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她在极度矛盾的情况下,仍是以自己的意愿决定月复中孩子的命运。
在一次又一次的害喜之中,她虚弱不堪,但仍因思念而熬过去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郁郁不欢至孩子出生、上幼稚园、上小学……
直到她放开心胸,直到她明白凡事都要适可宜止时,她想起了自己长久以来遗忘了的梦想——开一家咖啡店,她以此放过自己,不再思念、不再去爱、不再去恨,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她的脸上终于出现笑容。
痛苦的,不只是龙始,她只是比他早一点月兑离苦难罢了。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孩子竟然懂她。任随风亲了一下孩子道:“有你们,妈妈便会笑了。”
不是不可惜,但有机会的,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再开咖啡店。
“随汝喜欢他。”任随吾提醒。
“这是预料之内。”她低语。“你觉得随汝跟着他会好点?”
“不。”他的恋妹情节让他极度痛恨父亲,进而认为父亲怎么也不及自己棒。
“那不就行了?”她看了一下手表,再比手语。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你要记着我接下来的话;明天早上,他一定会把你们带去他的办公室,他会教你公司的事,会把随汝当成我伴在身边,你要乘机带随汝去他房内的洗手间,那里有秘道可以逃走,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她见他点头,便要他重复一次,确定他真的记住,马上比另一组手语。我要走了,守卫的换班时间快到了。
小心一点。
她点头,才放开他,房里的空调便猛地喷出白雾——
糟糕!任随风第一个反应是抱起任随吾,捂住他的口鼻。
“妈,不用管我!快走!”那个男人的目标是她,妈怎会这般糊涂,浪费时间保护他?
“龙易会保住我,你快走!”
是呀!龙易会保住他,而且他是始哥的孩子,他不会为难知情不报的儿子。她怎会乱了方寸?她太紧张孩子了!任随风想放下任随吾,但手脚的力气竟已渐渐消失。
“妈……”任随吾年纪小,方才说话时,他吸进的两、三口白烟已足够他睡上大半天了。
任随风跪了下来,脚的力气已全失,但她仍硬撑,手紧紧地抱着任随吾。
模糊中,她看到白雾变淡、变淡,上了锁的房门这才被人打开,而那个人——那个她永世难忘的人终于出现。
谤本看不清他,太远了,但看清了,只代表苦难即将来临,看清了又有何用?
影像由远至近,近到出现在她眼前,然后,他以修长的食指勾起了她下颚,让她知道他不只是一个影像。
“我真该再小心一点,你小时候接受过药物训练,怎会这么容易晕过去?”龙始含笑地轻语。
“始哥……”她的确还有意识,只是手脚不能动。
“对,我是你狠心丢下的始哥!”他轻易地自她怀中扯开任随吾,毫不怜惜地抛出,形成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入七步以外的床上,那过程,惊心动魄得令任随风吓呆。
“怕?我的眼界很准的哦!”他根本不在乎儿子的生死,就算在中途掉下来,也不干他的事。
而且,他的儿子明知道风会来也不告诉他——知情不报,就是死罪。
要不是风会伤心,他方才就会杀了他,反正,他对儿子根本没任何感情。相处了二十年的龙萌月是如此,何况是不曾怎么相处的儿子?
他拿出一个银白的盒子,任随风马上喊:“不要……始哥……”
“放心,这东西只会让你睡。”他扶起她的身子,自盒内抽出沾满药物的布快,轻捂她的口鼻。“乖乖的睡一下。”
她不要睡,因为睡醒之后,她一定会回到那个可怕的回忆之中。
“随吾的确很聪明,说话总是有涵义,我总觉得他那句‘他不是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有点问题,更奇怪一直不肯离开小汝的他怎么突然肯让小汝陪我,所以我才来看一下,没料到,我竟可以捉到你。”他在她仍有意识的一刻,告诉她能捉到她的理由。
他的心思太细密了,任随吾怎么斗得过他?她自己也不行,何况是她只有七岁的儿子?
看到任随风闭上眼,龙始放开了手,却仍让沾了药的布覆在她脸上,她受过药物训练,方才的药也弄不昏她的话,他就必须再小心一点。
他等了五分钟,才把那块布拿走,没用手捂着是怕她窒息,但连布也拿走又怕弄不昏她,怕她装睡,然后乘机逃走。
这个小女人太狡猾,他不得不万事小心。
他已经经不起任何一次因粗心大意而失去她的可能了。
龙始打横抱起任随风,回房去。
☆☆☆
她的头好疼,身子也好疼。
“你醒了?”那男声马上把不甚清醒的她震醒。“真不愧是风,才睡了两个小时,那两种药加起来,一般人一定会昏上一天的。”
任随风困难地睁开干涩的眼,喉咙也像干得快要裂开,手脚全不像自己的,所有关节也在隐隐作痛;这全是药物引起的,她很清楚,但身体上还有另一种痛,却不是药物导致的。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无力,就像八年前一样无力,这个男人怎可一次又一次这样伤害她?
龙始低下头吻她的唇,方才时,他已把她的唇吻肿,但他仍吻不够她,一如他怎么也要不够她一样。
他的手覆到她左胸上,轻抚他亲手烙下的始字,这是代表了她仍是他的证明,教他安心。
“不要这样!”她奋力地推他覆上来的身体,但是药力未完全退去,令她没有力气推开他,一如当年因为手受伤而阻止不了他一样。“走开!你走开……”
可是腿间一阵痛,她已受不了地在他身下前仰……
“你会痛?”龙始在事后轻声问着,方才她昏睡时,他要她太多次了吗?又抑或是因为这八年来她都没有别的男人的关系?她实在紧密得宛如处子。
任随风转身背对着他,男人永远不会懂,在女人不愿意的情况下,女人能不疼吗?
“风,你好香。”龙始马上从后抱住她,绝对要占有她,每一分、每一秒也不让她离开他半分。“我好想你——”
“孩子呢?”她想起任随吾,对他的诉情完全充耳不闻。
在方才的伤害之后,他的诉情不过是多余,正如他当年的求婚一样。
八年后的重逢,首先重复的,竟是那天的伤害。
“我们立即结婚,天知道我想了这刻多久。这些年来,我看了好多婚纱杂志,还是觉得线条简单的婚纱适合你——”他不理会她的问话。
“孩子!我问你孩子!”她转身喊道。
“我们的婚礼……嗯,不如流水席好吗?我们道上的、商界的朋友众多——”
“随吾到底在哪儿?!”他不会伤害孩子吧?他突然有些不确定。
“孩子、孩子!你除了孩子之外,就没话对我说了吗?!”他的耐心到了极限,他绝不能接受孩子比他重要。
“求求你……我只有孩子了!”
当年,她什么也没有,只有他一个;现在,她有他,却竟敢说只有孩子!
他怎可能不恨孩子?
他把所有感情留给了她,但她呢?她没有!她把属于他的感情给了孩子!
背叛,因此而生。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他们?”龙始怒极反笑,笑得那么温柔,但越温柔越教人惊心。
任随风看着他的眼,突然觉得声音被夺去,张大嘴巴不会说话。
“或者,那男的剁去手脚,丢在路边当乞丐,把女的卖去中东当雏妓?”更阴毒的还有,但要吓她,这程度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