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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大人戏花魁 第5页

作者:唐絮飞

“那……您先用菜吧!”她夹了块扣肉往他嘴上送。

邵馨玉见状,推也不是,只好硬接下来。

咏蝶阁的厨子,手艺可真不差!瞛肉熟透又甘甜,入口即化。

约七分饱,邵馨玉问她:“无痕姑娘,请问何方人士?”

“无痕来自长安。”

“长安?那为何来到宛阳县讨生活?”长安是大都,像她这等拥有绝俗容貌与博学才华之女子,要讨生活更是轻易。

“无痕在长安早无家人,来此地寻亲依靠,怎料……”言到此,霍无痕已开始啜泣。

邵馨玉近身安慰:“可怜女子!当初怎么不找个好人家嫁呢?沦入风尘,犹如坠进无底深渊,难以再翻身呀!”他有感而发道。

霍无痕也正觉得奇怪……他竟如此具悲天怜人之心肠,怎么可能会为了夺取宝名而不择手段地污陷友人?

“你曾在庚午年上过京求取宝名吗?”

她突来的问语,令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为何如此问?”

“无痕有个恩客,曾言及与你同期赴考。”

“姓啥?名啥?何方人士?”

霍无痕一时说不出个人来,只好道出自己哥哥的名字——“霍焕昌。”

“是他?”邵馨玉怎么也没想到,霍无痕竟接过霍焕昌这小子!

“你认得他?”

“当然认得!我们还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呢!”

抖出来了,原来他与哥哥真有一段仇事,那也证明了哥哥并未骗她。他既已全招,即使她要下手,亦毋须再经求证了。

“哦!那……我们先干了这杯酒,慢慢再聊。”她暗忖,也该是快活丹发挥威力之时了。

“姑娘勤劝酒,莫非另有所图?”此话问得霍无痕手上酒瓶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

良久,她才说道:“来此之男子,不都是为了饮酒作乐而来的?”

“不!我的目的仅是贪。”他也不忌讳地坦诚。

霍无痕即使想强颜欢笑也笑不出来了,莫非今夜真过不了此关?

“那关于夜宿——”“全谈妥了,银货两讫。”霍无痕已无对策好月兑身,她一会床铺未铺,一会门窗未关,借口一堆,只想拖时间;可是愈急著度时,更觉得度时如度年。

邵馨玉也挺有耐性,早已解衣待她;而她仍是东模模、西索索地迟迟不肯上床。

要找替身也临时无得找,只因侍婢全都打发走了,要讨救兵也难了,而他又坚持不肯饮下快活丹。天呀!天欲绝她是也!

“无痕姑娘!”

在他频频叫唤下,不上架也不行了。

吹熄烛火,霍无痕缓缓解下外衣,邵馨玉坐在床畔,仔仔细细地盯著她瞧……在月光的薰染下,她那白皙的凝脂玉肤,呈现著前所未见的柔女敕。

邵馨玉以为看走了眼,他竟看见她腕上有著一颗守宫砂!

霍元痕一躺下床,解下帘帐道:“你动作温柔点。”

霍无痕也有打算,让他失去戒心,再痛击他一番;即使牺牲了清白,她也认了。

再说,除了与哥哥有仇恨外,他这人人品似乎不恶,给了他,也不算太吃亏。

“此话怎讲?”

“没事,我们可以开始了。”她不想多作解释,怕他半途后悔。

可是邵馨玉已觉事有蹊跷,倏然起身;而霍无痕却稍加用力,将他拉回怀中。

美人在侧,岂有男人不动心?加上话语缠绵,他不冲动,也枉为男人了。

邵馨玉后悔了,他不该占人清白;可是话又说回来,霍无痕在咏蝶阁少说也有两年了,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仍是处子之身?”

