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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问檀郎 第24页

作者:采薇

殷振阳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跳下树,一转眼便不见踪影。

“师兄!”

他的举动让钟采苹蓦然回身,月兑口叫他,却没有跟着下树去,似乎她心中笃定他会马上就回转来。

丙不其然,不一会儿殷振阳便又跃上树屋,只是左手背在身后,故作神秘地问道:“猜我手上是什么?”

钟采苹让他勾出几分好奇心,却又不甘心追问,只是转过身道:“要嘛你就自己拿出来,不嘛就算了!”

真是别扭的师妹!

虽然她又使小性子,但殷振阳倒不觉得头痛,她现在可比平常寡言罕笑的样子可爱多了!

殷振阳把她的身子扳转回来,伸出左手,只见掌心上托着一只草编蚱蜢,显然这就是他刚才离开的目的。

“刚做好的!”

钟采苹伸手拿过蚱蜢,翻来翻去地端详,殷振阳不由得失笑道:

“许久不做这个,没有以前的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坐下。虽然小竹篮伸手可及,但钟采苹手里还拿着那只草编蚱蜢,舍不得放下。

“你喜欢,以后我天天做给你。”

这话暗示得太明显,钟采苹脸一红,低下头不说话。

殷振阳伸臂揽住她的肩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竟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

钟采苹没接腔,只是静静地靠进他怀里去。

殷振阳满足地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有件事,我知道我若不说清楚,你心里一定有个结。”

钟采苹知道他想说什么。没错,尽避她绝口不提从前的事,但她始终记得,她在石家的十年之间,殷振阳对她不闻不问。

“把你留在石家,是我故意的。”

殷振阳说完便沉默下来,等着她的反应;钟采苹还不想开口,无声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一定知道原因,因为当时你武功尽失……”

钟采苹叹了口气,她早猜到是因为这样。

只是她怎么也不明白,会不会武功真有那么重要吗?她母亲也不懂武功,但她爹娘的恩爱有目共睹。

“那时候,我已经决定要放弃你了!”

他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钟采苹身子一僵。也难怪她,那时他才十六岁,就有如此功利的想法,她怎能不心惊?

“因为准备要放弃你,所以我刻意不接触关于你的讯息,毕竟我们朝夕共处多年,我怕会放不下你。”

这对她已经不是问题了!她迫切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要割舍多年的情份,只为了找一个有武功的妻子?

殷振阳沉默许久,才慢慢地道:“你小的时候,我不常提家中的事,除了我的爹娘和妹妹,你对我的家族其实所知无几,所以你不知道,我家已经五代单传,而且都在三十来岁病笔。”

不用他多说,钟采苹已经明白他为什么要找一个懂武功的妻。或许十来年后,他的妻子就必须独力撑起一个家。

三十来岁,儿女正是半大不小的年纪,也得辛苦几年才能把担子交给下一代,如果当家主母不够强悍,如何保护她羽翼之下的孩子?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难以苛责。

只是现在,她开始担忧别的事:“那你……”

他会不会也在三十几岁的时候病死?她不敢想,更问不出口。虽然每个人都会死,但是……一时间她竟心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殷振阳喃喃道。

他也一直回避这个问题,所以他才一直不愿向师妹说明白。

他选择谷冰盈做他的妻子,完全出自理性的计算,他甚至不曾想过,如果他英年早逝,谷冰盈要怎么度过余生。

但是对师妹不然。他对师妹早已情根深种,连她小小皱眉他都要担心半天,这种有感情的负担,让他怎么忍心她孤独终老?

或许,在发现师妹没死之后,他其实不该执着于挽回师妹的心,可是,光想到分离,他都觉得心好痛。

钟采苹抱紧他。直到现在,她才愿意正视她的感情,她才知道原来她那么不愿意失去他。

“也许我是不一样的。在我之前,我的父祖是没有兄弟姊妹的,至少,我还有一个妹妹。”

他想安抚她的情绪,也想说服自己不要多想,只是他清楚知道她的身子颤抖得好似秋风中的黄叶,而他自己也一样。

许久之后,钟采苹才低声道:“我在想,你会不会因为不想耽误我,又想把我抛在一边不要我了?”

她怎能这样了解他?殷振阳只能苦笑。

“娘死后,我总是想,为什么爹死了娘也活不下去?后来我懂了,因为娘和爹在一起的十年时光,胜过寻常夫妻相守一辈子。”

她抬头看他,目光晶莹透亮,只是她的脸蛋红通通的,连颈项、耳朵都烧红一片。

“如果你不娶我,我会非常生气。”

说完,她不敢看他的反应,逃避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她最多也只能说到这里,再露骨的话她可说不出口。

殷振阳先是一怔,随即听懂了她的话,不顾一切地收紧双臂。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倾心相许啊!

只可惜他的右肩不太合作,一阵突然窜出的剧痛让他闷哼了声,右臂也不得不松开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伤还没好……”

不过她未竟的话语全数消失在他口中。虽然听她的数落也颇有小夫妻的情趣,但是看着她的樱唇呶呶不休,他实在很难克制吻她的冲动。

彼不得那么多了!

他只知道他必须真真切切地拥有她,即使是十年……不,是一年、一个月、甚至一天都好!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彼德音背着手在房里踱来踱去,几乎没把地板踩出一道沟来。姜无咎和绿竹的话,让她几乎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她怎么也想不到,表面上温柔体贴、宽容大度的谷冰盈,背地里却主使大批杀手意图加害钟采苹。她是听错了吧?

“唉……无咎,你没看错吧?”

不是她不信任姜无咎,只是她总希望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够推翻眼前铁的事实。

可惜姜无咎的话打破了她的妄想。“我可以确定他们使的确实是栖霞山庄的剑法,我虽不精于剑术,但这点眼力我还有。”

无咎的话一定是错不了的!彼德音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实在不敢相信,她心目中的理想儿媳妇,却有着如此丑陋的真面目。

殷雪苓凉凉地插口道:“栖霞山庄的人没事去杀大嫂……呃,钟姑娘做什么?当然是谷冰盈派去的!”

“你别瞎搅和,我够烦的了!”

可她偏偏就要瞎搅和:“娘,你就面对现实吧!比冰盈的的确确就是心机深险、手段毒辣,哥哥可是一点也没冤枉她。”

彼德音大手一挥,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

冰儿心如蛇蝎,可是苹儿又行为不检,怎么和她儿子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规规炬矩的好女孩?

可是殷雪苓还没讲完:“还有呀!娘你可别想说钟姑娘声名狼藉什么的,我派人查过了,那肯定是有人造谣中伤她的名誉,存心逼她去死。我猜这件事和谷冰盈也月兑不了关系。”

绿竹也附和道:“以钟姑娘的个性,绝不是不安于室的女子。”

她是不至于像小姐那样,把一切都推在谷姑娘头上,但她所观察到的钟采苹,绝对和婉儿所说大有出入。

“我叫你们都别再说了!”顾德音烦躁地道。“苓儿,你哥哥呢?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他人了?”

罢刚他带着钟采苹礼貌性地拜见她之后,好像人就不见了,当时她急着想听姜无咎和绿竹的意见,一时竟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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