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徹簡單地說明他所知道的事實,接著又道︰‘最奇怪的是,連「雪山雙蛛」也出現在中土,這顯然並非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要讓嫂子中毒。’
‘你說的雪山雙蛛就是剛才那一黑一紅的兩只蜘蛛?’展慕樵指著被揣在慕容徹懷里的錦盒問。
慕容徹點頭,‘事實上,月鴉柳的毒性並不強,中毒的人頂多暫時昏迷不醒,但這雪山雙蛛卻劇毒無比,而且只吸食體內含有月鴉柳毒性的人血維生,所以數量十分稀少,也很少有人知道它們的存在,而嫂子卻身中其毒,可見是有人蓄意安排,若不快找到下毒之人,恐怕嫂子還有性命之憂。’
展慕樵蹙眉不語,沒想到敵人這麼快就對風清憐伸出毒手,這回要不是慕容徹及時趕到,風清憐大概就要去見閻羅王了。他在心底暗自下定決心,即使要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絕不再讓凶手輕易得逞!
在逐漸昏暗的夜色里,展家莊似乎也籠罩在一片陰森詭異的氣氛中。???風清憐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張特大號的俊臉正對著自己。
她嚇了一跳,差點尖叫出聲。仔細一看,眼前的人不正是自己魂牽夢縈的救命恩人嗎?
她驚喜地瞪圓了眼,老天爺終于听到她的禱告,將她的心上人送到她眼前來了嗎?
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房里,而且就睡在她的床邊?難道,這只不過是一場夢,而他,僅是出現在她夢里的人嗎?
對,一定是這樣!風清憐晃了晃仍有些意識混沌的腦袋,這種美好的、不真實的感覺是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世界中的。現實生活里的她,是個已嫁作人婦的女子,他又怎麼可能明目張膽地睡在她的床邊呢?
風清憐這麼一想,膽子便放大了些,她做夢般地伸出手,指尖輕拂過展慕樵緊蹙的眉宇,濃密的睫毛下二圈淡淡的黑暈,挺直的鼻梁,以及帶著幾分憂郁的嘴角。她滿足地嘆了口氣,喃喃地道︰‘恩公,你知道嗎?雖然我們才見過一面,我甚至連你的名字也不曉得,可是,你的身影卻像在我心底生了根似的,怎麼揮也揮不去。
自從那日在小溪邊和你分手後,我日也盼、夜也盼,就是希望能再見你一面。能遇見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奇跡,我想將它緊緊牢握在掌心,但是,你就像天邊絢爛的彩虹,又怎是平凡的我所能掌握得住的呢?
所以,我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想著你。或許是上天垂憐,讓我夢見你,至少在夢里,我可以毫無顧忌地模你、抱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這樣的幸福對我來說太奢侈了!我怕自己會愈來愈貪心,想要擁有真實的你。
版訴我,為什麼你看起來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在溪邊第一次遇見你,你臉上陰郁的表情好嚇人,我不喜歡你這樣,我希望你能溫柔地對我笑,開心的笑,我想要你快樂。
你快樂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見你眉頭深鎖,我的心就一陣緊縮,難受得快喘不過氣來。我想和你在一起,分擔你的痛苦和悲傷,因為在溪邊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喜歡上你。只是像你這樣出色偉岸的男子,想必不會將渺小的我放在心上吧?’
風清憐自憐地拭去臉上的淚水,望著展慕樵熟睡的俊顏,淚,不禁掉得更凶。‘我能愛你嗎?你能允許我愛你嗎?我是個不貞的壞女人,明明嫁了人心里卻還老是想著你,怎麼也忘不掉你,你會瞧不起我嗎?會認為我沒有資格愛你嗎?’
風清憐捧起展慕樵的臉,絕望地梭巡著他的唇,只要一個吻,只要一個吻她就能傾盡對他滿滿的思慕,徹底地死心,從此安安分分地做展家的媳婦。她閉起眼,盲目地湊上朱唇。
忽地,兩片濕熱柔軟的唇印上她的唇,輾轉吸吮著。風清憐一愕,張開了嘴,展慕樵的舌尖立刻竄入她口中,來回地翻攪糾纏,一雙鐵臂摟住她的腰,將她的身軀壓向自己。
風清憐感覺全身的血液像在燃燒般,身體也開始融化。情不自禁地,她由喉間發出一聲申吟,勾住展慕樵的脖子,笨拙地回吻著他。
那聲申吟把展慕樵拉回現實,他松開風清憐的唇,有絲氣惱地看著她,難以相信她竟使他如此投入。
早在風清憐的手撫上他的臉時,他就已經醒來了。他故意裝睡,默不作聲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沒想到卻听見她對自己愛的告白,還附送香吻一個。原本他打算任由她吻,豈料她的唇那麼柔軟,她的氣味那麼甜美,讓他很快便放棄原先的想法,主動地摟住她深吻。
風清憐昏昏沉沉地,一顆心怦怦地猛跳。她張開眼,視線由他性感的唇往上移,定在那雙深沉的眼眸。
‘啊!’她驚得往後退,整個身子重重地撞上牆,疼得她哀號一聲。
‘你沒事吧?’展慕樵看她痛得一張小臉全皺成一團,關心地趨前探問。
風清憐伸出顫抖的手指著他,口齒不清地道︰‘你……你怎麼會說話?還會動?
這……這不……不是我……我的夢嗎?’
展慕樵又好氣又好笑,敢情這小妮子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這不是夢,在你眼前的,是個真實的、活生生的人。’
風清憐感覺到從掌心傳來的規律心跳,怦怦怦一聲聲地撞擊著,這才領悟到自己不是在做夢,她又羞又惱地縮回手。
看著她臉紅得像熟透的蕃茄,展慕樵的心情突然大好,一掃之前的抑郁。‘怎麼變成啞吧了?我記得剛才好像有人在我耳邊傾訴她是如何地愛我,現在我就在她面前,可以回應她的任何要求,怎麼反倒一聲不吭了呢?’他逗著她。
‘你……你都听到了?’風清憐仍抱著一線希望,他不是睡著了嗎?不然怎麼會對她的踫觸一點反應也沒有?一定是的,她努力說服自己。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把她僅存的希望打碎。
‘全部。’展慕樵肯定地告訴她。
轟地一聲,風清憐覺得自己的臉像要噴出火來,她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展慕樵看著她紅艷欲滴的嬌顏,羞澀萬分地絞著衣裙的動作,低垂的粉頸,不懂為什麼她總能牽動他的情緒,逗得他心猿意馬。
他想再嘗嘗那香甜的朱唇,即使再一次也好。他把她拉進懷里,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湊了過去。
‘不要!’她近乎驚慌失措地推開他,兩只手使勁地將他往門口的方向推,‘你快走!快走!’
展慕樵莫名其妙地被她推著往前走,不明白為什麼先前還沉醉在他熱吻中的風清憐,現在卻死命地拒絕他。
‘為什麼要我走?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就賴在這里不走。’展慕樵定住了身子。
‘現在沒空跟你解釋這麼多,總之你快走就對了。’風清憐用力地推著他。
展慕樵不為所動,‘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
‘你……唉,我已經嫁了人,是個有夫之婦,萬一讓人發現你在我房里,我們兩個會被捉去浸豬籠的,你快走吧!’風清憐急得滿頭大汗。
展慕樵一听,差點笑出來,他旋回身,坐到桌前倒了杯茶,慢條斯里地啜飲著。
‘我知道了,等我喝杯茶,歇口氣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