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他的挺鼻。
“强词夺理。明明没有节操的人是你,你却用另一个不搭轧的例子来反驳,过分!”“反正终究我没跟弄潮的女儿见过面,你就饶了我吧,这种醋吃得多冤哪。”“谁在吃醋?”她凶巴巴地问。
“你呀。”还不承认。
“哪有你吃得凶!”十年来根本没有男生能近她十公尺以内,都是他老兄的杰作。
“谁都不许垂涎我的悠悠!”他大手一张,牢牢搂抱著她。这是他一生一世的信念。
她抬头看他,分不清这是小男孩般的占有欲,还是他所谓的爱情。就像他们很习惯的依偎一般,在情感上也掺杂了各式各样的情分,使他们很难去界定这是爱情作祟还是友谊、亲谊
“时间差不多了。”白逢朗打点好了方位,宣布道。
大夥全走向他,由他依四方位安排好护令使者的位置,让殷佑坐在中间。
再划出一道结界,防止在施法时有意外产生。
日、月、星在结界之外,站定形成三角形,唯一的作用是看戏兼以防万一。目前叛军已消灭得差不多,但难说会不会有其他宵小觊觎狼王令,想伺机而抢。
一切就定位后,就见殷佑召唤出体内的狼王令,将它移至头顶上方。一长串的咒语驱动著圣令发出金光,将殷佑笼罩住。
当殷佑由人形化为狼形时,金光已强烈到令人睁不开眼。於悠指示其他三人咬破手指,结出手印--那些流有狼王血液的血滴,并未向下滑落,竟飘浮在半空中,缓缓涌向金光的中心点。在於悠的咒语下,当血滴与殷佑融合时上立於中天的月光像是一只探照灯似的,笔直垂下一束光源与咒法融为一体
蜕身的过程已开始--金光中,逐渐浮现一根一根的金毛,愈来愈多、愈来愈多的围绕在金光之中,形成华丽灿目的流光。
当金光由强烈趋於和缓时,飘浮的金毛在失去力道的搅动后,几乎要四散於风中了,但白逢朗此时突地施法围出一大片布幕,在金毛即将飞散时,罩住了所有、收纳了来,形成一小只布袋;取后缩为巴掌般的大小。
整个过程历时十五分钟。当金光尽敛时,大夥见到的还是殷佑,没多一个眼睛,也没少一枚耳朵。
季曼曼甩了甩微微作痛的手指头。
“有成功吗?怎么还是一样?”
“逢朗,你在做什么?收集胎毛要做毛笔去卖吗?”朱水恋问著心上人。
“不是,它有其它作用。”白逢朗将袋子收纳入袖子中,轻轻地道。
於悠站在殷佑面前。他仍盘坐在地上,调息自己体内汹涌的波动,并试著驾驭那些如猛虎出柙的巨大力量。
她不打扰他,眼光定在他额头。那破碎的疤痕中间,似乎隐隐浮现出什么图腾似的那是什么?
她知道他那道伤疤的来由。也就是他第一次溜来人界,差点成了狩猎者的战利品所留下的伤痕。但隐在伤痕底下的那是什么?
比别人多具备了特殊的感应力,使得於悠总能很精准的察觉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韩璿走过来问。
“璿,你看不看得到他眉间的金光?”
“我看不到。”她见到的只有浅红色的伤疤。
“金光拱聚在伤疤底下,像隐隐约约在形成一种特殊的图腾”於悠连忙拿过韩璿正在批阅的文件,以空白的背面试图绘出那图形。
白逢朗等人走了过来。
“那是什么?”水恋问他。
“金狼族的封印。”白逢朗微笑的看著。
“什么意思?”韩璿盯著纸上复杂的线条。
“没什么意思。”星罗淡淡地讽道:“不过就是金狼王在自己儿子身上动了些手脚罢了。”
“啧!有说等於没说。”季曼曼嗤声道。
“逢朗?”还是指望由正常人来说明比较简单明了易懂,不致於听完后还得吐出三桶血抗议。
白逢朗正要说明,但已收功完毕的殷佑已发出凄厉的哀嚎,哇哇大叫不已--“怎么会这样?臭父王!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可恶!可恶!不去冥界救你了!?哇--呀!”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就是狼界),有一个金狼王子,名叫殷祈。在取得全族的支持后,决定统合狼界各族;资源共享,福祸共担,制定统一的律法,不再姑息任何一族去包庇犯罪,也不再容许恃强凌弱的事件不断上演,搞得狼界无一日安宁,仇恨绵延了世世代代。
身为一个天才型的修行者,他不到一千年的时间便已是全狼界法术最顶尖的人,更可怕的是他独创了许多前所未见的咒术,要不是殷祈生性淡泊,又以玩乐为重,若兴起君临天下之野心,也不是达不到的事。
殷祈的观念是这样的:连他这么个旷世奇才,无与伦比、谁与争锋的人都没想当狼界至尊了,其他那些三脚猫,既无德又无能更无智的家伙若敢去妄想,岂不是存心侮辱他?
所以他只好一一收服了来,强迫那些自以为强国的部族签下联邦同意书,并以王血为誓。相较於两、三个强族的不乐意,弱小的部族可说是欢天喜地了。
狼族五百年的盛世,可说是殷祈强力运作出来的。
於是,当他心爱的妻子有了身孕,并吐得死去活来时,他便已推算出来自己将得付出什么代价--恐怕将会从他的儿子开始,下一代的金狼族子民都必须承受逆天而行的后果--度得过,生存;度不过,灭族。
夫妻俩商量后,决定让自己的孩子去担起全族的劫难。而殷祈更以毕生之力去加强这胎中孩儿的承受力,反正他逆天而行的事件已太多了,不差这一件。
殷佑能够活著出生,可以说是命大,因为在殷祈施法护他的同时,全金狼族的祈咒师也将全族的运势危厄导向王后的月复内,由小金狼一点一滴的承担。这过程里,死胎的机会是百分之九十。
所以殷佑退化回数万年前的狼胎模样出生,可以说在胎儿时期便已打了一场艰苦的仗。
当祈咒师将厄运送绘胎儿承受时,便无法反向的施予祝福,或助他蜕身。然后,殷佑这身护体的皮毛,同时又成了限制他习法的障碍。
如果殷佑没能在出生的五十年内完成蜕身,那么当他修行的层级愈高,身体便愈负荷不了,最后仍是得暴毙而亡。而不修行,则只有十年的寿命
所以当狼王夫妇苦思著解决办法时,也就放任独生爱子成日顽皮捣蛋,没强迫他天天学习。最后还是顽皮的殷佑因为误闯了人界,开散了与人类的缘分,才让殷祈觅得一线生机。
殷佑在人界所遇到的那一对人界情侣身上具有祈咒师的潜质,很少很少,但对殷祈而言却够了;特地将狼王令交付,就是为了藉此导引出他们的特质,相信长期蕴化下去,他们的下一代将能拥有辅助殷佑蜕身的能力,同时令牌也能保护他们不被邪异所扰。
好啦!儿子的小命确定已能保住了之后,殷祈又开始忧国忧民起来了。
他跟长老们关在会议室三天三夜,虽然是四十九票对一票,但他很没有民主素养地宣布:“儿子是我的,你们反对无效。”就这样,他独裁的下了一道决定!将全金狼族族民们的一灵一魂寄生在小王子身上,以皮毛掩护,封印咒令下在殷佑的眉心印堂。
这种做法是为了以防万一。倘若金狼族注定了要灭族,那殷祈偏要藏起族人的一灵一魂,随著殷佑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