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方才奴家轻触君大哥的身躯时,觉得有些烫手呢!”
说着说着,她的无骨柔荑又再一次欲爬上他的身躯,他连忙再往后退了一些,直到她碰触不及。
“没事的。”他回应得很无奈。
会发烫还不都是因为她,男女授受不亲呀!
老天爷!别再靠近他了,他已经感到周身烫得好似连撩牙都快要长出来了。
“可奴家瞧这毛毡不够大张,能御得了寒吗?”她轻拉着毛毡,微拧起眉。
“能,这暖和得很。”只是短了点……别再同他说话了,他浑身烫得不对劲,甚至连眼前的她看起来都有点糊了。
“那么君大哥的脚……”
毕来银把毛毡一扯,轻巧地往后一抛,屈膝跪在毛毡上朝他移动,毫无顾忌地攀上他的腿,想要查看他的伤口。
“不碍事、不碍事。”
不要啦!甭男寡女共处一室,而她又恁地百无禁忌……或者说她是蓄意挑诱他。就是嘛!倘若她不是蓄意要挑诱他的话,又何必挑在这当头跑到他这地方来?他可不认为她是担心他到睡不着觉。
“让奴家瞧瞧嘛!”她硬是要拉开他的裤子……
“不用了、不用了……”都跟她说不用了,她怎么还是王硬上引他总可以说不吧?不是她这个二主子说了便得照办的。
可好了!他愈是不依,她愈是要扯。
毕来银有些气恼,自己出自一片好心来探望他的,孰知他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她虽不似大姊那般铁石心肠,但也不是好惹的。
“大小姐有拿药给小的,小的抹上之后好多了。”别再来了!天寒、脚抽痛已经够惨了,她能不能别在这当头闹得他连睡也不成眠?
懊不会是她们两姊妹联手要欺负他吧?
“银儿,他都说他已经好多了,你还杵在那儿干啥?”
阴冷的声音传来,即使身后一片漆里!他也猜得出来是什么人;微微回身,果真见着一身胡服的她,他随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底更加确定这绝对是她们两个联手欺负他,目的就是要把他给赶出毕府。
唉!让她们两个一搅和,他甚至觉得头有些疼了。
“大姊,君大哥有点发烫。”
毕招金闻言,微挑起眉,眼带轻蔑地睐着他半晌,才开口讥讽道:“那便由着他发烫吧!横竖这会儿冻得很,倘若他的身子发烫,八成也不需要毛毡御寒了,那我倒也省事不少。”
君不二一听,险些潸然落泪,感叹这世间竟真有她这般无血、无泪之徒,没侧隐之心便罢,居然还落井下石。
可恶,真是要把他给气死了,气得他只觉跟前一阵发黑,什么都快要看不清楚了……咦?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儿,这房里不是有一盏二千金带来的油灯吗?怎么他好似连那油灯的火都瞧不见了?
“可是大姊,君大哥他……”毕来银的话未完,便见他直挺挺地往自个儿身上倒下,她伸手一抱,发觉他身上的烫比她先前触及的还要高上许多。
“大姊……”
第四章
“这药方给他服下,不出几帖,保证他药到病除。”
迷迷糊之中,他似乎听见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在他还搞不清楚状况之下,另一道尖锐的女音不客气地打岔着。
“几帖?那得要花上多少钱啊?”
咦!这声音不是毕招金也不是毕来银,会是谁啊?
“这个嘛……倘若要快好些,一帖要一百文钱,若是要慢好些,一帖三十文钱。”大夫倒也一五一十地回答,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的对话。
“没有再便宜些的了吗?”
哇,有没有搞错?一帖药三十文钱都要喊贵,那干脆别吃。
“老夫好歹也执业多年,人人都知晓老夫绝对是童叟无欺。三十钱一帖的药,只需要吃上个七八帖便可以痊愈,若是姑娘心疼药钱而延误了医治时间,岂不是因小失大?”
说得好,一点都没错,连三十文钱都嫌贵的话,就别费事吃药了。只是……这药是要给谁吃的?该不会是要给他的吧?
君不二在混沌的睡梦中挣扎着要睁开眼,却发觉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动弹不得了;不但如此,周身还烧烫得难受,好似身上便有一盆火在烧着;难道他真的染上风寒了?
不会吧?自从他进人轩辕门之后,几乎是不曾生什么病、吃什么药,更别说染上风寒了,怎么今儿个却是这般不济事?
八成是毕府的风水不好,他大概是被冲煞到了。
“好吧!”这女声仿佛下定了决心,“那么便抓个五帖吧!”
什么?才五帖?君不二在心底暗咒了一声:那大夫不都说了,定是要十帖吗?她为何就只要抓个五帖?倘若不是现分不允许的话,他宁可回头找师父先把他的病医治好再上毕府。
他甚少生病的,人人都知道一旦病了不医就会酿成大病,身为主子的她们自然得要尽心照顾他才对嘛?
“那么,老夫可不敢保证他服用五帖之后便一定会好。”
“无妨,那是他自个儿的造化,不过,不知道这一百五十文钱,能不能再折一些啊?这价钱……”
奥?什么叫他自个儿的造化?
说真格的,他今儿个会恁地狼狈,还不都是拜毕府所赐,医好他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她还要讨价还价?
天底下就有这种人!
“姑娘,五帖药—百五十文钱,老夫可没冤你。”
嗯!这大夫似乎也有些不悦……他可以了解他的心情。
“本小姐又没说你冤了我,不过是心疼这一百五十文钱而已。”她的声音听来确实是心疼不已,“罢了,本小姐愿意花一百五十文钱救这个毫无用处之人,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就希望这人醒来之后懂得知思图报。”
有没有搞错?不过是区区一百五十文钱,丘多也只能真个两斗米,怎么搞得好像他欠了她多大的恩情似的?
这可恶的丫头到底是谁?他非得要睁开限的瞧个清楚不可。
他努力睁开限,见着一抹纤细的倩影,但只瞧这玲珑的身躯,还有她微侧的螓首,他便可以断定又是另一位佳人。
难不成她是毕府的三千金,那一个出了名的贪婪姑娘?
看样子外头的传言无一桩是造假的,无论是她们的落雁之姿、羞花之貌,抑或是那教人退避三舍的性子……
他能不能先走一步?省得被人糟蹋。
毕府的千金真是接近不得啊!一个比一个吓人,长得再妖惑众生也没用,那性子有几个人受得了?
敝不得之前听说毕员外在广场上搭楼台抛绣球,都无人敢接近!
夫妻可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他可不愿意结亲没两口,他便按捺不住性子打死了甫迎人门的美娇娘。
索性回去同师父求饶算了,这差事是做不得的。
“好了,珍儿,你差婢女去抓药吧!”
轻柔的声音传来,君不二的眼微微一膘,赫然发现原来在炕边还有一人,而且他不知道在啥时被人搬进屋里头了。这是哪儿?
有霞帐避风,有暖炕聚热,这才像人住的地方,不然外头天寒地冻的,要是他在柴房多住蚌几天,岂不是要把命都给丢了?
“我知道了。”华纳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在大失身后往外走,还不住地开口问:“大夫,这一百五十文钱,我可不可以分期付啊?倘若一个月付上十文钱,然后……”
接下来她再杂念些什么,君不二已经偷偷括土耳朵不想听了。讨价还价已经够荒唐了,想不到她居然还要求要分期……难道毕府的宜贵全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