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发生此事自身断无生路,因而交代,“我与正德王爷向来交好,府里的一切,他也最知道,若是司马满门抄斩,就请他帮我埋葬遗体吧!”
李优听得鼻酸,御林军也感念以前司马驰远的大公无私,没有对他多加为难。
司马驰远看着离他愈来愈远的乔姝儿,一想到她因爱着自己出走,愿意当妓女、当小婢,但现在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几个耳刮子,而当乔姝儿清醒自知面貌被毁后,必定恨死自己,几颗斗大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泛流下来,润湿了他素来人称如冰般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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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一时的驰远将军,因保护公主不力,导致公主毁容病危,驰远将军下狱,整个将军府亦遭查封,疼爱公主的皇上震怒异常,司马一族处境更加危险。
司马驰远在牢中坦承自己的确保护公主不力,但对于赵静凌迟乔姝儿的行为也咬牙切齿的恨骂。
不过他的说法与尚书的说法大相径庭,形成两个版本,因此这件公案疑点重重,引起朝中大臣私下热烈讨论。
原来赵静比司马驰远更早日到京城,也立刻将前因后果告知赵尚书,赵尚书便连夜进宫面圣,编派司马驰远的重大罪状。
说他不但将公主贬为妓女身份,还叫公主做下人的粗重工作,后来不知因为何事,还被关进昏暗的柴房,在柴房里,公主因为过度害怕四处乱窜,被利器伤及脸部。
而公主被关在柴房高烧多日,司马驰远竟不请大夫诊置,分明要让公主病死,好让自己不用迎娶公主,赵静见司马驰远如此心狠手辣,惊惧之余,立刻回京,不敢与司马驰远日久相处。
两样的版本,两种的说词,赵静的声泪俱下跟司马驰远的下狱认错也形成两种不同处境,朝廷大臣形成两派,一派人拥护赵尚书,认为司马驰远罪大恶极理当处斩;另一派是司马驰远的好友正德王爷领头,认为此事大有内幕,需要多审慎了解,才能断定司马驰远究竟有没有罪。
但因为司马驰远向来刚毅严厉,与长袖善舞的赵尚书自然无法相比,于是拥护赵尚书的人多,帮忙司马驰远的少,再加上皇上震怒,揣摩上意的朝臣纷纷靠拢赵尚书。
但是皇上在震怒之余,只是将驰远大将军关入狱中,下令将军府关闭,并未有多大的动作,朝中纷纷传言是因公主高热一直未退,生命垂危,所以皇上没有空去理会身在囹圄的司马驰远,看来公主不久后就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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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环境阴暗,湿气扑鼻,令人不适。
浪破天拉低帽沿,以不让其他人看见容貌的姿势拿出密令,狱卒一见密令,立即打开牢房,司马驰远在牢里已消瘦如骨柴,一见浪破天便从肮脏的地上站起,浪破天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禁止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拉住他的手,带他离开牢房。
牢房外有两匹快马候着,司马驰远眼见马匹,以为死刑已定,他是来劫狱的,“若是判定死刑,我也不会逃的。”
浪破天摇头,“现在没时间好逃了,赶快跟我进宫去,公主病危,你再不去,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听到乔姝儿病危,司马驰远立刻上马。
浪破天道:“你已不是大将军,更何况朝中想要扳倒你的人多得是,你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入宫里吗?拜托你不要急疯了,你换上我手里这套太监衣服吧!否则事迹一败露,连我都要出事。”
司马驰远感动的说声谢谢,急忙换上太监衣物,快马加鞭的跟着浪破天进宫去。
一进宫中,浪破天似乎早已安排妥当,一路上没有人盘查询问,司马驰远一进入公主寝宫,看到乔姝儿仍昏迷的低低喘息着,脸上丑恶的疤痕弯弯曲曲,让他简真快要落泪。
“驰远……驰远……”
一声一句低低的轻唤,急促喘息着的她,似乎只吐得出驰远两个字。
司马驰远握住她的手,眼泪落了下来,低哑道:“我在这里,琴萧,我陪着你。”
“我好冷……”
“我抱着你,琴萧。”司马驰远隔着棉被,轻轻的拥住她,眼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脸上。
浪破天似乎不忍再看,他别过头,“给公主喝的药喂了就吐,以至于公主高烧一直不退,而她在昏迷中,不断喊着你的名字,让人心酸。”
“我来喂她吃药。”
“药在几上,若是能喂她吃些药,她的热度应该会慢慢的消退。”
司马驰远将乔姝儿温柔的扶起,半靠在他身上,拿起汤匙慢慢吹凉药汁,一匙匙的喂食,温柔细心的动作,和他忧急如焚的表情,任何人看见了,也知道他对乔妹儿的爱意多么深重,而有这样深重爱意的他,又怎么会忍心伤害乔姝儿一分一毫。
浪破天将门轻轻阖上,独留司马驰远与乔姝儿在房里,不愿打扰他们的意思非常明显。
而当他转身时,面对站在他身后的人,他恭敬的行了个礼,低语道:“皇上,刚才的任何一幕,都足以表示在生死关头,司马驰远远有机会逃都不逃,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公主,这样的一个人,会加害公主,让公主病成这样,又将她毁容吗?这根本就是毫无可能的一件事,请皇上明察。”
皇上走向御书房,浪破天一路跟着。
皇上面露不豫,虽不像生气,但也不像是已经放开了心。“但是赵尚书指证历历,你又怎么说,再说,你跟司马驰远本就是好友,自然偏袒于他。”
浪破天朗声说:“微臣虽是驰远大将军的好友,但是微臣怎么都无法相信驰远大将军会去伤害公主,再说这其中的疑点实在是太多太多,请皇上让微臣与宰相观销红大人一同调查。”
臂销红自从查访了结一件贪污案子,让政风立刻一变,他也是皇上十分重视的朝臣之一。
皇上道:“朕知道这件事情有问题,否则司马驰远不会不畏斩首抄家,把公主送回京城,因为这等于是一种自杀行为,昭告天下他根本就是保护公主不力,但是赵尚书也没有必要欺瞒朕,否则就是欺君之罪,他不至于如此大胆。”
“皇上,若是公主病死在外,驰远大将军只要一律推说找不着公主,既不用被抄家,又不用被斩首,况且扬州离京城甚远,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又怎么晓得真相,但是驰远将军不畏皇上可能的抄家灭族而将病重的公主送回,请皇上三思,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比自杀还要笨的行为呢?”
皇上皱起了眉头。
浪破天为这整件案子再度理清方向,“皇上,不知你是否已经听过驰远大将军的供词,他的供词便是公主的毁容、高热,全是尚书千金因嫉妒公主,在不明公主的身份下,所做出的残酷施虐行为,驰远大将军在自己的别馆让公主变成这样,自然是有保护不力的罪责。”
他的语气加重,“但是应该就是真凶的赵静,却因自知犯错,心里着慌下,回京后,企图粉饰太平的恶人先告状,分明是要将自己的罪硬推向驰远大将军身上。
“皇上,难道我们不审判害公主落得如此下场的真凶,反而要满门抄斩保护公主、不畏人头落地的大将军?再说若是赵静伤害公主在先,又诬告大将军在后,就知道赵尚书跟赵静的居心如何险恶,朝廷中岂能容忍这种好险小人猖狂?”
浪破天说得慷慨激昂,让皇上皱紧眉头,“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辞而已,正德王爷,朕的爱女回来后,神志不清、面容全毁,若是这件事真的是赵静所为,难道她不怕公主醒来后指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