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看得出来才有鬼我当然怀疑过,结果她怎么回答她说我长得很好看,很‘好看’,她有兴趣的是我这张脸,她只是想玩我而已。”
张上怀简直咬牙切齿,反正他就是对这一点深感不满,想到被侯纤纤用这样的“有色”眼光看待,他就心情大坏。
“算了,我走了”他挥挥手,转身离去。
“他在不爽什么哪个女人看上的不是他那张脸,他也乐得善加利用,从没抱怨过啊!”莫东勋觉得他才反常咧。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白震华说。
徐凉书还是摇头,笑了笑。“我就说他麻烦大了。”
当男人开始在意某个女人的想法时,他的麻烦真的不小,呵呵。
***bbs.***bbs.***bbs.***
他的麻烦的确不小,张上怀心里明白。
母亲大驾光临,亲自到办公室来找他,他绝对有个大麻烦!
“嗨,妈,来找我回家吃饭吗我快下班了,马上好。”
柯雨央可没这等兴致,但仍从容优雅地问:“等你下班了,去接纤纤一起回家吗?”
他动作停顿,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有麻烦。
“我很少去接她。”他老实说。
“是很少,还是不曾?”
“是,我从来不曾去接她。”他完全坦白。“我下班的时间不—定,她下课的时间也不一定嘛,而且她今天好像有事要忙……”
“儿子。”
“再说老爸的气还没消,今天还是我陪您回去就好了。”张上怀陪笑道。
“你爸爸他算什么问题,我说他两句就得了。”
“他摆起脸色可不好看,我想侯……呃,纤纤会消化不良,而且对胎教也不好。”
这可说到重点了,柯雨央直直地冷睇着他。“好儿子,原来你记得自己有个怀孕的老婆,当妈妈的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娶媳妇想疯了,发梦梦到给你办婚礼,其实根本没这回事,否则你怎么会每天晚上在外头逍遥,夜不归营,自由自在像个单身汉,比以前玩得还疯!”
“侯纤纤告诉您的?!”
“那个可怜的孩子,她什么话都没说。”
也对,那只闷葫芦,想从她嘴里撬出个字来并不是容易的事,她当然不会告状了。
“她并不可怜,她过得很好,也许比我更快乐呢。”
“你、你是我的儿子吗我的教育有这么失败人家父亲把女儿交到我们手上,你是这么对她的你这算负责任吗你有胆子把刚刚那些话再说一次”柯雨央既惊又怒,说话虽依然优雅,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权威感。
识时务者为俊杰,识相的都知道老妈比老爸更惹不起。“我失言了。”他自动认错。
“你说纤纤今天有事要忙,你知道她忙什么?”
“呃……”
“真不敢相信这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连自个儿老婆的行踪都没个头绪,纤纤去做产检了。”
柯雨央见儿子的表情仿佛第一次听见“产检”这个词,陌生得很,心里更是气闷。
看她造了什么孽时光若能倒流,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做产检,也不把这小子生下来!
“你记得她怀孕这件事吧?”
“当然。”’
“她怀孕多久了?”
张上怀想查看桌上的月历。
“我生气了,儿子。”
“是,我看得出来。”
柯雨央将皮包重重一放。“那就快到诊所去接人”
***bbs.***bbs.***bbs.***
侯纤纤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下午她正要出门,就遇上婆婆。
张家除了张湘容,唯一关心她的人大概只有柯雨央了。
柯雨央打听到她今天做产检的事,坚持要作陪,可是才到诊所,忽然又托事离开,把她一个人留下来。
此时,侯纤纤抚着肚子,陪着旁边的小女孩玩。
小女孩约莫不到两岁,扎了两条稀疏可爱的马尾,坐在母亲膝上,睁着圆圆的双眼,口中咿咿呀呀,握着侯纤纤白皙的手指头玩,忽然兴致高昂想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尝尝跟女乃油仙贝有什么不一样。
“哎呀,小盼,坏坏不乖”她的母亲连忙阻止女儿,拿出手帕擦掉她嘴边的口水,再把随身挂着的女乃嘴塞上,充满歉意地对侯纤纤微笑。“这孩子最贪吃了,什么都往嘴里塞,跟她爸爸一个样。”
小女孩现在玩起母亲外套的衣摆,十分开心。
这是口腔期。感官本能之一,小朋友为了满足好奇心,什么都往嘴里尝。侯纤纤笑着逗她玩。
“你的有几个月啦”侯诊室里坐着一群孕妇,每个人都挺着大小不一的圆肚子,共同的话题多,没有老公陪着的很容易就攀谈起来,交换妊娠心得。
“五个月,刚满。”
熬人模模女儿的头,又轻拍自己的肚子。“我瞧着你真年轻,是第一眙吧?”
“诶。”
熬人愉快地说起自己这是第三个宝宝了,预产期就在下个月,她的大女儿已经念小学,两个女娃,这回怀的是个男丁,总算可以跟婆家交代。
“你呢,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只要健康就好。”
“是呀,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做妈的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妇人幸福地叹气,开始絮絮叨叨称赞起这闻诊所的沈医师检查仔细,经验老到,接生技术高超,有口皆碑。
轮到侯纤纤时,护士小姐带她进去照超音波。
沈医师是五十多岁的人,已经满头白发,不过由于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话声朗朗,态度亲切温暖。
“小猴子有听话多吃点吧,很好、很好。”
侯纤纤打小让这位世伯看大的,小猴子是他给她起的外号。她接过传导胶,自己抹在肚皮上。“沈伯伯,别再叫我小猴子,我都这么大了,怪难为情的。”
“呵呵,你就是当妈妈、当祖母了,也还是我的小猴子啊。”沈医师行医多年,接生无数,偏偏膝下犹虚,是故将亲朋好友的小孩都当自个儿生的看待,其中侯纤纤乖巧聪慧,特别投他的缘。“来,该给你糖吃了,乖。”
她好笑地看着他从身后拿出一支水果棒棒糖,很捧场地接过来。“伯伯才像个孩子,每天笑咪眯、开开心心的,难怪愈来愈年轻。”
“你糖都还没吃,嘴就这么甜啦”沈医师笑道。“我是看得开,烦恼也是过,快乐也是过啊。”
旁边的资深助理颇无奈地插话,“真没看过沈医师这么乐天的人,什么都不能教他忧心,连最近发生那种事也……”
沈医师递来一个眼神,助理迅速会意,闭上了嘴。
“什么事”侯纤纤好奇地问。
沈医师转过来,照样笑着。“没什么,一点小状况,她就爱穷紧张。呐,医学院课业重,压力大,你可记得绝对不能勉强。”
“我知道,我已经停了几门课,以后再修。”她现在的身体不是对自己交代就可以了,她很明白,也作了取舍。
“嗯,那就好。来,我们看看小家伙最近是不是更漂亮了。”
五个月大的宝宝,轮廓已经约略可见,小小的身躯蜷曲着,被包覆在温暖的羊水里,安卧在母亲柔软安全的身体中,是个健康的男孩。
侯纤纤伸出手指,贴近萤幕显现的影像。
她也曾经犹豫,曾经迷惘,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坚持留下他,一意孤行,现在是全然明白了。
这是一种本能,她的心,连着宝宝的心。
做完检查,侯纤纤正要离开,外面的候诊室似乎发生混乱,蓦地传来妈妈们的尖叫,还有小孩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