰远双手颤抖,脸上扭曲之至。“说,她怎么了?前几天我看见她还好好的,岂有说死就死的道理,你要是敢乱说话,小心你的性命。”
林阿大上前指着赵静急道:“将军,乔姑娘被这个毒妇打得全身是伤,还……”
只听到打得全身是伤,司马驰远就吓人的发出一声虎吼,众人被他吓得纷纷往后退了一步,不晓得现今到底是什么状况,而将军究竟在为哪一桩事愤怒生气。
他转向赵静,“你竟然敢打她?”
赵静没有见过这么恐怖暴怒的脸,她硬着头皮拿出旧说词来,“乔姝儿偷了我的珍珠发针,按照尚书家的家规,就算打死也不算错,我只是轻轻的责罚她一场而已。”
“珍珠发针?你胡说些什么,大内多少的稀世珍宝她都不看在眼里了,会去偷你尚书千金的珍珠发针,你分明在诬陷她!”
司马驰远看向钱小二,“乔姝儿呢?她现在在哪里?”
“被这毒妇关在柴房,她连乔姑娘病了,都不肯替她请大夫。”
“她病了?立刻到柴房去!”
钱小二不晓得为什么情况变化这么大,但他对这个转变乐见其成,“柴房被上了锁,除了这毒妇有钥匙外,没有人有。”
“给我拿钥匙来!”司马驰远厉喝一声,赵静吓得马上掏出钥匙,林阿大一把夺过,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向柴房。
赵静怕这群士兵把她说得更不堪,于是也紧跟着人群,准备在事情危急时,楚楚可怜的哭泣,并且说是士兵们诬陷她,相信司马驰远不会对她太过为难,而且这样做总比事后司马驰远听信众人说法,对她已经有了定见,她百口莫辩得好。第
林阿大开了柴房的门,司马驰远立刻推门进入,他的脸色微变,琴萧究竟在这种烂地方被关了多久,竟然没有人来向他报告,“乔姝儿被关了多久?”
“好几日了,李大人没有向将军说吗?他明明说要向将军禀报的!”
司马驰远终于知道为什么李优今日向他说明后,会气得辞官而去,而且还骂赵静造谣生事、恶毒心肠,他冷冷的瞥了赵静一眼。
他吩咐一旁的人,“去把李参军找回来,就说将军误会了他,要他立刻回来我这里报到,他要辞官,我不准!”
一位士兵立刻奉命前去,赵静深觉情况不对,只好使出眼泪攻势,她挤出好几颗眼泪,“将军,我被李参军欺侮,你竟然还将他找回……”
他眼里涌出无限的暴怒,“你给我问嘴,等我将琴萧安置好后,再来找你算帐。”
赵静被他凶狠的话跟气势一惊,再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