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萨丁尼亚下船观光。这儿的建筑是地中海式的红瓦白墙,山坡蜿蜒连接着蔚蓝的海面,山上开满了各式灿烂的异国花卉。他们一起眺望着海面,和谐地抽着菸。热烘烘的太阳照着安妮的背,照热了她的血,令她又想入非非了。
她望向维奇,她的嘴唇变得干燥,渴望着他的碰触。但她知道如果他碰了她,她会尖叫。她真正想要做的是碰触他。她想要感觉他黝黑的肌肉的肌理,让她的手指梭巡过他长髭的下颚。她的手指痒痒地想要解开他的衬衫,她的手疼痛地想要游移过他宽阔的胸膛。她渴望将唇印在他唇上。她的大胆令自己也脸红,内心里她渴望舌忝他、品尝他诱人的肌肤上的咸味。
再一次她偷眼瞧他时,他正咧开嘴,欣赏地看着一群渔家女。她们赤着脚,提着装着生蚝的篮子,并都有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他召唤她们过来。一开始她们显得忧虑,害怕这位嘴角有疤的大个子。但他对她们眨眼、揶揄,比着手势向她们买了些生蚝。很快地,他们已在调情、笑闹,那些渔家女甚至朝他泼水,表示邀请。
“想要游个泳吗?”维奇问安妮,他月兑下衬衫,并未尝试掩饰他胯间的鼓起。
“不,谢了,”安妮僵硬地道。“如果女方不愿意时,你该死地都怎么做?”她淡淡地问。“还是这种情形从未发生过?”
“发生过许多次,”维奇承认道。“我都是诉诸诱惑的技巧。”
“该死了,在你甚至不能说她们的语言时,你要怎么诱惑她们?”
“性是全球通用的语言,安利,你有看过我给你的那些书吗?”
安妮的脸红了。
“我可以看得出来你看了,”维奇咧开嘴微笑道。“老天,不要这么心胸狭窄,你该知道你的老二并不只有一个用途,如果它没尝过地中海女人灼热的舌头,那你还不算活过。”
安妮张大了嘴巴。
“来吧,吃些生蚝,如果它还不能让你挺起来,那你是不可救药了,孩子。”
安妮拿起生蚝,把维奇留给他的地中海女郎们。他是个可恶的公子、大婬棍、大嫖客,只要是穿裙子的他都要。等她回到船上,她要把那件金色礼服丢到海里去!
她当然没有。
天空晴朗无云,海洋蔚蓝如镜,“飞龙号”穿过意大利半岛南端的麦西那海峡。麦克文开始做较辛辣的菜色。那天安妮在帮忙他时,他谈到了咖哩。
“船长喜欢咖哩。”麦克文道。
“他的印度管家布约翰告诉我咖哩会令人上瘾。他说一开始人们先吃较温和的,慢慢地要最辣的才过瘾。”
“咖哩比这世界上的任何食物都更有助于增加‘性趣’。”麦克文眨眨眼。“听老麦的没错,它是全世界最好的催情剂。忘了那些埃及酒,咖哩会让你硬得像火叉子。”
安妮决定该自厨房撤退了。
“如果你喂女人咖哩,她会热得向你恳求个不停。”
开始要相信男人想的只有性了。而后她的脸红了,最近她想的也一直只有这件事!
