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死他也!
康介颐要真是个白痴、笨瓜加蠢蛋也就算了,偏偏他不是!知名学府中文系毕业,目前是专业小说与散文作家的他,收入其实颇高,只要懂得理财,绝对可以让自己活得优雅、过得宽裕。
偏偏他多愁善感,有副举世难得一见的超软心肠,只要听说别人有困难,哪怕自己身上只剩下一块钱,也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来帮助别人,所以他门下的“食客”众多,才会把原本收入颇高的他给拖垮。
孟尝君也养了三千食客,问题是人家就算养的是鸡鸣狗盗之辈,多少还是有点用处,而他呢?养的全是一群忘恩负义、没有良知的浑蛋。
没钱时就跑得不见人影,有钱时又像吸血虫一样全部聚拢过来,等吸光他身上的钱之后,就毫不留情地拍拍走人。一旦他领了丰厚的稿费,这些人又会再度出现,哭穷的哭穷、装可怜的装可怜,骗光他的钱之后,再度大摇大摆离去。
而再下一次,他还是会继续上当。
若不是他会在月底时前来接济他,他恐怕早就饿死了!像他这种笨蛋,他还真没见过第二个。
唔,等等!最近除了康介颐之外,他似乎还见过另外一个。他倏然转头,瞇起眼,瞪着正对他憨憨傻笑的苹儿。
这么一想,他才发现苹儿跟康介颐还真是半斤八两,两个人同样都是软心肠的蠢蛋。哼!
“你这栋房子还能留着真是奇迹!怎么没人打你这房子的主意?”苗景毅冷笑讽刺。
“唔,有啊!”康介颐从袋子里模出第二个面包,继续大快朵颐。“有好几个人来借过地契,可是地契不知道被我塞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找不到,所以无法借给他们。”
听他的语气,似乎还颇为遗憾。
“你……”苗景毅十指蜷曲颤抖,拚命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
他死也不会告诉康介颐,是他帮他把地契藏起来了,如果不是这样,他早被赶到路上喝西北风去了。
“欸,阿毅?这个女孩是谁呀?好可爱喔!”一连吃了三个面包才填饱肚子的康介颐,这时才发现苹儿的存在。
“你好!”苹儿对他露齿微笑。
“妳好,哇,妳长得好可爱喔!白白女敕女敕的,好像陶瓷女圭女圭。”康介颐新奇地瞧着好友带来的女人。
“谢谢,你是阿毅的好朋友吗?”苹儿友善地笑着问。
“是啊!从国一开始,到现在都十几年了。”
“咦?真的吗?那你……”
友善的苹儿很快和康介颐热络地闲聊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们有说有笑、和乐融融的样子,让苗景毅看了觉得非常刺眼,他讨厌康介颐盯着苹儿看──不,他更讨厌苹儿对着康介颐笑!
“妳过来。”他板起脸,粗鲁地把苹儿拉到自己身后。
“你做什么呀?”苹儿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她和康介颐聊得正高兴呢!
“我们要回去了。”苗景毅脸色更难看,冷冷地对康介颐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最好头脑清楚一点,别再随便当散财童子了。”
“我知道了啦!”康介颐敦厚地搔搔头,一点都没被他吓到。
威胁不再帮他这种话,苗景毅已经不知说过几次了,但是每回到了月底,他还是会提着大批粮食前来拯救他,他早已看穿苗景毅狠不下心不理他,所以每次还是把自己搞得落魄狼狈,把他气得半死。
“哼!”
丢下不知第几次威胁,苗景毅硬拉着还想留下来聊天的苹儿,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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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毅,你很不亲切耶!人家难得遇到可以谈天说话的伴,你为什么不让人家留下来多聊聊?”
回程的车上,苹儿嘟着嘴向他抱怨。
他一个礼拜起码有五天在上班,她一个人在家总是很寂寞啊,偶尔也会想和其他人谈谈天嘛!
“妳想和介颐说话?妳喜欢他?”苗景毅的利眸瞪向她,严厉质问。
只要想到她望着康介颐甜美微笑的模样,他就非常不高兴,好像有人抢走他最重要的宝贝。
他不喜欢原本只关注他、只依赖他的苹儿太接近其他人,尤其是男人!他要苹儿眼里只有他,只对他一个人笑。
他对苹儿强烈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从什么时候开始,苹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变得这么重要了?
他抿紧了唇,沉默不语,因为这个发现而震撼。
“阿毅?”苹儿纳闷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干嘛突然不理人了?
第五章
回到家,泡过她最爱的香氛泡泡浴之后,苹儿拿出晚上苗景毅刚买给他的小衣服,据说那叫内衣。
她按照专柜小姐教她穿戴的方法,将可爱的少女内衣穿上去。
可是她对着镜子东瞧西瞧半天,觉得好不习惯,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于是她转身跑出房间,来到苗景毅的卧房。
“阿毅,你帮我看看,这件小衣服是不是这样穿的?”
苗景毅正在桌前使用电脑,心里还气着她,听到她的声音,冷冷地转头随意一瞧,想看看她在问什么,不料这一看,鼻孔立即喷出鲜红的液体。
“妳──”他捂着鼻孔,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清纯又性感的娇女敕少女,她拥有天使般纯洁的面孔,却有副海妖般的妖娆身材。
“妳、妳……谁教妳穿成这样跑来?!”他一连说了好几次“妳”,才终于能吼出来。
他的黑眸燃烧着火花,只可惜,他的“火花”是火气的火,不是欲火的火。
“我要你帮我看看穿这样有没有怪怪的嘛,好像紧紧的,不太舒服耶。”
苹儿低头努力瞧着怪异之处,苗景毅痛苦地低吟一声,喷出更多鼻血。
“妳到底懂不懂得男女有别?妳的碧姬儿阿姨难道没有教妳,不可以随便在别的男人面前月兑衣服吗?”他气愤地大吼。
那个名叫什么碧姬儿的老太婆光是养她,男女之别这么重要的事,难道都不教她的吗?
“没有耶!不可以随便在男人面前月兑衣服吗?”苹儿反过来好奇地询问,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告诉她。
“当然不行。”苗景毅用可怕的音量大吼。
“为什么?”苹儿还是不解。
她知道人类有男有女,但是她从来不会在意对方是什么性别,反正都是同种类的动物嘛,阿毅好奇怪,干嘛要特别去介意性别?
“因为……”苗景毅顿时语塞,他该怎么对她解释男人与生俱来的性冲动?
“啊──”他又烦躁得想扯头发。
为什么他这么倒楣?莫名其妙捡到一个笨女人,带回家供她白吃白住,还要担任她的褓母、照料她的生活起居,现在还得兼任健康教育老师,教导她男女的生理差异。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阿毅?”苹儿纳闷地看着他。他怎么好像快疯了的样子?
“唔,算了。”他认了!早在捡到她的那一刻,他就该认了。
“苹儿,妳知道婴儿是怎么来的吗?”他无奈地看着她,打算从最基本的性教育开始教起。
“婴儿?”苹儿想起那些白胖胖、软呼呼的可爱小东西,立即用力点头。“我知道啊!”
噢,她知道,至少她还不是太无知,太好了!
“婴儿是上帝赐与的嘛!”苹儿理所当然地回答。
苗景毅差点跌倒,知道她误会他的意思了,只得换个方式问她。
“不,苹儿,我指的是制造婴儿的过程。妳知道婴儿是怎么被制造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