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苹儿开始有点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么简单的问题。“婴儿就是上帝制造出来的嘛!”
“并不是好吗?!”苗景毅失控大吼,然后头疼地揉着额际。
“那婴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苹儿很有求知欲地求教。
“就是──?妳知道吗?只要是成年的人类,不管男人或女人都有,因为,贺尔蒙和肾上腺素会促使他们去做某件事,这样人类才能继续繁衍。”
望着苹儿更加迷惑的脸庞,苗景毅挫败地停下来,她的外表虽是成熟的女性,但许多方面却无知得像幼稚园的学生,他该怎么对这么无知的一个孩子,讲解人类复杂的繁殖功能?
苹儿歪头看看他,认真想了下之后问:“你是指『性』吗?”
“妳知道?!”苗景毅喜出望外,原来,她也不是全然无知。
“当然知道啊!碧姬儿阿姨有教过我呀,不能纵容邪恶的。像亚当与夏娃就是因为偷吃了伊甸园里的苹果,产生邪恶的,才会被逐出天堂。”
“所以呢?为了不让男人的邪恶有机可乘,那么就不能怎样?”苗景毅希冀地问,心想她应该明白了。
“就不能跑进伊甸园里偷摘苹果吃呀!”苹儿大声回答,还微笑着,肯定地点点头。
嗯,没错,就是这样!
苗景毅呆望着她半晌,然后幽幽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碧姬儿女士,请妳以后在教育小朋友的时候,千万做好完整的性教育,不要拿苹果来搪塞无知的孩童。”
他的模样一点都不高兴,苹儿垮着脸失望地问:“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苗景毅已经无力又无言,懒得再多费唇舌了。
“反正,以后妳不准再穿着这种小衣服出现在我面前,当然更不准赤身。妳必须把上衣和裙子或是裤子穿好,扣好每一颗钮扣,才可以出现在我或是其他人面前,知道吗?”
“喔!”苹儿点点头,虽然不太懂,不过既然这是他的命令,那她只好乖乖遵守。
“好,那妳回房去睡吧!”苗景毅欣慰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继续工作。
“好。”苹儿愣愣地往门外走去,脑中却想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片刻后,她停下脚步,迟疑地回过头。“阿毅?”
“嗯?”苗景毅停止书写资料的动作,回头看她。“还有什么事?”
“那要穿袜子吗?”
苗景毅白眼一翻,气得差点口吐白沫。
他额际青筋爆凸,面颊肌肉一束束地抽动,但语调却诡异地温柔。“苹儿?”
“啊?”
“滚、去、睡、觉。”他再也受不了,将手中的铅笔用力一折,指着房门大声咆哮。
眼见喷火龙彻底抓狂了,苹儿赶紧脚底抹油,飞快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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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毅,你回来了!”
苗景毅下班回到家,一进家门,便有个小粉蝶似的可人儿奔过来,兴奋地拉着他,叨叨絮絮地拚命说话。
不管他换拖鞋、挂外套、还是放公事包,她都亦步亦趋地跟着,聒噪的小嘴说个不停。闷了一天的话,她就等着他下班回来说给他听。
苗景毅嘴角微扬,默默地听她说。
辈同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逐渐适应有对方的生活,也很习惯对方的存在,现在他们的生活争执变少了,平实温馨的感觉却增多了。
自从了解他为什么对人性充满不信任,而且如此渴望金钱权势的原因之后,苹儿对他多了一份谅解,少了许多责怪,遇到意见、想法巨大冲突的时候,她也不会再当面和他吵,而是采用柔性政策,以撒娇、赖皮的方式要他让步。
虽然他不见得每次都会听她的,但她感觉得出,他至少已经开始有些改变。
现在的他,想法感觉比较不那么晦暗,说话也不再那么讥诮、嘲讽,他性格中暴戾的一面消减许多,温和了不少呢!
想到这些全是自己的功劳,苹儿便禁不住有点小小的得意。
嘿嘿,相信碧姬儿阿姨见了,一定也会为她感到骄傲的。说不定,她很快就会带着她想要的“东西”,来这里找她了。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得跟阿毅说再见了?如果碧姬儿阿姨托付的“任务”达成了,她就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了。呜,她不要!
苗景毅处理完所有琐事,在沙发上坐下休息,却见她站在那儿一下子蹙眉,一下子嘟嘴,嘴里还喃喃自语,丰富的表情,像在演连续剧,他不由得摇头失笑。
“妳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
“我在想碧姬儿阿姨。”苹儿漫不经心地回答,脑中还想着刚才的问题。
苗景毅一听她提起碧姬儿,俊脸立即一沉,面孔阴鸷,冷声质问:“妳无缘无故想起她做什么?”
“我在想,她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怪异的是,她并不是很期望碧姬儿阿姨的出现耶,为什么会这样?
然而她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让苗景毅产生误会,以为她已经厌倦陪伴他的生活,想要回家去了。
他倏然沉下脸,二话不说扭头走进卧房。
当苹儿沉思告一段落,转头想和苗景毅说话时,才发现──
他早就不见了!
她急忙追进他的房间,他正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
“阿毅。”她爬上床,摇摇他的手臂。
“干嘛?”他闭着眼懒得搭理,心情差劲透了。
“我肚子饿了。”她万般可怜地模模瘪瘪的小肚子,来到这里,她好像瘦了不少耶!
“又是吃?!”苗景毅快气炸了。这个笨蛋简直像鸟窝里的雏鸟,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张大嘴要找东西吃。
“我饿了嘛!”她眨巴着大眼,模样好无辜。
“妳──”苗景毅气得浑身颤抖。在他心情这么晦暗的时候,她还有心情大吃吗?
好!吃吧吃吧,撑死妳算了!
他立即翻身下床,带着她出门,报复性地将她带到吃到饱的欧式自助Buffet,看看能不能将她的肚皮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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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毅,等一等啦!”
开车回到家,苗景毅率先下车,而苹儿则是行动困难地跟在后头。
“走慢一点啦,呃,我肚子好胀,好难受喔!”她可能稍微多吃了点,但是她好爱那些叫做蛋糕的东西,甜滋滋、软绵绵的,好好吃。
苗景毅依然连句话也不说,径自快步向前走。
“阿毅呀,我终于找到你了。”
忽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冲过来抱着苗景毅痛哭。
“咦?”苗景毅没被吓到,走在后头的苹儿又被吓了一大跳。
这位老伯是谁呀?
“走开!”苗景毅斜眼瞪老人一眼,冷冷地推开他,大步走向他的家门口,老人却不死心地在后头又拉又扯,哭哭啼啼。
“阿毅啊,我是你的亲叔父呀,你怎么可以不理我呢?”老人边说边抹眼泪,哭得好不伤心。“你的堂弟出了车祸,全身瘫痪了,需要一大笔医药费,所以我只能来找你──”
“哼!”
苗景毅扯着唇冷笑了下,压根不为所动,老人陡然放声大哭,粗干沙哑的哭号声,引来路人以及附近居民的围观。
“怎么回事?”
“好像有位老先生在哭耶!”
老人见有人围观,哭得更大声,更加伤心了。
“阿毅,难道你忘了,当年你爸爸生意失败自杀身亡,妈妈又入狱坐牢,是我一手把你养育大的?现在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认叔父、不管你瘫痪住院的堂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