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宁斯无声无息地退下。冷魅衣拳头紧握,而他手指一弹,发出傲慢的命令。“过来。”
冷魅衣并未移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不敢动。她害怕自己只要一移动,就无法压抑满腔的怒火而想扑上去揍这傢伙一拳。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混合着浓重的挫折感。“请你坐到这里来好吗?”他软化了。
“我宁可跟你保持一段距离。”
“为什么?”
“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她咬牙切齒的模样说明了她如果失控可能做出什么行为。辛感到好笑,这女人脾气可不小哦,也许他该慶幸她还站得离他远远的。
“美国人……”
“我有名有姓,我叫冷魅衣。”
“我知道,有够难听的。”辛摆出一副不敢领教的脸孔。“你老爸老妈一定没修过姓名学分。”
“干你屁事!”她用英文溜出一串精采绝伦的骂人词彙,听得辛在心中击掌叫好。
“别气恼,小火人儿。”辛对自己溜口而出的亲蔫称呼不觉一愣。小火人儿?不错,她是一簇神秘的火焰,会燃烧出各种心情。
“难听死了!”小火人儿?看他叫得多亲热。她戒备地看他朝她走来。“你想干什么?”
他停住脚步。“噢,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肚子饿了吗?我是否有这份榮幸请你一起用餐——而已嘛。”他笑得很无辜,琥珀色彩如酒液在他瞳眸闪动,醉人心弦。
“不用了,谢谢。”冷魅衣冷淡地拒绝。原本在怒气下,她还抱有一丝希望,盼能说服这个男人送她离开这个见鬼后宫的可笑地方。但一见到他那种“蠢蠢欲动”的眼神,就知道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想想还是赶紧回去看看这座捉迷藏后宫的逃生口在哪个方位。
主意一定,她马上向后一转,迈步就走。
“站住!”
去你的!冷魅衣在心中大骂,反而走得更快,但有个身影比她更快,简直像变大卫魔术一样,“涮”地硬是切在她面前。
冷魅衣欲推开这尊门神。“走开!”她可使尽吃女乃之力。
“没用的。”辛慢斯条理回答。“凯利尔只听我的话,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她留定了!冷魅衣瞪着这个叫凯利尔的不识相傢伙,突兀地感受他所散发出的阴狠,她骤然明白,这个凯利尔,若主子现在叫他拿刀抹自己脖子,亦照办无疑。
拜托!都要迈入西元两千大关了,老天却像在开她玩笑,叫她跑到土耳其来遇见一群中古世纪的疯子!
僵立片刻,她终于回过身,一语不发往那些堆叠的软墊走去。
她大剌剌盘坐,傲慢地把下巴一抬。“有什么好吃的?”
“--希瑪说你是美国人,冷这个姓氏很少见哦。”
菜送上撤下巡了一回,此刻摆在盘中堆积如山的是各式鲜果。辛挑个梨子啃着,舒适地半躺在软榻上,一只脚舒服地曲起,另一只腿顺着身体水平癱放在软墊上。这个姿势像极PLAYBOY中美女出浴图的另类样版,嘴边所浮出的帅帅笑容勾魂攝魄,令一向冷静的她不禁为之心动。
“冷是中国姓氏,我是华裔。”忍耐!这一餐吃完就可以了,她用力地咬下一块乳酪,好酸!
辛忽然想到那个曾因公事来往的美国大企业家。据说他实际可操控全美三分之一的经济动脈,钱多得可以买下美国,黑发、蓝眼……不,他调查过冷焰,包括家族名谱,没有冷魅衣这个名字……“小火人儿,我知道你很气我,但也没想到你更怕我。”
“谁怕你!”
“要不何不坐过来一点?”
等到自己真的开始移动,她才猛然发现自己上了大当!但她硬着头皮坐下。
“需要那样死瞪着我吗?我又没对你怎样。”他意味深长又补上一句:“还没开始怎样。”
“你監禁了我,还说没对我怎样。”不理会他隐含挑逗的话,她愤怒地指控。“如果你有点良知,就不会到处抓女人囚在这个妓院——你私人的妓院!”
