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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下) 第17页

作者:郑媛

兆臣瞪着那副已展开的画,俊脸木然,面无表情。

呆呆地凝立在门前,馥容裂开的心已经碎了一地……

然后,她的眼泪无声地滴落下来。

蓦地、两滴、三滴、四滴、五滴……

这回是多到数不清的泪,濡湿了她苍白的脸颊与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没知觉地移动脚步,像幽魂一样缓慢地走向那张被摔在墙角、已然破碎的画。她僵硬地蹲下,拾起画纸与折断的画轴。仍如珍宝一样爱惜,将之贴在胸口。然后才僵硬地站起。僵硬地转身。僵硬地抬起脚走开……

就在她走向门前,即将推门而出之际,他忽然抢过来先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中——

“放开我!”她凝大眼,扭着手抗拒。

蕴着泪珠的眸子睁得老大,指控地瞪住他复杂的双眼。

他不语,薄唇紧抿,强将不从的她箍进怀中,像是将她揉进胸中那样紧紧地抱住!

她想抗拒却根本无法抗拒,因为他牢牢锁住她的双手,用他的胸、他的臀、他的右手和他的力气强行缚住她。

“放开我!”她忽然冷静,用一种像冰一样的声调跟他说话。“现在就放开你的手,让我走。”

兆臣肃然,英俊的脸孔跟她一样没有血色。

她不再动、不再挣扎,好像已经心死了,失去了对他的回应。

她木然的神色伤到他的脸。

他的胸口被很扎了一下,那一刻,他的手松开,因为不敢相信胸口竟然剧烈的痛。

他的手一松,她立刻离开他的掌握,笔直地朝房门走,然而她才走了一步就被那双铁臂重新攫回怀中,锁得比刚才更紧!

这一回,她却像被烫着一样开始剧烈的挣扎——

“放手!放开我!你放手!”她沉痛地捶打他。

然而她打得越用力,他的手臂就箍得更紧!

他铁了心将这把炙人的烫火往怀里搅,任她再怎么打他的胸膛,他就是不松手,仿佛这一松掌她就会从此消失不见,再也要不回来……

知道她力气用尽,哭倒在他怀中。

他的俊脸仍肃穆沉重而且布满阴霾。

沉默且温柔地将哭累的她抱起,走向后堂,直至坐在软榻上。

他没有放手,仍将她困锁,把她紧紧敷在腿上,像铁杆一样执着的臂膀强行锁住她,不让她飞走。

“为什么骗我绘的画眉?”他声调粗哑。

她怔然,咬紧唇不答话。

执起她苍白的脸,他盯住那张笑脸上木然的眸,眼色凝重。“回答我。”低柔地命令。

她别开眼不看他,仍紧闭着唇,不说话。

“不回答也没关系,如果不回答,我就这样抱着你,直到你开口。”他低语。

然后他就这样抱住她,打算跟她耗下去。

她等了又等,直至天色渐渐变沉,他竟然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

他是认真的!

馥容的脸色苍白。

她再不能这样跟他耗下去,只要天色一暗,她没有出现在饭厅,祖女乃女乃、婆婆还有姥姥全都会出来找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终于开口。

“告诉我,为什么骗我?”他沉声问,比前日更固执,却更温柔。

“画已经坏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苦涩地回答。

“画坏了可以补起来,但是你不该骗我!”他握紧拳,俊脸却埋入她温柔的颈窝。“知不知道我见到画的那刻,心里的痛,不比你浅?”

他的话拧痛了她的心。“画是你扔掉的,是你扔坏了它。”她平着声指控,不许自己心软。

她暗沉的眸掠过复杂的深色。“因为你骗我,所以勾起我的妒意。”他道。

妒意?因为一只小画眉?她怔住。

“我嫉妒那幅画,我承认,那幅画让我失去理性,抓起它的那瞬间,失控的只想毁掉它!”他一字一句沉着地对她说。

为什么一只小画眉,会勾起他这么强烈的妒意?

