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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情 第29页

作者:维琴尼亚·荷莉

“真有趣的生意,”她喃喃地道。“见鬼的生意。”

安妮回到家时,罗丝的表情一亮。“啊,你去了图书馆,借了什么书啊?”

“嗯……东方哲学。”安妮灵机一动地道。

“听起来不错,亲爱的,”罗丝和悦地道。“也该是你开拓眼界的时候了。”

安妮藏好她的书,赶快跑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她月兑下外套、领巾、靴子,躺在床上,首先打开薛丝敏的书。她很快地沉浸在书中所描绘的性感的东方世界里。

安妮平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束缚住他的灵魂……束缚住他的灵魂……将他的身躯和你束缚在一起……

安妮迷失了。屋子像是倒转了过来,一切似乎月兑离了控制。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再也应付不来现在过的这种充满谎言的生活了。她想要令时光停止,让一切回到从前,改变过去……

安妮强迫自己缓慢地呼吸,试着平静下来。她只是稍微放开不控制的丝线而已。她在心里缓慢地整理这些被放掉的线,抓住它们。她会应付得来的,她能够面对它。

她首先要做的是检查自己对沙维奇的感觉。她被吸引、迷惑,但仍然坚强。不,她撒谎,她还不够坚强得可以不对他怀着邪恶的思绪,而且用吸引两字来描述她对他的感情实在太过平淡了。然而她知道那不是爱。她对他并未怀有甜蜜的幻想,没有轻柔的叹息,也没有幻想。

他危险又不道德,而且极可能邪恶、腐败到了骨子里。她不认为他那样的财富可以不靠欺骗及偷窃得来。尽避这一切——或许正因为这样,她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她像潮水被月亮吸引一样地被他吸引,她发誓要和他保持距离,但又违背自己意志地想要找出他的身影,看着他,和他说话,和他在一起。早晨,中午,夜晚,不管任何时刻,只要她心里渴望。

她逐渐过滤她的感情到只剩下一个字的:饥渴。她为他饥渴。她渴望碰触他,也要他碰她。她渴望亲吻他,更要他吻她。她渴望他教会她一切知识、技能及经验,她渴望将他的身躯和她束缚在的仪式中。

老天!她真是陷入了一团混乱中。她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她必须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到底。她叹了口气,过去已不可挽回,她翻个身,卷曲身子,试着纾解心痛。

维奇打量着这艘待售的商船,虽然它的前任主人没有好好爱护它,使它有些破损,但看得出它是艘以速度为考量来设计的快船,只需一番整修就可恢复原状。

维奇决定先试试它的性能。他正好要把乔治王子卖给他的种马运回伊甸庄,他可以乘这艘船到格文沙。

安妮收到维奇告诉她要到伊甸庄的字条,她松了口气。这不是正好吗?几天前她答应参加今日到里奇蒙公园的马车比赛,赢了这场比赛的人将可获得一大笔奖金。

安妮没有自己的马车,但她的监护人有,而且维奇一直鼓励她练习驾驶马车。她考虑过未得他的允许,迳自驾他的马车参赛并不好,但想到她夺得冠军时,维奇赞赏的眼神,她就下定了主意。她会对他证实她有勇气。

马车赛都是双人组,谢立敦带了他的情妇艾美;胡查理带了莉慈,乔治王子的伴当然是乔娜。她不是王子的情妇,现在这个位置为费玛丽保留着。此刻她仍在和王子玩捉迷藏,她已离开伦敦,好让王子可以去追她。传言王子每天都驾车到里奇蒙公园见她,这一来王子自然较熟悉路径。但安妮也知道所有的参赛者中以她的体重最轻。

