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沙琳琳在石家宴会中恶意攻击莫晶儿一事,并不让威廉感到吃惊,反而是冷焰强迫她登报致歉才令他侧目不已。
冷焰何时在乎过一个女人的感受了?
“真该慶幸他要的不是沙琳琳。”威廉道出心底话。“否则我第一个和伯克绝交。”
“谁要和我绝交?”男主角终于千呼万唤地出现了。冷焰轻松地把外套扔到沙发上,环视着地的部下。“早,你们在讨论什么?”
妮娜纤指一比。“来看看吧,这就是找出来的那个傢伙。”
“吉姆.沙比?”他也湊了上去。
“加州大学毕业。他好像很少说话,如果我没记错,他非常不起眼。”妮娜大致描述自己对他的印象。“我知道有这个人,却没认真想要认识他。”
“就是这种人才可怕。”威廉有感而发。“躲在人群中,连个鬼影子也抓不着。干杀手的可不会在自己身上挂名牌呢!”
“去确定一下。”冷焰对金鼎陵吩咐。“暂时别打草惊蛇,看他是不是背后还有主使者。”
“如果有主使者,冷修恩先生大概排名第一。”威廉咕哝出冷焰的想法,虽然这种想法令人极不愉快。
“修恩先生真奇怪,其实他不用工作就可以数鈔票,而伯克却得在办公室中辛苦工作。他这又是何苦?”妮娜显然十分不解。
“有的人就是要的更多。”威廉下此结论。
“就算吉姆.沙比是『星期五』,『星期五』又是冷修恩指使的,那又怎样?他们就会承认吗?”妮娜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第八章
莫晶儿抱着裝满食物的纸袋及一束粉红色玫瑰,口中哼着小曲,在人行道上走着。
人行道旁有座绿意盎然的小鲍园,是她每天必经之途。她习惯挑张涼椅坐下来,眺望眼前的美景与人群。
微风沁人心脾,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及孩童的嬉闹声。他们成群结隊在溜滑梯或漾秋千,她看着一名金发小女孩在跳绳,两个男孩正在玩脚踏车競速,一名将大拇指含在嘴中的小小孩正在和一个较大的女孩玩丟飞盘。
另一张涼椅上坐着一位母亲,正楼着她那牙牙学语的小宝贝,举高那小小的身体,将鼻尖理进那溢满乳香的小肩窩,换得那嬰儿纯真的笑。
她能听见一阵轻快熟悉的旋律从心底扬起。是了,他们第一次共舞的曲子。他们在她家大扫除,两个人都灰头上脸的,那天很冷,十一月天,轮碼镇在黑夜中看来有些萧瑟落寞,和她方才在壁炉中加旺的火焰成反比。
“你的父母有收集这种东西的嗜好啊?”
他们清出一只大铁箱,搬动时喀啦喀啦的响,外表灰鏽得像哪个世纪的海盜所留下的。敲开快要腐掉的锁,里面竟是一些玻璃高脚酒杯及餐具。
她的爱人为了擦拭这些东西,双手搞得脏兮兮的,黑发顽皮地在他额前翹起。
她走过去,羞赧生涩地在他鼻尖上印下一吻。“以前我父母常常说等孩子大了,老来时就要把这些餐具用在将来要开的小陛子里。妈妈掌厨,煮些可口的菜。”
“那你爸爸呢?”
“妈妈说,”她笑着模仿母亲当时的样儿,插着腰,鼻头往上一翹。“扫廁所去!”
