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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上) 第19页

作者:郑媛

“你希望,我爱你?”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问。

“是。”她屏息,无畏地直视他冷淡的眼睛。

他瞪她片刻,低笑。“行房之后,我会爱你。”

她双颊瞬间飞红。“那不叫爱。”她说。

他敛眼,缓吁一口气。“我累了,不与你争辩,来,为我宽衣。”

“但是——”

“过来。”他的声调多了一丝不容反驳的低沉。“为我宽衣。”他再说一遍。

馥容屏息,上前为他宽衣,暂时不再与他争辩。

他沉眼看她,看她柔顺依旧,端庄得体,却笑容全无。

宽衣毕,他忽然抱起她到炕上——

馥容虽未抗拒,却身子僵硬。

至炕后,他将她揉进怀中,但方才不安分的手,却未如她料想地有进一步动作。

“可以不行房,但不能分床。”他忽然说。

馥容愣住。

“王府内人多口杂,一旦在房内另置睡榻,不消数日必定传开,除非你想闹到额娘那里。”他说。

一时间,馥容的思绪极乱。

得知丈夫竟同意她的请求,她有些错愕,又有些矛盾,因为他们并未如她所愿分房,这与地所想仍有分别。

“或者,我们都同炕,但这炕够大,可否我们各睡一边——”

“我是男人,别得寸进尺。不行房,已是极限。”他粗声道。

馥容噤声,不再争辩。

确实,他能答应她的请求,已经不容易,因此她虽不满意,也只好勉强接受。

第二日,馥容睁眼时天还未亮。房内炭盆里的火已灭了,因此有些寒冷,可炕上却十分暖和,馥容感觉到后腰一团温暖的热气,自己胸月复之间被搂实了,过了片刻她才意识到,丈夫的手臂像铁杆一样圈住她的胸口,甚至,一条强壮的男人大腿横生生地,硬是挤进她两条玉腿中间,就抵在那教地欲哭无泪、欲喊不敢的部位……

馥容心一凉,就算未醒也给吓醒了!

她赶紧拉扯他的手臂,发麻的腿悄悄地在被单下移动,想不着痕迹地抽离——

“醒了?”他忽然出声,手臂一紧。

这下,馥容胸口里唯一剩下的一口气,也给挤干了。

她忍不住嘤咛一声,却换来他低笑,箍得更紧。

馥容身上一僵,脸上发热,却一动也不敢动弹……

“嗯?”他低哼,伸展四肢,大腿无意识地磨蹭起来……

这会儿,她只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忽然,他停了在床上伸懒腰等等的诸多动作。又是低笑。

“你、你笑什么?”馥容终于找回舌头。

“你好像很享受?”他低嘎地问。

“享受?”她瞪大眼,不知享受在哪里?

何止不知何谓享受,还因为身子太僵,压得她左肩酸痛不已!

他低笑。“既然醒了,还赖着不下炕,可见你并不讨厌床上的温存。”

馥容倒吸口气,接着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使劲推开他后突兀地跳下炕……

他挑眉瞪她。

她明白,自己的动作十分滑稽。“你别误会,我、我也是刚醒的。”她急忙解释,可不想他误会什么。

他撑起手肘,大掌支着头,半卧在炕上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是吗?”懒懒地问。

馥容直眼瞪他,然后板着脸转身喊人:“爷起来了。快拿盆水进来给爷洗脸。”

“是。”外头守夜的丫头,赶紧奔去喊禀贞侍候。

丫头回话后,她勉强转身面对丈夫。“我侍候你更衣吧?”言不由衷。

他撇撇嘴,没吭声,懒洋洋地下了炕。

侍候丈夫更衣时,馥容只觉得脸上很热,但她说服自己,是因为他一直盯住她看,让她感到不自在的缘故。

禀贞端水进屋的时候,兆臣已经穿好朝服,准备进宫。

“今早我得进宫,不能陪你一道跟老祖宗、阿玛、额娘问安。”他还盯着她看。

“不打紧,我能自己去。”她说,刻意避开他的眼神。

他笑。“好,劳驾你了。”声调低沉。

等丈夫走后,馥容吁了口气,坐在梳妆镜前。

“小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馥容回过神。“没有,”她吩咐禀贞。“来帮我梳头吧!”