她匆匆写了张字条,邀请桃莉下午和她一起驾车到里奇蒙公园,字条上签上蓝安利爵士之名,派人送到奥林匹克戏院。她相信那名小演员会高兴死了有这个机会。

接着她到维奇寄放马车的马厩;看见那两匹精力充沛的高大马匹时,她有一丝忧虑,但她强抑下来。她一辈子和马匹为伍,“态度”是最重要的。维奇也这么说。

马厩的人替她套好马,仍不忘叮咛她。“它们精力充沛得很,多小心。”

驾马车较难的是,应付伦敦市内繁忙的交通,一旦驶到市郊,就可以放心奔驰了。幸好一路都没有遇到问题,一般人看到这辆马车的驾势早就远远避开了。

到达格林公园时,里面已排满了参赛的马车,到处挤满了好奇想争睹贵族风采的民众。王子的臣子之一过来称赞安妮的马优良,安妮却有些不安。维奇的马匹显得精神昂扬,难以控制。

安妮抽到她的出发号码是十三号,最后一辆,但她并不气馁,反而更下定决心要赢。桃莉终于姗姗来迟。看见她的打扮,安妮几乎傻了眼。她的假发几乎有一尺高,插满了罂粟花;她的衣服及洋伞都是红色的,公园内的马看见她都纷纷退避。

安妮低声咒骂,但还是绅士地扶桃莉上车。后者对安妮绽开大大的笑容。“哇,这真是好刺激,爵爷,我可以感到血液在沸腾!哦,那是乔治王子!”她又大声尖叫。“还有德文夏公爵夫人!我无法相信我和他们同在一起!”

枪声响起,乔治王子的马车自然是排第一号。他立刻快马加鞭地冲出,一旁的乔娜还拚命纵恿他再快些,好教其他人都吃尘土。

安妮并不担心自己是排最后一号,伦敦的街道并不适合竞速,真正的比赛要等到乡间。安妮小心地驾车出了市区。那些没有这种常识的已被淘汰了,她越过一辆掉了一轮的马车,另一辆的驾驶则被摔下车。马车到市郊后,路变宽了。维奇的马匹立刻加快了速度,很快地他们已又赶过了六、七辆。这一路赶下来,桃莉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只能拚命地抓紧座位。

看见前面的路变窄了,她不情愿地拉缰,知道前头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她超车。但她发现马的马衔显然已被勒住了,它们拚命往前冲,把前面的马车当做静止般地超越过去——安妮惊讶地发觉她刚越过了乔治王子的马车。

桃莉尖叫一声,手上的红洋伞开花似地飞了出去。安妮知道她已无法控制马车,担心到了里奇蒙公园后要怎么命令马车停下来。

她没有再越过马车,但突然间前面就是公园的大门口,一小群人聚在门外。他们驰进门内,所有的人一齐欢呼。马匹听见群众的大喊,吃了一惊,慢了下来。幸好进了公园是上坡路,安妮用尽全力拉马,一面拚命吆喝。马儿在公园内绕了一圈才慢下来。终于煞住时,安妮感觉牙齿都要被震掉了。

“天杀的!”桃莉低语,一头的罂粟花已垂了下来,遮住眼睛。“如果你都是这样玩乐的,以后我不奉陪了!”

安妮跳下车,用颤抖的手将缰绳系在树上,她仍惊魂未定,突然间她发现到群众朝她们围过来,一路叫喊。“你赢了!你赢了!”安妮笑了,原本生气的桃莉在人们扶她下车时也笑了。

接下来一个小时对安妮来说是一片模糊,她撑着仍虚软无力的脚,接受人们的祝贺。乔治王子因赛马输了而生气,告诉每个人都是途中一顶突然飞来的可怕的红色东西害的。不久费玛丽到达了,乔治王子立刻忘了赛马的事,赶去追求他的美人儿了。

赛后是一场野宴。仆役摆开长桌,陆续送上食物。安妮感觉轻飘飘地,一路和人打招呼,一心想着维奇得知她赢了赛马时会有的表情,直到她和蓝伯纳面对面遇上,她的喜悦消逝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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