老天!如果这些话是被雷听到,小火人儿怕不早被鞭得月兑下一层皮!“你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抓来的,是真主安排你的命运。如果你现在不是坐在这里,你现在可是在公用的妓院中,整天躺着张开你的腿就够了。”
她僵硬沉默地承认这项事实。当一个人专属的妓女和当万人骑的……“那么,我陪你上过床就可以了吗?那一旦你满足了,是不是就会放我走?”
“也许。”他迎上她挑战的目光。然后她徐徐抬起纤纤十指解开胸前的鈕扣,大方地自己的本钱。
辛倒抽口气,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有不知把手脚往哪里摆的感觉。
摘掉那顶沉重的头纱,冷魅衣挑逗地将纱笼裤一吋一吋往下褪,女性双腿间诱人的阴影隐约可见……“你知道吗?你是个很强壯的男人。”她柔软地偎上前,红唇轻触他的太阳穴,手漫溜过他结实的小肮。
“小火人儿……”辛抬起布满的眼,见到那双凤眸中和肢体语言不成相映的冷峻时,乍然清醒!她在做什么?他的确十分欣赏主动火辣的女人。但她不是!她的挑逗来自她的冰冷,鄙夷他只是个嫖客,她只是个妓女!
“不。”他勉强自己压下她成功燃起的欲火。不是这样的,他觉得——“不!”他终于成功地拉开她,她因这反冲力而跌倒在地。但她马上爬起来,准备继续“进攻”。
“不!”他第二次阻止下来,尽避他的身体在尖叫着,急欲发洩。
“我表现得仍不够好是吗?那请你指点我该怎么使你欢喜?”她的双手垂落身侧,语气平平。
“该死的!”他怒喝着。这女人成功了,成功地让他尽失,且自觉自己像只禽兽。而,她那熟练的挑逗说明她并非不经人事--想到她曾在别的男人怀中婉转吟哦,他无名火起。
“把衣服穿好。”辛终于厉声斥喝。“滚出这里!”
她简直是孤注一擲。说实话,对刚刚那场表演她是在赌运气,她大胆下他一把,猜测像“大君”这种独攬大权的男人喜欢事事都照他的预定进行,而她看似顺从听服,实则却是反抗的讥讽绝对是给他一记当头棒喝。
哼,何必对他解释她“丰富”的“经验”全是WATCHTV学来的,就让他觉得自己很……或许这样他才会考虑放她走,毕竟,像这种自大狂不会想要一个“身经百战”的女人吧!男人都会希望他的女人以他为天为地,清新犹如一朵晨间玫瑰,而不是败柳一枝。
她捏捏自己火汤的脸颊。方才那种A片似的情节真的出演于她手中吗?方才在房中所压抑的羞赧全部爆发染晕整张脸蛋。
冷魅衣安慰自己,反正他九成十不会再想“召见”她了,脸要红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
“你怎么惹『大君』生气呢?”是日,全多克瑪巴都知道新来的侍妾惹火主人的消息。一些人好奇,一些人则安心,更有人幸災乐祸想看看他会如何懲罰她。冷魅衣异国风情的丽娇是其他女人一致的心月复大患,如今她们则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君”是个驕傲的男人,该不会再召一个反抗的女人侍寢。她们急着想看她尝尝被打入冷宫--甚至被杀的滋味。
相较丹宁斯的气急败坏,冷魅衣显得过于从容镇定了。没错,她是存心蓄意的,知道这么做是个相当严重的赌注。输了,赔上一条命;贏了,若被打入冷宫后,一定比现在有更多逃跑的机会。她心平气和地替丹宁斯倒杯红茶。“想不想吃点千层饼,淋蜂蜜好吗?”她朝一旁的点心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