“是有点稀奇,不过你毋须感到愧疚。”

当然,他是不需要对粉头谈负责的。不过也因此夜,邵馨玉对神秘的她产生了更进一步的兴趣……※※※

他的天天报到,令离垢大表不悦,也大感难堪。

恩客移师它处,这对她这个四大花魁之一名号,著实是一大羞辱。

“嬷嬷,邵爷他今天人呢?”离垢已足足半个月未曾见过邵馨玉人影。

“他去了无痕那儿了。”嬷嬷也知他们之间微妙关系。只是花钱的是大爷,他高兴往哪去是他的自由,她这个老鸨是无权说什么的。

离垢一听他又到霍无痕那,再也沉不住气:“我去找无痕!”

“你凭什么去找无痕?”嬷嬷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做傻事。

“嬷嬷!”

“离垢,学聪明点,你什么身份也不是。”

轻云太明白争风吃醋这事了;只是这样的丑事,在咏蝶阁是出不得的。离垢见嬷嬷眼神坚定,也软下心来。

见离垢不再坚持,轻云接著说道:“他若知你好,就会回心转意回头来找你的;若他不,即使你跪地求他,也没用的。”

经嬷嬷一番晓以大义,她只好又率侍婢回绣阁。

轻云也有感,这阵子真是咏蝶阁的多事之秋啊!

※※※

胡不归受箭伤,躲在城东郊一废弃民房。

挽朱夜扮村妇外出,卖伤药、购米食及日常用品,躲躲藏藏地出了城到城东郊。

大批官兵由她身旁过,她镇定地装成若无其事,以躲过追缉。

她叩了暗号,胡不归才来开门。

“有人跟踪吗?”

“没有,我很小心的。”她很快地没入门中。

胡不归伤势已有好转;只待一段时日,他便可带著她远走高飞了。

她将物品全放在桌上。

“我听城内人说,县太爷出双倍赏金捕捉你。”

“双倍?如此重金?可见得我非普通泛泛之辈。”

挽朱取出一壶酒,以碗当杯,斟上酒,他一口饮尽。

“仕儒,为何沦为盗寇?你明明已答应我要上京求取宝名,以赎我回乡,怎么誓言全变了?”挽朱在粉院多年,为的就是这么一天,能够风风光光地走出咏蝶阁。

而今她的确风光了,但却是因她跟上了个江洋大盗胡不归,命运真是捉弄人!

“家乡匪乱,我一介书生,除了读书,又没个求生本事。上京要盘缠,而我身无分文,求助于亲戚,人人见我避之如蛇蝎,我拿什么、又凭什么上京赴考?一路走来,半途遇上土匪强盗打劫富贾,见他们获利不少,才萌生此意,加入打劫的行列。由黑风寨的哥儿们教以习武,因资质不错,学得上乘功夫,才得以由南往北找得你的下落。”总归一句话,他再怎么样的改变全是为了挽朱。

挽朱闻言,更生感动……“仕儒,只要你伤势一好,我们立刻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不好?”

挽朱轻倚在归仕儒壮硕的身子,他的手交叉锁住她的柔荑,好不温柔。

不过现在情况不容他们多做温存,挽朱轻轻推开胡不归。

“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时刻都得小心,以防再生变数。”

遍仕儒点头示意:“是的!要温存也得等离开此地再说了。”

夜,对他们而言不是缠绵时刻,而是必须将警觉性提得更高。

※※※

霍无痕知道,他们一定躲在城外;果然,她一派出侍女在城门处守候,终于侯到了挽朱一身村妇打扮地出了城。

挽朱不认得霍无痕的婢女,但婢女则对她了若指掌。

她们一前一后,终于让婢女盯出她的住处落脚地,赶忙回报霍无痕:“无痕姑娘,找著了挽朱姑娘了。”

霍无痕正在绣阁中梳理仪容,一听擒月如此说,忙搁下月牙梳,转身问道:“她人在哪?”

“在城东郊一废弃屋中,那屋门外有著一株梧桐。”

有了擒月的报告,霍无痕满意地一笑。

“擒月,你先下去吧!”

“是!无痕姑娘。”

霍无痕看著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油然心生一计……若要取得邵馨玉之心,必先替他立功;若要立功,可怜鸳鸯只有牺牲成为刀下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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