是她听错了,还是他在骗她?

但是他的脸色沉肃,没有一丝一毫欺骗的诡诈。

她怔怔地瞪他,那半刻,她的心里已不恨他,反而被他脸上那严肃的静默吸引,几乎要伸手去抚平他阴郁的俊颜……

按下心上的冲动,那刻,她厌弃自己的心软。

“为什么画我?”他却握住她的手,贴在唇上,声调暗哑低抑。

他当然已明白画中人是自己,看到画像那刹那,他不否认,得意大过懊悔,但现在,他见不得她的小脸受伤。

“你在乎吗?”咬住唇,她凄凉地呢喃。

“我在乎。”他说,几乎是立即的。

他的话,让她不能喘息。

她不愿相信他,可是他坚定的声调却让她清楚地听出他的在乎。

然而那扔画的举动仍然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她别开眸子,不看他执着在她脸上的眼睛。

“你的在乎会多久?半个时辰?一日?还是三日?”她喃喃这么问。

因为她不懂,回门之后他为何开始疏远自己,当她想接近他时,他却把她推得很远,她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她已经那么在乎了,因此他的反复不定,让她难以忍受,他的温柔与冷漠都让她无法捉模。

“你要我在乎多久?”他却这么反问她。

她愣住。

说不出口,一生一世。

“半个时辰?一日?三日?”他拿她的话反问。“还是一生一世?”忽然说。

她屏息,吃惊的眸子傻傻地凝住他。

为何他总能猜透她的想法?

他眸子暗黑,嘴角却勾起,定定凝入她的眸。“告诉我,为何画我?”他再问,这回以蛊惑的嗓音,抵押地勾住她。

“因为想我,所以画我?”他再问。

小脸涨红,眸子开始漾起水雾,她不安地在他腿上扭动。

她的肢体透露了心事,他咧开嘴,眸色却显得有些灰浊。“这几日,你有多想我?”他又问。

“我,不想你。”她垂下脸,撒谎。

“真的?”他抬起那张说谎的小脸,那迷蒙的眸子里凝这雾水,闪避着他的视线,“如果是真的,就看着我回答,再说一遍。”

她屏住呼吸,闪动的眸子怎么也没办法凝住他的眼,对着他说谎。

他笑了。“你想我,是吗?”

她没办法否认,眸子逼出泪光……

“小傻瓜!”他粗哑地道。

见那双水汪汪的眸为自己噙了水光,动情的吻住柔女敕的粉瓣,顶开她的唇,强迫她为他绽放。

“不要……”她羞红脸矜持。

“不要?”他低笑,舌忝吮香女敕的唇瓣,熟练地勾缠里头的丁香舌,“不要这样?”再整个含住她,吮她香滋滋的甜液。“还是这样?”他粗喘,毫不掩饰。

她凝大眸子,因他邪气的纠缠而不能自已……

在他密密的舌忝吻间,她闪躲不及,他却游刃有余,不住抿唇笑她的女敕与几次也褪不去的羞。

不只不觉间衣物被褪尽,直至感到被充实地占有,她蓦然娇喘——

“兆臣……”

她水眸迷蒙,低弱地微吟,感到疼痛。

他显得有些急躁,这日,他好像不能按捺。

她叹息,承受着,不再揣着那小小的气与他计较,于是柔柔的发与软软地香将他缠住,在这小小的榻上,把自己最温柔的一切全都献给他。

当时,他灰浊的眼执着地定住她水润的眸,深深迷入她的柔情与相思里,未料竟狂躁得不能自己,将人儿占有的欲念像潮水一样翻腾汹涌……

别凤听从媳妇的话,命丫头提了早膳来到丈夫的书房。

保胜昨日从玉銮那里落荒而逃后,怕桂凤看他笑话,故不敢上门找妻子,因此昨夜没地方可去,只得回到已许久未进的书房,在后堂的榻上孤单地睡了一夜。

他没想到,今早一睁开眼就看见桂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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