他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小星星就是这样,平常有点儿天真,动作有点儿稚气,个性有点儿迷糊,却牢牢套住他不羁的心。
“你等一下。”他走向放置一旁的收音机,调转频道,不一会儿,一首流水似云、轻若似无的音符盘旋了整个空间。
“你看,”他微笑着。“我们有音乐、有温暖的火、有可爱的回忆,不好好跳一支舞对此刻的良辰美景似乎说不过去。”
她迟疑地将手伸给他。“我不太会跳。”
“没关系,我正巧是个好老师……”
一颗皮球滚到她脚边,将她由回忆中拉出。
“球球……球球……”它的主人随之驾到。那是个发色及肤泽十分白皙的小女圭女圭,一根手指含在那粉色小嘴中,上包的尿布使身体在走路时一摇一摆的,逗趣之极。
“小痹乖,这是你的吗?”莫晶儿捡起球来,忍不住想和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圭女圭多玩玩。
那孩子竟也不怕生,任她轻轻碰触自己软女敕的小脸蛋。
“克勞蒂亚、克勞蒂亚,你在哪?”
显然是这小女圭女圭的母亲了。她再次疼惜地捏捏小女圭女圭的脸蛋。
只见一个年轻的女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真对不起。”她满含歉意地頷首,莫晶儿好脾气地笑笑。
“没关系,她真可爱。”
如果她和冷焰会再有个小孩,会不会也这么可爱?一思及此,她脸红地想起昨晚火辣的情节。
“谢谢。”
任何母亲对有关自己孩子的赞美永远都不会嫌多,两名年轻女人彼此交换会心的一笑。
“她多大了?”莫晶儿注意到对方罩衫下微隆的小肮。
“一岁八个月,皮得要死,到处乱跑。”年轻女人微微頷首,莫晶儿目送她牵着那个女圭女圭的小手离去。
又发了好一阵子呆,她才从椅子上起身。
鲍园出口正好就是一条大马路,莫晶儿缓步走去,视线捕捉到方才那对母女。
她们显然正佇足在那儿等红绿灯,做母亲的正利用这空档整理挂在手臂上的外套。等到莫晶儿走得更近一点,她可以看见那名叫克勞蒂亚的小女孩正在把玩着那个小皮球。
接下来的动作犹如一幕幕拉长的镜头。
球不知怎地从那双小小的手掌中滚落,就在母亲分神的那一刻,小女圭女圭短短的胖腿已经跨了出去。
手中的纸袋及玫瑰花掉落在地上的同时,年轻而恐惧的女性尖叫充斥她整个耳膜。
“克勞蒂亚!”
年轻女人非但来不及拉住女儿,反而不小心跌了一跤。她充满疼痛地喊叫,双手捂住肮部。
莫晶儿没花时间犹豫,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小克勞蒂亚听见母亲的尖叫,呆呆地停住脚步回头。
一辆开得飞快的保时捷出现在马路地平线的另一端。
莫晶儿一把推开孩子,只来得及回头——
“你说什么?”
忘却自己正在开会,冷焰这一起身差点连桌带椅给掀了起来。
“您认识一位莫小姐吗?她一个小时前在小华盛顿公园前的马路口救了一个小孩子,她自己却——”
被了!
一把扔下行动电话,冷焰如被火烧到似的冲了出去。
“喂?她在哪家医院?”在一旁的威廉敏捷地及时接住,要不然这真可怜的机器早四分五裂。可不能说他偷听,他只是正好坐在老板旁边嘛。
“我们这里是圣安堤附属医院……”
“再开快一点!”冷陷不耐烦地吼着可怜的司机。
他冲出公司后并未费事去发动车子,而是把路旁一个准备上车的可怜傢伙给拖走,“鸭霸”地占据这辆车。
“先生,市內最快也只能开到五十噹,你不能再叫我加速了。”司机比比时速錶,九十哩。
冷焰全身发抖。
车祸!她伤得严不严重?八年前,自己因此差点丧失一条腿。好长一段时间,他常常在半夜中醒来,一遍又一遍地确定自己的两条腿都还存在。
现在他却要失去莫晶儿。
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断摇头,冷汗从额角滲出。
虽然他尚未确认自己对她是何种情感,但她很重要,重要得不能让一场懊死的车祸夺走她。
他丟下一张鈔票,没等司机找零就冲进医院。
莫晶儿正巧从走廊迎面而来。
“小星星!”他脸色惨白,张臂将吓了好大一跳的她用力納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