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婷边说边冲过去,羽顤为防发生难以控制的情况,只好将她抱进怀里。
“别哭,冷静下来,我慢慢说给妳听。”
“我不要听!不要……”
芊婷声嘶力竭的吼着,突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芊婷!妳醒醒……”
羽顤着急的唤了两声,见她没有反应,随即一抱,立刻将她抱放在沙发上。
“要不要叫救护车?”
湛柔手臂环抱,像个局外人似的远远站在几尺外。
“没关系,她只是太激动,休息一下就好了。”羽顤边说边轻抚着芊婷的额头,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湛柔看看羽顤,视线再落到芊婷脸上,突然对这一幕有说不出的熟悉。
她想起来了。
三年前也有过这一幕场景。
羽顤也是这么抱着芊婷,就在她面前,只是他们当时并没有发现她就站在角落,亲眼目睹这一幕。
湛柔,不,汐雅垂下眼,避开那令她心痛的场景,俏然转身……试着学三年前那般安静地离开,但羽顤却突然叫住她。
“妳的手没事吧。”
羽顤起身走向她,湛柔却防卫的退了两步。
“我没事。你好好照顾她,我走了。”
“走?上哪去?”羽顤丢下芊婷,快步冲过来抓住她。“我们不是说好留下来、不走的吗?”
“那是你说,我并没有答应。”汐雅冷冷响应。
“什么?”
“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比我更需要你的照顾,所以……”
“够了!就因为芊婷?”羽顤觉得荒谬,却还是试着解释:“妳想太多了,等她醒来,我会仔仔细细把事情跟她说清楚,她根本不是问题。”
“你太乐观了吧?她刚刚恨不得把我杀了,你又不是没看见。就算你的解释再怎么合情合理,只要她不接受,你也莫可奈何。”
“我才不管她接不接受,我只要妳!”
汐雅轻轻叹口气,对这无法挣月兑的困境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但你放不下她,不是吗?三年前如此,三年后……情况依然没变。”
“妳想起什么了,是吗?”
羽顤伸手想抚模她的脸,但汐雅却避开了。
“这不重要。”她转而望向躺在沙发上的芊婷说:“她需要你,好好照顾她吧,我走了。”
“不……”
他才拉住她的手,沙发上的芊婷转转头,发出一声申吟。
汐雅身子一扭,立刻甩开,然后朝大门奔去。
羽顤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虽然恨,却也让他对解决芊婷这件事有了更坚决的动力。
第六章
在“关氏集团”所属的灰色大楼顶楼,总裁关峰正坐在三十坪大的会议室里,听取一年一度子公司一级主管的财务报告。
十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围坐在宽敞的椭圆桌前,专注凝神在会议的进行上。
突然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猛然被推开,在场的人全被吓了一跳。
秘书脸色苍白,双手紧握公文夹,紧张的对主席座上的关峰鞠躬,连声道歉说:“总裁,对不起,我挡不住这位先生……”
必峰拿下衔在嘴上的烟斗,与站在门口一身黑衣的柏元铠对望。
他手一抬,示意秘书先离开,然后对身旁的副主席说:
“陈副总裁,麻烦你代我继续主持会议,我暂时离开一下。”
必峰脸上的表情依旧泰然自若,但从他严肃的口吻中听得出明显的怒意。
就在众目睽睽下,关峰朝元铠撇撇头,然后走向一旁直通私人办公室的侧门。这间隔音极佳的办公室非常隐密,关峰经常在此处理一些机密公文,只要资料进了这房间里的资料柜,他就事必躬亲,不让任何人碰触。
必峰进房之后并没有坐下,也没有跟柏元铠寒喧客套,只往窗前一站,沉默的抽着烟。
柏元铠上前一步,还没开口,关峰就冷冷问道:
“谁叫你来的?是谁允许你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这栋大楼?”
“是你不接电话在先,怪不了我。”
“我跟你的交易早就结束,你根本不该打电话来。现在好了,你竟然大剌剌挑我开会的时候闯进来,你是怕没人知道你是谁吗?”
必峰不客气的指着他,灰白浓眉一挑,眼神充满不屑。
柏元铠冷冷一笑,不但无视于他的暴怒,反而拔出枪,神态自若的瞄准矮桌上的花瓶射了一枪。
虽然这是间隔音房,且枪口也装了消音器,但花瓶应声碎裂的声音,还是吓了关峰一大跳。
“你……你要干什么?!”
他被柏元铠突来的举动吓得噤声,原本趾高气扬的脸上已看不到那骄傲的神情。他摇着手,脚步慢慢往门的方向移动。
元铠直接把枪口对着他,示意他不要动。关峰点点头,嘴角往两旁一拉,表现出极度的和善与亲切。
“有话好说嘛!之前是我误会,不知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见我不可。既然来了,那就坐下来慢慢说。”
“当初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根本懒得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他用枪口指着沙发,示意他坐下。“今天要不是情势紧急,我更不会冒险走进这坟墓似的大楼里。”
必峰瞥了枪口一眼,低声下气:“情势紧急?发生什么事了?”
“汐雅跑了。”
“什么?”关峰皱眉,想生气却又有所顾忌,表情复杂矛盾。“我早叫你把她处理掉,你不听。说她丧失记忆,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现在好了。”
“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多久?万一找不回来,她又恢复记忆怎么办?”关峰一扫几分钟前的窝囊,语气渐趋强硬:“明明是你犯了错,竟敢拿枪指着我?”
柏元铠自知理亏,因此静默不语。
但关峰可不想这么就算了,因为事态的发展关系到他的总裁大位,说什么他也要问清楚。
“当初你违背我的意思留下活口,现在惹了麻烦却要我收拾?”
“我没要你收拾,只是提醒你当心点。”
“说得轻松。”关峰讽刺的冷笑,但一点也不敢大意。“不行!这次我不会再让步,这件事我要尽快解决。”
“怎么解决?”元铠收起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是神偷,杀人的事自然不在行。放心,我会另外找人杀了她。”
必峰理所当然的说,还不忘提醒他:
“你也别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别忘了,这件『谋杀案』你也有份,如果真被查到,你也月兑不了关系。”
“你威胁我?”元铠左眉一挑,眼中的寒光让人全身冷颤。
“不,我只是『提醒』你,我们是同在一条船上,这艘船若是沉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打算找谁做?”元铠问。
“除了身手俐落,还要处理干净,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听说内地有些不错的人选,应该会从那边挑选吧。”
必峰冷酷的计画着,元铠忍不住为汐雅感到悲哀。
“关先生,汐雅可不是某个陌生人,他是你哥哥的独生女,也是妳的亲侄女啊。”
“就算有血缘关系又怎样?这二十多年来我为集团付出的心力,哪是那个丫头比得上的?!我为集团赚了多少钱,累积了多少名声,谁又在乎?”
即使瞇起眼,满满的恨意还是不断从他眼缝中流泻出来。
“我哥哥一死,就只想着把集团的一切留给他的女儿,我呢?他有想到我、给我什么吗?”
“那是她父亲的意思,跟她毫无关系,你这样赶尽杀绝未免太……”
“得了吧!你这冷血神偷什么时候变慈善家了。”
“虽然我坏事做过不少,但我并没有泯灭人性。”
“说得好,但我对这些评价根本不在乎。别的我不贪,我只求我应得的。”他扭曲的表情中有着深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