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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魔发师 第29页

作者:阿蛮

钥匙被人接过去后,大门说着就在一秒之内被推了开来,丁香含糊地道声谢、就要取回钥匙时,对方反而退栘一步,以怀疑的口吻问:“于敏容昨晚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让你醉成这个样子?”

她闻声缓缓地抬眼仰视对方,花了五秒的时间揉搓眼皮、调正焦距后,方才认出佟青云那张扑克老脸。

她不了解他为何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露出一脸吃人的凶相,难道他一天不凶她会死吗?

丁香想用大脑去想,无奈脑筋正罢工,她只能攒着两道困惑的眉,撑着时胀时缩的太阳穴,没好气地应了一句,“不知道,你何不问她去?”

丁香说完,抬脚踏上阶梯,无奈重心不稳踩了一个空,眼看就要踉跄跌坐地面,适巧给佟青云搀住。他紧抿着唇,先检查她钥环上的号码后,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往她位于三楼的宿舍前进。

走进丁香的寝室,佟青云马上将她横放在单人床上,挺直腰杆对半昏睡的她建议道:

“我到对街的超商买解酒药,门会帮你反锁,”他边说边拿起搁在她床尾的被子随意往她身上摊,想继续教训她连人都没认清楚,就随便把钥匙递出的荒唐行为,“我劝你下次最好看清人的面目再奉上钥匙。以免引狼入室……”一见她不耐烦地将棉被盖上头、翻身面墙后,他嘎然住嘴,扭身走出房门。

十分钟后,丁香隐约听到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不过数秒,她意识到自己的身子被半撑起来,强灌下一瓶难喝至极的糖水,当她再次躺回枕上后,她感受到一双温柔出奇的大手扒梳过自己的头发,沿着鬓角按摩她的太阳穴,为她纡解疼痛。

半晌后,她撑开眼皮,想将微向前倾的看个分明,但因为他背光而坐,整个上半身的轮廓像散发光芒似的,乍看之下,那双撑在床边的宽阔肩头,神似一对张着羽翼的天使!

啊,是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守护天使!丁香逸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后,将枕头揣进怀里,心满意足地阖上眼皮进入梦乡。

约莫两个小时的光景,丁香悠然苏醒,她静躺原处,困惑的眼一路游略过纱窗、衣橱、书架至堆满作品的桌椅,最后落在床头边那双近在咫尺的二郎腿上,她两眉一蹙,往上速瞟了那双腿的主人一眼,见他泰然自若地坐在椅上闭目养神后,便好整以暇地偎进枕头静静地欣赏他。

从他有型的头发、端正的五官、V领黑毛衣、贴身牛仔裤到那只大得像恐龙脚印的黑色皮靴,丁香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着他,直到她好奇的目光瞟到她方才刻意忽略的裤裆处,才顿悟他跟她截然不同,这种不同不是在学校上几堂生理学就能参透了然的。

所谓男女有别,别的不仅在外型,而是心中动了异念。

这份认知让她猛然地别过脸去,心中鄙视自己,因为她趁他不设防时对他做了一次视觉强暴,这比偷窥高级不到哪里去。

正当丁香陷入自我挞伐的处境时,他大伸懒腰的声音像鬼魅似地猛不期然地乍响起来。

“睡美人终于醒来了!这要冷不冷的季节教人没事就想打瞌睡。”佟青云以大手抹去满脸的昏沉,“我以为以你上回想家的程度应该会回家过年的,见你人还在台北可真是意外。”半晌等不到遇期的反应后,他斜睨抱膝发愣的丁香一眼,皱着眉问:“头还在闹疼?”

