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丹宁斯腰肢款摆地离开。
好极了,她现在变成了一个男人的玩物,还有了一个小女佣,而上礼拜她堂兄打趣的话闪过她的脑海,如今成为最佳的讽刺。
巴亚斯的后宫一定就缺少你这么漂亮的东方货。
冷魅衣烦躁地将托盘推开。
“女主人不用了吗?”多儿手脚俐落,三两下收好器皿,换上一杯香腾腾的土耳其咖啡。
“你英文说得真好。”冷魅衣有些意外地看着小女生。她咬字清晰的程度可以到芝麻街当老师,不简单哪。
“『大君』规定每个人至少都要学会英文,以免新来的夫人无法溝通。”多儿笑咪咪解释。“女主人想不想先洗个澡?然后再来一段推拿,您今晚又会有一场好觉。”
“我是想先洗澡。”冷魅衣终于点点头,暗自下定決心要尽快恢复体力,逃出这个鬼地方。
***
是夜。
一阵骚动掀起罩住大床的帘幔,辛静静注视那张熟睡的容颜。
“『大君』。”打盹的小女生忙不迭起身,多儿惶恐地行礼。“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示意她降低分贝。“她的伤还好吧?”他第一次为个初见面的人牵腸挂肚。
“请医生来看过了。”多儿稟告着。“伤口已经合起来了。”
“很好。”他挥手示意她退下。
坐在床边,端详那张皱着眉头的妍颜,他轻柔地以指尖想抚平她的蹙眉,换得她一声嚶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微弓着背,双臂缩紧于胸前,酣睡得犹如一只小猫。
“妈咪。”
某种温热的情绪在他胸口翻搅。
他曾看过一些心理学报导,有人认为在一个人睡着时最能流露出一些不会在清醒时表态的真性情,而她如婴儿般的睡态及囈语又表示些什么?
他再次依恋地抚模她的长发,才静静地将帘幔拉回原狀。
晚安。
***
“总统那儿传真过来询问,下半年度的经济预算我们打算支补多少。”首相哈祿交上一叠厚厚的文件,辛随手翻一下。
“没有什么问题吧?”叫他決定土耳其的预算?他可还没那么僭越。
“今年他们要求的金额和去年差不多,没有什么大问题。”
“嗯。”他将蓋完章的文件推回去。“没事就下去吧!”
炳祿的确是个很能干的人,也的确忠心耿耿。但这次计划连他也得瞒,就可知雷抱着多大的決心。
偏头想了想,辛扬起手准备出声叫人。他才张开嘴巴,一道人影几乎是同时由空气中闪出。
“下次你要出现时可不可以先出个声,我总有一天会被你吓死。”
没错,是凯利尔。他依然一脸水波不动、毫无喜怒的一号表情。“对不起。请问『大君』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雷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凯利尔点点头。
“雷也说过,这段是他的假期,而我不必再参与任何事了?”
凯利尔又点点头。
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够了!他的身体已在抗议忍耐的极限。“很好。你去要人把那名东方小姐送来给我。”
凯利尔终于有了第二号表情——他的眉毛竖起,嘴微开显示他的错愕——虽然只有那么一秒。“现在?”
“现在有什么不对?”
“没有。但她不会那么快准备好,『大君』,您也知道训练的时期有多长。”
“我不管。”辛坚持。“我喜欢没有训练的女人。”
“她来这里只有一个礼拜,丹宁斯夫人告诉我她的伤才刚好,根本——”
“她到底是不是我的?”
凯利尔不说话了。
“如果我现在就要她,有何不可?”
“还有其他女人——”
“凯利尔。”辛很有威严地喊他。但下一秒他的表情骤变,惊奇加上玩味十足。“嘿,这是你最多话的一次,我还以为你不懂得怎么和别人斗嘴哩。”
凯利尔猛然住嘴。是啊,如果对方是雷.萊恩.巴亚斯,他会二话不说办任何他所下的指令,然而对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居然——
“是。”
***
希瑪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大君说“马上”,这“马上”要多快呢?她冲进丹宁斯的房间,迫不及待开口。
“……那个东方女人。”
“谁?”
“『大君』要……那个东方女人。”希瑪好不容易把句子说完。
丹宁斯诧异地眨眨眼。“现在?”
“现在。”希瑪强调地点头。
那根本就来不及准备。“姬縵,去裁縫那儿把我订的衣服取来,小娥、小娜先跟我来。”
丹宁斯兀自在心中盘算。她有足够的时间打扮她吗?希望她已先沐浴饼了,最好给她抹点玫瑰香水,那种香馥狂气的味儿该很适合她……
她抵达冷魅衣的房间时,发现她正好沐浴完毕,多儿正在吹干冷魅衣的头发。
由于主仆两人恰背对门口,一时间没察觉有人进来。
“女主人的头发真美。”多儿欣羨那乌亮华丽的发瀑,一副“我真想占为己有”的表情。
“嗯。”她无精打采地回应。“多儿,我问你,这里真的没有电话?”很显然冷魅衣这个问题已经问得发烂,却犹不死心。
糟糕!丹宁斯暗叫不妙。先前希瑪跟她报告说这位东方姑娘可能有逃跑的企图,丹宁斯还不相信。有哪个女人不想当凤凰的?但如今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必须尽快执行“大君”交代的任务。
“嗨,东方姑娘。”丹宁斯含笑地上前。“她头发吹干了吗?是不是洗过澡了?”她转向多儿询问,后者忙不迭頷首。听丹宁斯夫人的口气,小女孩已隐约猜到这位娘子军头头突然来訪的目的。
“红色最适合女主人。”多儿突然开口提出意见。
丹宁斯微笑地点头。“和我的看法一样。姬縵,赶快进来。”她朝门口呼唤迟来的侍女。
冷魅衣跳了起来。连日来的休养,她已恢复不少。“你要干什么?”她提高警觉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丹宁斯含笑在她面前展开那套酒红色纱裝;土耳其传统服饰,无袖的深色背心及若隐若现丝纱灯笼裤,一件以薄纱制的披肩及头纱,衣料边缘全綴满小巧圆润的珍珠。这套衣服简单又华丽,冷魅衣一时间看迷了眼。
“喜欢吗?”丹宁斯轻声地催促。“快去换起来让我看看。”
冷魅衣迟疑一下才走入更衣室,等她蓮步轻移重新出现时,丹宁斯慢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回头瞧见其他人还在呆愣狀态,眼光膠在冷魅衣身上全收不回来。
难怪“大君”这么迫不及待!“走吧!”
“去哪?”冷魅衣硬是有那种浑身毛发竖起的感觉。
“『大君』要见你。”
“什么?”冷魅衣眼珠睁大得差点掉出来。
“你必须服从这个命令。”丹宁斯已察觉她可能会有多激烈的反抗,遂加重语气。“孩子,为了你自己好,最好尽快顺从你的命运,那样对大家都好过一些。不管你来自何处,你现在是雷.萊恩.巴亚斯——『大君』的人。现在,他正在召唤你!”
冷魅衣又气又僵,情绪过度激动的脸庞烧起两朵红云。
冤有头、債有主,她该气的人是那个臭屁加三级、该千刀万剮的男人。
“他在哪里?”
***
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女人。
就算是他之前的情人卡娜——那个法国影壇以美艳闻名的金发绝色,他也能对自己的控制得宜,唯独这个女人,单单想到她就能让他心荡神摇。
他盯着她被带进来,那双凤眸中高漲的怒气可以使所有男人退避三舍,不过他有一试再试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