“是。”趁禀贞专心梳头时,馥容坐在梳妆镜前,怔怔地瞪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刚才她为什么脸红?还有,他怎能对她说那些话?那邪气的模样——

馥容吁口气,脸孔躁热。

直至现在,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身体的余温!

想起两人交缠了一整夜的肢体,还有那暧昧的姿势,她几乎没办法呼吸……

她实在有些懊悔,不懂自己花费心思、思考数日才终于画圆的一番道理——在他身上好像压根儿就不管用?

“小姐?小姐?小姐?!”禀贞几乎贴在耳边喊人了。馥容这才回神。

“你在喊我吗?”

“是啊!”禀贞皱起眉头。“奴婢都喊了您好几遍了!也不知道您在想些什么呢,想出了神,任凭奴婢喊了好几遍,您都没听见!”

馥容振作起精神。“什么事?”

“奴婢想问的是,今日奴婢给您梳的这两把头,您还喜欢吗?”

“喜欢。”馥容看也不看铜镜一眼,便回道。

禀贞看了镜里的主子一眼,颇不以为然。

“小姐,”禀贞撇起嘴,试探性地问:“昨夜贝勒爷,他对您可好吗?”

听见这话,馥容眼睛忽然睁大。

禀贞没瞧见她主子的脸色,还大刺刺地边梳头边继续往下问:“奴婢瞧今早贝勒爷出门时嘴角含笑,想必是很喜欢小姐您了,奴婢只要一瞧贝勒爷的模样儿,就明白他肯定是被您给迷住

了——”

“禀贞,”打断她的话,馥容悠悠问:“你几岁进翰林府的?”

“啊?”禀贞愣住,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奴婢约莫十岁进府的。”

“是吗?”馥容回过身,瞪住自己的婢女。“这么说,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年了,怎么会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贴身婢女,竟然是这么不正经又碎嘴的丫头?竟连主子们的私己事,都这么有兴趣打探?”

禀贞吓住,随即退开一步低头讨饶。“不是的,小姐,您误会了,奴婢岂敢打探主子们的事呢?”

“是这样吗?”馥容反问她。

“当、当然啊!打死奴婢也不敢打探小姐与贝勒爷的事,小姐原谅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馥容正色斥责她:“好,这次姑且饶你。你记住,在王府里不比翰林府,要比以往更懂得规矩,更知道礼仪。往后我要是再见你多嘴,就不要你侍候了。”

“是,奴婢明白、奴婢记住了。”禀贞边承诺,边拿起梳子继续为小姐梳头,再也不敢多话了。

一早,兆臣直接进南书房面圣。

皇帝于南书房,接见兆臣,在场尚有大臣与亲王,更有兆臣的岳父,翰林英珠·佟佳。

“兆臣。你新婚燕尔,朕不是已特地恩准你,旬日不必进宫?怎么今日又早早进南书房报到了?”皇帝笑问兆臣。

“臣身为理藩院诗郎,近日朝鲜华民进犯,臣职责所在,不能只耽溺于私情,弃公务于不顾。”

“嗯,”皇帝点头。“这么说,你今日上南书房,是为朝鲜人越境采参之事而来?”

“启奏皇上,臣进宫,除为近日朝鲜人越境采参造成民兵动乱外,尚为东北老参遭窃一案面圣。”兆臣道。

“此事朕已经知情了。”皇帝道,收起笑容。

“皇上已知道此事?”

皇帝点头。“前几日,安贝子已进宫奏过。”

闻此言。兆臣沉默不语。

“怎么?你有何疑虑?”皇帝问。

“此事安贝子未与臣商榷,便进宫面圣,劳动圣驾,甚为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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