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实,也是警告。她别以为自己可以不穿内衣,随便在外头闲晃。
“可是……”苹儿垂下脑袋,委屈地扁起小嘴。
“乖一点,赶快进去试穿。”苗景毅拍拍她小巧的臀,要她乖乖跟着专柜小姐进去更衣室。
“可是我……”苹儿万分不愿离去,频频回头看他。“阿毅,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什么?别胡闹了!我怎能──”看见她的眼神,苗景毅的大吼突然顿住了。
她的眼神怯生生的,好畏怯、好无依,好像是发现自己即将被卖掉的小孩。
她在害怕,怕自己一从更衣室出来,他就不见了吗?
饼去的他,确实很有可能做这种事。
原来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是这么没有安全感,原本想斥责她的苗景毅,顿时忘了自己原本想骂她的话。
况且,她会做出这种提议,并不是不知羞耻,他知道她没有邪念。
在她单纯的观念里,并没有男女之别,只有亲疏之分。专柜小姐虽是女的,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苗景毅虽是男的,却是她唯一熟悉的人,所以她才希望他进去陪她。她这样想,有错吗?
苗景毅沉默了。
专柜小姐巴不得赶快打发这对“傲客”,也连忙挤出笑容,在一旁鼓吹道:“是啊,先生,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你就进来陪她试穿嘛,反正都是男女朋友呀,没有差啦!”
“我们才不是!唔,算了。”苗景毅咽下冲到嘴边的反驳,僵硬地点点头。
“谢谢你,阿毅。”
苹儿欣喜地拉着他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手。
苗景毅嘴角微微上扬,有点喜欢她的黏人与撒娇。
被人依赖的感觉,其实还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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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更衣室后,专柜小姐拉上布帘,要苹儿月兑掉上衣。
因为有苗景毅在一旁陪着她,所以这回苹儿很快就把衣服月兑了。
苗景毅礼貌地转身背对着她们,听着后头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苹儿像好奇宝宝一样多的问题,终于专柜小姐在自己发疯前,帮她把内衣穿好了。
“好了,先生,你看这样可以吗?”专柜小姐勉强堆起笑容,询问他的意见,她一看就知道谁才是荷包里有钱的那一位。
苗景毅转过头,本来只想匆匆看一眼就好,不过眼前那副略微丰腴、但是绝对成熟性感的迷人身躯,却让他惊骇得瞪大眼,忘了将头转回去。
“苹儿?”他不是很确定地喊道。
这不可能是苹儿吧?那个娇娇憨憨,孩童似的天真苹儿,怎么可能拥有这种惹火的魔鬼身材?
“看不出来吧?这位小姐个子虽然娇小,但是发育相当好,你瞧,她得穿到D罩杯才行。”专柜小姐暧昧地微笑暗示。“先生真是幸福哪。”
苹儿则是微微羞涩地看着他,期待地问:“阿毅,好不好看?”
“嗯……”苗景毅喉头干涩,像要喷出火来。
他粗哑的声音引起专柜小姐的疑惑,她转头一看他,立即诧异地张大嘴。
“先、先生?”
“嗯?”苗景毅呆滞回答,视线依然停留在苹儿身上。
“您要不要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您……流鼻血了。”专柜小姐尴尬地笑了。
“喔,是吗?”
苗景毅相当镇定地举起衣袖,将缓缓从鼻孔流出的红色液体抹去。
“这套内衣很好,请替我们结帐吧!”
“那么其他几件内衣……”
“尺寸一样的,就一起结吧!身上那件不必月兑下来了,让她把外衣穿上去就行了。”
“噢,好的。”
听到他要购买这么多套,专柜小姐乐得连忙照办。
苗景毅再看苹儿令人喷鼻血的清纯性感模样一眼,然后飞快将头转开,大步离开试衣间。
买完内衣,苹儿今晚的采购行程才告一段落,他带着又增加一大袋战利品的苹儿,来到停车场开车。
罢发动引擎,车子还没驶离,正好有个人提着超大的超市购物袋,慢吞吞地从他们的汽车面前走过。
“等一等!”苗景毅看见那个大瞒物袋,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几号了?”其实,他是自问的成分居多。
“嗯……我不知道耶!”
苹儿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对她来说,时间与日期实在不是很重要的事。
“是不是又到了月底?”他急忙举起右手看表,瑞士手工名表上有精确的日历窗。
他瞇眼就着停车场内微弱的灯光一看,顿时大惊。“二十九号了,糟糕。”
说完,他急忙熄火,解开刚系上的安全带跳下车。
“你怎么了?”苹儿愣愣地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
“快点下车,我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结果,他不只买了一点,而是搬了一大堆速食面等救急粮食,活像要去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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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毅,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买了大批粮食后,苗景毅将车开到一栋陌生的住宅门口,苹儿才好奇地问。
“送吃的东西来给一个朋友。”苗景毅头也不抬地道,忙着将一大袋食物搬下车。
“喔!”苹儿没再多问,不用他吩咐,便主动乖乖下车帮忙。
将东西搬到大门口后,苗景毅伸手按下电铃。
叮咚、叮咚……
电铃响了很久,才慢慢被人打开来。
“阿、阿毅……是你吗?”
门被拉开,苹儿也听到有人喊苗景毅的名字,可是睁着大眼瞧了老半天,就是没看到门内有人。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电视上所说的灵异事件吗?
兴奋又紧张的苹儿张大眼往门内猛瞧,苗景毅受不了地将她的头往下按,让她往地下看。“人在这里。”
“啊!”他这一按,她才看见原来开门的人趴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的样子。
“阿毅,你来救我了。”
那人面貌清秀,大概是因为饿了好几天,双颊凹陷、脸色苍白、满脸胡碴,活像被困在荒岛二十年的鲁宾逊。
他一见到有人来救他,便感动得流泪了。
“你搞什么鬼?!”苗景毅低咒着上前扶起他,随手将一个面包塞进他手里,让他先止止饥。
“你又让自己穷到没钱吃饭了?”他怒声质问,真的很想掐死他。
“朋友有困难,来跟我周转嘛……唔,好好吃。”那人大口咬着面包,不断说好吃。
“康介颐,你可以再白痴一点!有人像你这么软心肠,连自己仅有的最后一点钱,都慷慨借给别人吗?话说回来,有哪个人会冷血到挖光朋友的最后一毛钱?你确定这些人真的是你的朋友?”
苗景毅真的快被他气死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教了十年还是这个样子,他怎么那么倒楣,要当这种人的朋友?
噢!就因为当初年少时,没爹没娘又没人理的苗景毅,穷到差点饿死,是这个笨家伙把自己的便当、还有零用钱全拿去买东西给他吃,他才能活下来,从此之后,他便欠下这个笨蛋救命之恩。
也正因为如此,就算每次都气得半死,他还是不能不理康介颐这个多了副软心肠,却少了半边脑子的蠢蛋。
“只要认识我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啊。”稍微填饱了肚子,康介颐逐渐有力气说话了。
“是啊,路上可怜的拾荒老人是你的朋友,邻居没钱订羊女乃的小朋友是你的朋友,那些只会花天酒地、等到月底再来跟你伸手的寄生虫是你的朋友,就连诈骗集团都是你的朋友!康介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长脑子,用理智判断?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