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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娘子 第11页

作者:丹菁

修一念退到门边,俊脸上头噙着寓意深远的笑意,突道:“好生歇息吧。”随即便推开门离去。

衣无愁瞠大圆眸,微启朱唇,难以置信这刹那间的变化……

他就这样子走啦?还没喝合卺酒耶!她的肚子快要饿扁了,等着喝完合卺酒后才要吃点东西果月复的,他现在走了,她要怎么办?

娘没教她,媒婆也没提……

她垂下粉脸思忖了会儿,随即扯下重得让她抬不起头的凤冠坐到炕前的红木桌边。不管了,吃饱喝足之后再说。

第6章(1)

“走开!”

一大清早,真的很早,春天的天际上头还泛着靛蓝的色泽,却已有一道洪亮且让人难以忽略的嗓音传出。

此人不是谁,正是方被迎进修府的衣无愁。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后院书房前的庭院里,双手叉在腰际,晶莹的水眸直瞪视着眼前如铜像般文风不动的白时晴。

“不成。”始终不变的回答。

“你……”若不是娘把她的软鞭收走了,她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已经决定一旦嫁进修府便绝对不会再拿任何会伤害人的器具,免得一个不小心伤害到一念;但是她现在发现,根本就不必有这一层的顾虑,因为她根本见不到他的人!

以往住在隔壁,偶尔有大白的帮忙,她还可以夜袭到他身边,只为了见他一眼,确定他安好;但是现下他居然挡在她的眼前,限制她的行动,甚至不让她接近一念。这算什么?

她真搞不懂大白到底在想些什么!

已经嫁进修府多日,但是她只在成婚那夜见过他一面,这远比她尚未出阁时还难见到他的人。

这样子可以算是夫妻吗?

倘若这样子就算嫁人,她又何必嫁?

她甚至连那一件事都还没有和他提过,他就先避不见面了。以为他会天天欺负她的,谁知道却是天天见不到面,甚至连归宁也是她一个人回去。怪透了,她不喜欢这个样子,所以她今儿个定要找他把话说清楚。

不管是谁挡在她面前都一样。

“少爷不见你,你还是回房歇着吧。”白时晴无奈地叹道。

不是他狠心不放行,而是主子不点头,他这个当下人的也不敢放行,要怪便怪少爷吧。

“你……”衣无愁澄澈的水眸就快喷出火来了。“你既然是修府的总管,就该知道我已经是修府的女主人了,你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

既然嫁进府,她便是半个主子,他怎么可以不听她的话?

倘若身为主子在这个府里头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动,那她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你还不能算是女主人。”他的话寓意很深远。

“嗄?”她瞪大水眸。“我可是八人大轿抬进府,和你家少爷拜过天地的,这样还不能算是女主人?”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她的出身低吗?

未免太过分了!她和他好歹也是有交情的,可以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今儿个说这些话未免太伤人了。

“那是……”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总不能要他挑明了讲吧?恐怕即使他挑明了讲,她也听不懂。

“你说!”纤指指向他的鼻尖,让他有苦难言却不得不明说。“今儿个你若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今天是和他杠上了,没个答案绝对不走。

她就不信修一念真会一直待在书房,也不信经营数家商行的他用不着出门便可以谈妥生意。

“你……”好啦,应她的要求。“你不是尚未和少爷同房吗?”

“嗄?”他怎么会知道?

没来由的,俏脸烧烫得像是着火一般,让她开不了口。

怎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定要睡同一张床才能当夫妻?他又还没有娶妻,而他会说这种话,岂不是表示他对她和一念之间的事一清二楚?

对了,大白是府里的总管,亦接替了小白的贴身侍卫之职,天天都和一念绑在一块,也莫怪他会知道一念没有和她同房。

啐,不过是睡同一张床罢了,她小的时候也常常和一念、无常睡在一块儿。

唉,长大了真是麻烦,男女不得同坐、不得同蓆、不得同桌……可嫁了人之后便一定得同床,这规矩还真是怪。

但问题是,一念老是避不见面,要她怎么和他同房?

峰回路转,这下子又让她想出了问题的症结,只见她叉起腰肢,劈头又是一阵骂:“你家少爷天天避着我,要我怎么和他同房?我今儿个来便是要他把话说清楚,免得我一点威信都没有,凡事还得经过你的通报。”

同房不同房的问题先抛到一边,现在重要的是得先让她能够见他一面,让她能够服侍他,要不她真不知道自个儿嫁给他到底是为哪桩。

“我……”白时晴又叹了一口气,开始埋怨自个儿说漏了嘴。

早知道这丫头单纯到不行,他便不该挑衅,更不该挑衅不成又让她找到话柄,逼得自己进退两难。

“说!”别想再瞎混过去。

“少爷不见你,我也没法子啊。”来点苦肉计。

“以往你家少爷不见我,还不都是你偷偷打开后门,甚至想尽办法帮我调开他身边的护卫,好让我可以在书房外瞧他一眼。”她发狠地眯起惑魂的水眸,一步步逼近他。

以往做得到,现下做不到?她可不听这种废话。

“那是……”此一时彼一时。

“原来以往都是你当内应好让无愁闯进我的书房的。”略微喑哑低沉的嗓音自书房的窗棂传出。

衣无愁抬眼便见他瘦削的身影站在窗棂边,而白时晴则是无奈地等着受罚。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常常晃到你书房外了。”难怪她总觉得每次见到他,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睇向她,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是故意的。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有本事能潜入府里,原来是内神通外鬼。”修一念轻勾起唇角,笑得嘲讽。“罢了,大白,放她进来吧,方才我所说的那件事便先搁下,他日我再同你好好聊聊。”

“是。”白时晴松了一口气,随即往一旁退下。“你进去吧。”

“哼,早说不就得了。”

临走前,衣无愁不忘再啐他一口,粗鲁地抓起让她行走不良的纱质裙摆,似风一般飘进书房里。

“找我有事?”一见她进屋,修一念不禁微蹙起眉。“穿这么少,不怕冻着?”

深沉的魅眸随着她轻移的莲步游移,最后停留在她胸前敞露的大片雪脂凝肤上,搁在云石书案下头的拳头紧握着,硬是压下想为她搭上衣衫的冲动。

“天气暖得很,哪里会冻着?”晃到他的面前,衣无愁老实不客气地坐下。

以往怕他,是因为对他有一份愧疚,是因为他那一张嘴很伤人,是因为他老是喜欢捉弄她;但现下不同了,她都已经是他的妻了,而且是被他迎进府里便被他晾在一旁混吃等死的妻,她可有一肚子的怒气,等着她的夫婿好好为她排解。

“于是花蝴蝶便着装招蜂引蝶了?”他依旧满嘴的冷诮讥刺。

是习性或天性,这早已不重要,问题出在他的别扭和不争气的身子骨。

虽说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放她自由,但一见到她的美颜暴露在他人面前,甚至一身引人遐思的衣裳,总会令他嫉妒得快要被满脑子的邪念给吞噬。

他无法忍受她在他人面前展露美丽,即使是一块长大的大白也不成。

“什么意思?”什么花蝴蝶,什么招蜂引蝶来着?

是她笨吗?还是他书读得多,比她聪明了些?要不他怎会老在她面前咬文嚼字,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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