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你懷疑我一樣,你不覺得自己更可疑嗎?從頭到尾都可疑。」
「不要搞錯了,是你硬闖入我的生活,我可沒求你來!」
「你!」
「難道不是嗎?」子安逼問。
采霓舉起手來就想往他臉上揮去,不料被他扣個正著。「你終究還是低估了我。」
的確,她以為他看不見她揮下的巴掌,卻忘了他的功力畢竟深厚。
「放開我!」
「你都送上門來了,我怎麼可能再放手?」
不!采霓在心底叫道︰不要!子安,這樣是不對的,不應該如此,我不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與你——
就在她驚疑不定的當口,已被他拉進敞開的雙腿間。
「放開我呀!信子安。」
「你敢否認對我別無所圖?」他面對她問。雖然明知道他看不見,采霓卻仍有被他「盯」住的錯覺,動彈不得。
「我……」
「說呀!只要你說得出回,我就願意放開你,說你完全不在乎我、不關心我、不理會我的死活。」
「我……我……」這種違心之論,她怎麼說得出口?
「說呀!」子安一邊逼她一邊痛罵自己,這麼做是為了逼走她,但為什麼會越逼越心虛,就怕她會真的跑掉?怕她會說出令他難以承受的真相,怕——「說出來,說你做這一切都只是可憐我、同情我。」
「同情?可憐?」采霓一驚訝,話就說得流利起來。「你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我怎麼可能同情你、可憐你?」「不然你為什麼要在我如此狼狽的時候陪在我身旁?」
被逼到絕境的采霓終于無法再掩飾下去,想也未及多想的便沖口而出,「因為我在乎你、關心你、沒有辦法不理你,因為我愛你!」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而一听到這話,他也呆掉了,接下來她便想躲,卻還是慢了一步。
「采霓。」他稍一用力,就把她摟進懷中。
她也曾企圖掙扎,但根本沒用,子安滾燙的雙唇已然覆蓋下來,並漫天漫地的輾轉親吻。
采霓覺得自己心中立刻響起一首歌,一首輕快美妙的歌,也是一首激昂熱情的歌。
「真的嗎?你說的全是真的嗎?」子安一邊吻她,一邊抓住空檔問道。
這個時刻任何言語都嫌多余,采霓只想與他貼得更近、吻得更密,于是她半聲不應,光用回吻來表達心意,毫無保留的回應他。
子安受了這樣的「鼓勵」,當然不會就此打住,除了繼續吻她的唇、她的眼、她的眉以外,雙手也開始在她身上摩拿起來。
就在這一刻,采霓清楚的意識到,也首度正視胤祀的說法︰她是女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因為她不但不排斥子安的親吻與,而且喜愛得很,雖然這一切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但因為對象是子安,所以她並不害怕,甚至懷抱期待。
她和一般女人不同,每天只有一半的時間擁有女人的外形,換句話說,只有白日六個時辰,她從里到外都是女人,其余六個時辰,她……仍是誠霧飛!
如果被子安得知其相,他還會像現在這樣擁抱她、親吻她,還會迫不及待的想要佔有她嗎?
想到這里,采霓更覺得事不宜遲,她的過去沒有子安,子安的未來也不可能有她,她擁有的只有現在、此刻,絲毫不可以浪費。
不過即便這樣想,采霓依然掙扎著說︰「等一下,子安,等一下……」
「采霓?」
「你先放開我一下,好不好?」
「不好。」他一口回絕,毫無商量余地的模樣,反而將采霓逗笑開來。
「乖嘛!」有時男人還真像孩子。「我去去就來。」
「你要到哪里去?」
「去把簾廉幕給拉上,現在……畢竟是大白天。」在大白天里歡愛,似乎有些不合宜,可是……她只擁有大白天,到了晚上又得變為男兒身,如何親近子安?