维奇在每一处港口都购买了一些珍宝,打算运回伊甸庄。他在意大利买了大理石雕像,那些古罗马士兵雕得栩栩如生,似乎随时会对你眨眼说话。他在考夫发现了一座小型的希腊神庙,他把它拆下来,小心地包好,计划运回伊甸庄的花园重组起来。
他们回到船上。船员正在蔚蓝的亚德利海游泳潜水,而且每个都月兑得和出生时一般赤条条。维奇同意加入他们,但安妮婉拒了所有的邀请。
一名苏格兰水手喊道:“你的小老弟不会抓到鱼的。”
安妮只是对他嗤之以鼻,回到了自己的舱房。
维奇实在不明白怎会有人喜好闷热的船舱胜过清凉的海水。他知道年轻的蓝爵士颇为势利,无法容忍那些粗鲁的船员。他的结论是安利不习惯和男性厮混,很可能从未在户外月兑下衣服过。他很可能是担心自己的老二比别人小。
安妮发现以前一直锁住的一个货舱开着,里面装着希腊神庙的箱子。她知道维奇现在已不再半夜离开船——自从他们离开法国后就不曾。货舱中原本装的东西是否在法国被卸下到它忧动不安的街上了?他偷运些什么到法国?最明显的答案是军火。
她一阵畏缩。这太腐败了,就像是贩卖死亡及毁灭。她想起维奇对她说过的话:“你的心不够黑得能占那些软弱无助者的便宜,蓝爵士。”
安妮打了个寒颤。他的心不可能黑到这种地步吧?走私菸草、羊毛或酒类以逃避税金是一回事,但枪枝是杀人的武器。她拒绝再多想。她不愿——无法相信。
次日大副贝先生来敲她的房门。“船长要你到甲板上加入他。”他道。
“谢谢你,贝先生。”安妮礼貌地道。他是船员中唯一显得比较文明的。她用皮索绑好头发,来到了甲板上。
维奇手握着舵,显得悠闲得很,太阳将他的肌肤晒得更黑。
“明天我们就到威尼斯了,由这里到达曼逊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行程之一。我不希望你错过它。”
突然间她感觉在他面前害羞起来,她别开目光,眺望着美丽的海岸。“气候好极了,没有暴风雨。”
维奇皱起眉头。安利还在害怕暴风雨?“在我们旅程结束前,我们总会遇到一、两个夏日的风暴,但应该不会有飓风。没有什么好忧虑的。”
了解到他正试着安慰她,她在心里搜索着话题。“我们的船走的很快。”
他点点头。“‘飞龙号’是个好投资。”他改变了话题。“你会爱上威尼斯的,它美得令人屏息,已有一千年的历史,而且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它由数百个小岛组成,其间分布着无数的运河,它的建筑物非常地古老、壮观,到处是小桥、广场,你可以随意地漫步在它弯弯曲曲的街道间,而后突然前面豁然开朗,你已来到了某个教堂前的广场,或是大运河、海边。”
“嘉年华会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几天。我们可以先拜访玻璃工厂,你还可以买些威尼斯水晶做投资。”
“我——我一直在想,我们到了威尼斯后,我不想要睡在船上。我想住在那些拥有大理石地板,及无价的艺术珍宝的拜占庭式旅馆建筑里。”
“当然,”维奇附和道。“我们可以住在圣马可广场旁边的王宫建筑里,眺望运河,或南边的道奇宫。”
安妮迟疑了一下。“我们不必住在同一个旅馆里吧?”
维奇爆出大笑。“原来你是认为我会限制你自由放纵一番,只要你保证在嘉年华会时会真的放纵一下。”
维奇的眸子在阳光下像蓝色的火焰。她凝住它们良久。“我承诺。”她发誓道。她的全身发热,她知道她必须在自己及她渴望的人儿之间隔开些距离,不然她会做出一些女性化的事。
她在心里承诺自己会在美丽辉煌的嘉年华会中变成安妮,并抛开所有的禁忌。她倚着栏杆,脸朝着太阳。她打了个哆嗦。她真有足够的勇气执行她的计划吗?
威尼斯正如维奇所描述的,而且还更美。空气中弥漫着数世纪来的浪漫气氛,无论往哪个方向看去都是艺术及建筑的胜景。维尼斯的标志——带翼的狮子高踞在栏柱上,眺望着大海。某处传来了悠扬的男中音,夕阳染红了拜占庭式的宫殿及教堂圆顶。
“飞龙号”泊在吉安德卡岛,维奇指着这个神奇的都市。“威尼斯就在大运河对面,由这岛上看出去的视野最好。旧威尼斯帝国就是建筑在强势的海上贸易上,它的海军大臣也是个银行家,在数百年前统治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