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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龙的冷妻 第13页

作者:希汶

“我的人已去了南部带小风回来。大哥,这是我的失职,明天小风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龙续自觉无能,龙始信任自己,但他却有负所望,只带了一对小表回来。

“明天?阿续,你很有效率,别太介怀,知道吗?”不能动气,龙始告诉自己,他是个好大哥呀!而且,有孩子在手,不怕风不来的。

那个在意外之后伴着他的女孩,只给了他一个月的快乐,却换来长达八年之久的痛苦的女孩,很快就会回到他身边了。

☆☆☆

晚上八时,龙家的晚餐时间。

龙始把女儿抱上饭桌右排最后一个位置,她马上要求和任随吾一块坐。

“没用的人才会依赖别人。”

龙萌月冷冷一句,教任随吾皱眉,年幼的他不明白她脸上的扭曲是为了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个女的并不喜欢他们。

“小月说得对,小汝长大了,不可依赖哥哥,要自己坐。”龙始以任随风教导的方式教她。

任随汝望向任随吾,任随吾已自行爬上饭桌左排最后一个位置,这令她急了。

任随吾见她如此,便问:“妈妈教过的,你忘了吗?”

任随汝闻言,脑中涌出任随风的教导,马上镇定下来,开始用餐。

他们的用餐方式绝不含糊,像早已训练过一样。

龙始心中领悟了什么,全身僵直。

“风……不会来了,是不是?”他问得好轻好轻,表情仍是惊心动魄的平静。

“大哥,你说什么啊?”龙终口齿不清地问。

“随吾!”龙始大喝一声,这下真的把全桌人慑住。“我在问你话!风——风不来了!到底是不是她不会来!”他想否认,但……

“妈说过,当我见到另一个我时,就是我们母子分离的时刻。”任随吾脸上出现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早熟。“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哥哥……”任随汝对兄长的话似懂非懂,只大约知道妈妈不要他们了,马上吓出泪。

龙始的眼瞪得好大好大,脸部肌肉僵至极限,引起轻微的抽搐,全身所有血液都在逆流,感觉是比死更痛苦。

为什么呢?他早已生不欲生,死不能死!八年了呀!

“她早就知道……我会找到她?”龙始的声音没有高低起伏,所以才显得可怕。

“她告诉我,我们不属于她,真正有资格拥有我们的家庭,很讲究规矩……”

所以,她早就教他们如何用餐!风根本——他的风根本——

“她还说,如果有人要把随汝送走,就叫我先杀了随汝,然后自杀。”他说得云淡风轻,故意的从容,是要威胁他人。

那个叫任随风的女人呀!

“大哥!”龙终惊叫。

生平第一次,龙始因情绪过分激动而晕倒。

☆☆☆

“不,小汝陪我就行了。”颈上软软地抱着自己的小手令龙始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那时候,风也是这样紧抱自己,一样的依赖,一样的无助。

龙始闭了闭眼,压抑地吸了口气,却吸进任随汝的玫瑰花发香,更添自己对任随风的思念。

“你们回房吧!”他只想让任随汝陪他。

“爸爸——”龙萌月不甘心被摒除在外。

“小月,就一晚而已。”龙余拉过冷萌月,压低声音道:“爸爸才刚醒来,情绪不太稳定,只是一晚而已,小汝只有一张脸,没有你那久留人心的精明。”

龙余的用字果然令龙萌月好过了些,但她出去时仍是一脸的不甘。

“大哥,你就好好休息,别再在找到小风之前,自己又再倒下来。”龙余轻声叮嘱。

“哥哥不留下陪爸爸吗?”任随汝叫住要和龙余一起出去的兄长。

“我有点累。”他摇摇头,他留下,只怕会碍了龙始的眼。

而且,他有他该做的事。

龙余看着任随吾,他虽然不明白小风能丢下孩子的原因,但终于明白小风“敢”丢下孩子的原因,这孩子太像大哥,爸爸爱才,一定会留下他,但小汝不同,要保住她,只可靠大哥。她不见大哥,让大哥更思念她,而女儿像她,大哥就会善待她——如无意外的话。

意外是指,小风低估了大哥对她的执着。

八年前的事,他只猜得出大概,若爸爸给的任务只是让大哥站起来的话,小风的确是可以功成身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若当中涉及了感情,这又不同了……若他尝过爱情,他就一定会明白小风不肯回来的理由吧!他有太多不懂的事,他只知道现在龙家正为一个任随风而处于一个多事之秋。

他不是呆子,大哥和爸爸之间的暗涌已非这两年的事,小风的出现,无疑成了催化剂。

“哥哥……”任随汝见任随吾真的要走,心中有点害怕,她和他不曾分开过。

“你乖,他需要的是你。”任随吾摇头。“而且,他不是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这句话隐含了另一个意思。

而你,很快便会明白的,龙始。任随吾笑了,笑出了龙始的影子。

第六章

任随吾被安置在东翼角落的客房之中,和龙始的房间相距极远。

他一回到房,便锁上房门,坐上床,开始等。

到了凌晨三点,早已打开的窗终于爬进一个短发的女子——任随风。

任随吾马上迎前,没有作声,但小手开始比着军事手语。

随汝在龙始那边。他比手势的速度极快。

任随风点了点头,比了比,你有做我说过的事吗?

有,你说过被龙家人捉到之后,就要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让他们疏于戒备,我有做。任随吾不等任随风回应,争取时间地立刻比另一组手语,以后我们怎么办?

返回德国,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刚自那逃出来,现在又躲回去。她在那本该死的杂志出版时,便已打点好一切,她去南部,也是为了买地事宜,但想不到才刚出门,替她照顾孩子的史密斯夫妇便通知她,孩子被人强行带走了。

她很清楚,能逃开八年已是奇迹,但既有这八年,她就奢望有下一个八年,直到孩子长大为止。

龙家不适合孩子长大,龙家只会污染孩子的心灵。

那咖啡店呢?任随吾又问。

这么喜欢不再奉献?她一边笑,一边比手语。

只是想念妈妈的笑容。他摇头。

她讶异孩子的心思,的确,她是开了咖啡店之后才有笑容的。

初到德国,她首先得到的,是龙易的“特别招待”。

幸好他为了避嫌而请了当地的杀手,不清楚她的底细,过分轻敌之下便会她解决,身上所有财物反成了她在德国的生活费。

她极度疲累的身心在异乡更形疲惫,她太想念龙始,却在每夜恶梦之下恨透了他。

爱与恨同时并存的滋味就是这样令她难堪,她的爱是她强迫自己在一个月内建立的,爱得不容易、太刻薄,但她的恨却可以在一夕之间成形,甚至比辛苦建立的爱更深。

毕竟刻意的爱是比不上自然形成的恨。

可是,没有爱,哪有极深的恨?

要她接受自己仍深爱那个伤害自己的男人,太困难,也太难堪了,教她怎么接受这样的自己?

多么啊!她竟然爱着那个伤害她的人;而且是她自愿被他那样子伤害。

她越否定那份爱,就越否定自己,但承认了它,却一样否定自己。

而那时候,她有了孩子。

平日虚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了怀孕带来的伤害——不管身与心。

太累了,累得她几乎想任由自己和孩子一起死去。

可是支离破碎的心灵又在思念中重组,她不齿这样的自己,可是月复中的胎儿却又令她更思念他,令他极度想否定自己,否定一切,否定到甚至要自毁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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