「這兒有別人嗎?」
「沒有,只有你我。」
「那還拉什麼簾幕?就讓門開著、窗敞著。」
「不成啦!」采霓拉攏著他企圖扯開的衣領,「不成啦!」
「為什麼不成?」子安逗她。
「若被人瞧見了,豈不羞死了嗎?」
「你剛剛不是才說這兒沒別人在。」
「是那樣沒錯。」她的力氣終究不敵他的,衣領敞開了,子安立刻吻上她的香肩。
「那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她身上散發著幽香,曼妙的胴體在在吸引著他,令他情難自禁。
「這……這……」她伏在他肩上,氣喘咻咻。「萬一讓人知道,那——」
「你顧忌太多了,可知我是一個沒有明天可言的殺手,若樣樣如你這樣瞻前顧後,如何成事?」
他說得順暢,她卻听得身子一僵。
「你果然害怕了。」子安說。
采霓將他的臉攏在雙掌,「你誤會了,我並不是害怕。」
「那是什麼?」
「是感動呀!傻子,你竟肯如此信任我。」
「我剛剛說我是個殺手,你沒听清楚嗎?」他不希望他的愛讓她變得盲目。
「听清楚了。」
「你真的不害怕?」
「我早猜到你必是特殊人物。」
子安類似自嘲的笑道︰「現在我都不知道瞎眼的是你或我了。」
采霓掩住了他的口,「你一定會好起來,不準再說自己是瞎子。」
「我一定會好起來?」
「嗯!」她肯定的點點頭。
「誰說的?」
「當然是大夫。」
「你口口聲聲說大夫,印象中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因為大夫總在你熟睡時來呀!」總不能坦白說「大夫」就是自己吧!
「為什麼?」
「大概怕被你罵吧!」
「江湖郎中,的確該罵。」口氣倒不像真的生氣。
「都說你會好了呀!還罵?」她嬌嗔道,照理說毒已全解,他是該好起來了。
「就听你的。」他突然變得溫馴。
采霓有些驚喜,「現在變得那麼柔順,那之前的暴躁又是為了什麼呢?」
「因為你總不理我。」
「什麼?」采霓更加驚訝。「竟怪到我頭上來了?你這人還真蠻橫。」
「我的確如此,」子安坦承不諱。「職業神秘恐怖,個性蠻橫無理,背景——」
她突然湊過去封住了他的雙唇,甚至主動挑開他的唇瓣,輕輕咬住他的舌頭。
「哎喲!」他也配合著喊痛。「怎麼咬起人來了?你這只小野貓。」
「誰教你要胡說,侮蔑了我喜愛的人。」
子安頓感血脈僨張,血液全往腦門沖。「我只是你喜愛的人?」
「不然呢?」
「少了個‘最’字。」他的手掌撫在她滑膩的背上,另一只手則撩起她的裙擺,直接模向大腿。
「子安……」她輕輕申吟著。
「怎麼?」
「我……我……」陌生的感覺自體內不斷竄升,令她期待,又令她害怕。
「怎麼了?」他暫停了動作,聲音也變得更加溫柔。
「我什麼都不會,」采霓閉上眼楮,一口氣說完。「你不能嫌棄。」
「老天爺!」他深深嘆了口氣。「多麼希望能看到你的臉。」
「子安。」她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更加心疼。
「幸好我已經見過你,采霓,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嗎?」
她搖了搖頭,泫然欲泣的望著他。
「采霓?」
「嗯……」意識到自己的疏忽,采霓趕緊接上話。「從來不知道。」
「為什麼?」他從她的鬢邊開始吻起,邊吻邊說︰「你的眉目如畫、你的鼻梁挺直、你的面頰紅潤、你的雙唇誘人……」在這兒他當然停留了比較久,直吃到她快喘不過氣來為止。「怎麼會不知道?」
「沒人稱贊過我呀!」
「胡說!」子安不相信。
「真的嘛!」
子安往下吻在她的咽喉上,繼續說道︰「幸好你之前遇到的男人全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