丁香的舌头像是被人打上死结,良久不知如何启齿。

他见状眉一挑,调侃道?“怎么变哑巴了?如果我没记错,巫婆该是拐走美人鱼的嗓子,而不是睡美人的。”

她像是被针扎到似地,忽地飞跳下床,从衣柜里抓了一套换洗衣物和浴巾,回头冲他吼了一句,“无聊鬼没事才会去翻陈年童话!至于我要在哪里过年是我的事,不需要劳驾您这个大忙人。”气发完后,便直往浴室捣去。

丁香将身后的门一关,气愤地卸下衣服直接跳进连蓬头下冲起澡,她仰头让水冲去源源滚出的泪水,彷佛受不了自己一身的脏,她以肥皂猛烈地搓洗自己的肌肤,直到她失去痛的感觉才作停。

三钟后,一身浥浥的她跨出浴盆,取饼毛巾拭去一身的湿,无意间看见镜子里的侧面果影,她思索一秒,任浴巾滑落身子,转身与镜子里的女孩果裎相对。

她光滑如缎的肌肤因为热水的浇淋与刷洗略呈玫瑰红,珠圆玉润的虽小,形状却坚挺饱满,窄窄的柳腰,曲线渐趋成熟的臀部,与一双匀称的腿,综结起来,这躯体竟是含苞待放似地诱人。

她闭上眼睛想冷静思维,耳际竟是宁霓的那番对谈--要把握机缘,如果喜欢的人对你有过暗示的话,直接去找他,要他带你上床,让你体会男欢女爱的滋味。

哪怕到头受了伤都值得……真值得吗?

丁香像石化般地定在原地权衡着,最后她拾起衣裤开始穿戴起来,吹干头发,旋身走出浴室面对佟青云。

他像座石雕,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梳洗过后的丁香,梭巡的目光直探入她明亮的眼睛,嘎哑问道:“丁香,告诉我什么事困扰着你?你闷在心上,没人知道怎么做,唯有告诉我,我才能设法帮你解决问题。”

丁香望进他紫雾的眼眸,那么诚恳、优雅明亮,她头一次相信他是真的在乎、关心她,她几乎就要启齿把自己的心情倾诉出来,但萦回在她耳际的却是宁霓与阿奇两种不同频率的声音;前者柔媚蛊惑,如守在情海石礁上以悠扬致命的弦歌教人舟迷行的魔女,后者则充满厌世与鄙夷,急促如律令地要她别重蹈其姊覆辙。

她怔怔地望着他走上前,温厚有力的手掌搭在自己瘦弱的肩头,以近乎祈求的声音保证,“丁香,只要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让她想哭,想求他吻她、抱紧她,甚至教她如何去面对、处理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

她只能问自己,“飞蛾扑火的后果你能承受吗?”她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她不能斩断自己与他唯一的联系,即使是扮演一个敬畏他的学生,也强过被他开除的下场,终于,她忍下椎心的苦,温静地转变话题。

老师,我没事,只是过分担心下个月在日本的大赛表现失常罢了。你来有重要的事吗?”丁香无所谓的话音才刚落,转身顺势甩开他的手,像是受不了他的碰触,踉跄退避一步。

佟青云神色一黯,遂把决定要开刀的事煞在嘴里,改说:“只是一桩小事,不提也罢。”

“既然如此,”她走到门边,将门一拉,强颜欢笑地说:“老师是大忙人,那我就不耽搁您宝贵的时间了。”

佟青云文风不动地僵在原地,片刻后才拎起风衣往臂间一挂,双手扠进裤袋,紧缩着下颚慢步走经丁香,毫无意见地任她轻轻将他身后的门掩上。

待他两脚站在长廊间,一阵锁声传来后,才回头忧悒地瞟了紧闭的门。

这门里门外默静得教人窒息,似乎预言两人打一开始便多灾多难的师生关系终将画上休止符。

第九章

丁香十指顺着顾客挑染成型的头发,和蔼可亲的征询工作镜里那张流露满意神色的老主顾。“林太太要不要喷点发丽香?”

“不要,不要,发丽香会坏了你的手艺。”林太太伸指触了一下新造型,对镜孤芳自赏三秒后,回头拉住丁香的手,激赏的说:“阿香啊!你真行,我就知道你值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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