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你喜歡我。」
他笑道︰「你肯接受我了?」
「結果怕會相反。」
他猛然起身,將她橫抱在臂間,讓采霓驚呼一聲。
「別怕呀!」他安慰她。
「你要帶我到哪里去?」
「你說呢?」說也奇妙,明明看不見,他走來卻毫無窒礙。
等躺上床後,子安才問她,「不怕我摔著你?」
「我相信你。」
「既然這樣,」子安湊到她身旁,「就應該對我有信心,相信我不會始亂終棄。」
「啊!」她低呼一聲。「你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猜得到,是不是?」
「嗯,」她自嘲的說︰「我終究也跟一般女人一樣,說出了這種陳腔濫調。」
「不,你不一樣!」他用手指輕輕摩箏她的臉,「真的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她側轉過頭來吻他的掌心。
「月兌塵絕俗,樣樣不同。」
「你還車是——」「盲目」兩字在舌尖打住,采霓有些自責。真是的,難道就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來嗎?
「情人眼里出西施。」子安卻流利的接口,解了她的圍。
「我哪有那麼美?」
「不對,是更美,我愛的是世上至善至美的女人。」
她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任由淚水直流。
「嘿,」子安俯下頭來,吻上她淚濕的面頰。「可以感動,但不準掉淚。」
「真霸道。」她吸了吸鼻子。
「不,」他一件接著一件的卸除她的衣物。「我現在才要開始霸道,準備好了沒?」
明知道他看不見,對于自己的一絲不掛,采霓依然羞澀不已,自然而然的想要拉被子掩蓋身軀。
「別這樣。」他按住了她想將被子拉上來的手。
「子安……」她的聲音里有哀求的語調。
「我今天一定要讓你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你很美,在我面前,你完全毋需隱瞞,更毋需遮掩。」
是嗎?采霓過去沒有機會想,如今則是沒有閑暇想,他的與親吻已經席卷了一切。
當他含住她的,先吸吮,再輕嚙,然後用舌尖繞圈圈時,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暈厥過去了,人間,怎會有這般的極樂?
「子安……」
「嗯?」恣意享受的他回應道。
「我覺得……覺得……」
「覺得怎麼樣?」他已經壓抑太久了,久到幾乎都快忘掉放縱的滋味有多美妙。
「我不會說。」雖然嘴上不會說,但蠕動的身軀、散亂的發絲、發燙的面頰卻「說」了很多。
「說說看。」
「不嘛!」她扣在他肩上的指尖慢慢掐緊。
「我想听。」
「噢!」她不由自主的笑道︰「原來你這麼壞呀!」
「所以……就算你現在後悔,恐怕也來不及了。」
「我不後悔。」她不假思索的馬上回應。
他反而怔住了。「你……」
靶受到他的遲疑,采霓也有些怯懦。「子安,還是你嫌我來路不明,不敢——」
他封住了她的雙唇,不讓她往下說。很快的,遲疑不見了,怯懦不見了,猶豫不見了,顧忌不見了,只剩下如火如荼的熱情。
第六章
「噓,你小聲一點。」
采霓猛然驚醒,還沒睜開眼,就听到子安的聲音。
「為什麼要我小聲?」一個女聲傳來。
這個聲音她也听過,是……那個叫「婷婷」的女子。
子安接下去便說︰「婷婷,你這是在幫我!還是在幫我倒忙!」
「你!」
現在是什麼時候?為什麼天這麼黑?伸手都不見五指?
「婷婷,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子安的問話既安撫了婷婷,也暫時轉移了采霓的注意力。
「費了我好大的勁。」
「我當然知道。」
「哼!」她冷笑一聲,「要是知道,會讓我這麼辛苦?」
「我的眼楮才剛好。」
眼楮?他的眼楮好了?采霓興奮不已,差點叫出聲來,可是接下來卻听兒子安說——
「對,在眼楮沒好之前,我怎麼能去找你?難道要你分心來照顧我?當然是由該負責的人照顧我。」
懊負責的人?他在說什麼呀?為什麼她听不太懂?又為什麼越听越心驚?
「該負責的人?」婷婷顯然不懂他的意思。
「你剛剛不是才說這里是胤祀的宅子?」
他知道了!誰告訴他的?當然是那個叫婷婷的女子,而她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對,所以發現你躲在這里時,我真是難以相信。」
「我是被藏在這里的。」子安略顯不滿的說。
「那個凶手呢?」
「你說誰?」
「當然是把你藏在這里的人。」
「她……不,不可能!」
婷婷又冷哼了一聲。「果然想要包庇凶手。」
「為什麼你口口聲聲說她是凶手?」
「那晚把你從胤祥宅中帶走的人就是他,她不是凶手是什麼?」
那晚她看到了?看到而袖手旁觀,算什麼伙伴?采霓實在不解。
「你既然懷疑她是凶手,那當時為什麼不出手?」子安也留意到了。
「你說呢?」婷婷顫抖著聲音回答,「老爺子交代的是什麼任務?難道真要讓胤祥送命?」
「你回頭去救他們了?」子安恍然大悟。
采霓也終于明白後來胤祥為何平安了,原來不是她原先以為的那個和尚真的沒有下毒手,而是婷婷幫了手。
「但我還是不太明白。」婷婷又說。
「不太明白什麼?」
「你說你中的是‘蝕心’之毒。」
「對。」
「但胤祥他們中的卻是普通的毒,」婷婷說︰「如果沒有解藥,自然會有一定程度的危險,但就算我沒到,那種毒也遠遠不及蝕心,頂多讓胤祥這輩子再也下不了床而已。」
子安將她這番話咀嚼一番,也明白了。「正因為胤祥中的是普通的毒,你才以為我也沒有大礙,自然能夠月兌困。」「對,所以你知道後來你沒有跟我聯絡,我又遍尋不著你時,心里是多麼焦急了吧?」
「婷婷……」他不忍的聲音令婷婷感動,讓采霓恐慌。
「樂焉,我不想重作噩夢,那太恐怖、太悲慘了,我承受不起,你知道我絕對受不了。」
連采霓都感受得到她心中的恐懼,這個婷婷究竟有過什麼樣的噩夢?
「婷婷!」只听到子安沉痛一喚,接下來就沒了聲音。
采霓想像得到他們兩人目前必然正互相擁抱,交換劫後余生的慶幸與安慰。
自小受盡奚落與欺凌的采霓,如今才曉得什麼叫做心痛如絞,而那種感覺又是多麼的難受與痛苦。
「好了,幸好你平安無事,」婷婷擦干眼淚,「咱們結束了凶手就走。」
身為殺手,子安當然知道「結束」兩字是什麼意思,他瞬間默然無語。
「樂焉?」
「放過她吧!」
「放過她?」婷婷幾近尖叫,他瘋了不成?
「為什麼不能放過她?她不過是——」
「不過差點害死了你。」婷婷冷冷的接了口。
「不,」子安趕緊說︰「你是不是有所誤會?婷婷,把我救回來的是她呀!」
「但我分明看到他把你從胤祥府中帶走,更重要的是,他分明是胤祀的走狗!」
「你說什麼?」子安的身子搖搖欲墜。
「你不知道?」
「你說采霓她是——」
「等等!」婷婷立即打斷他,「采霓是什麼人?我說的是誠霧飛。」
她竟連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坐在床上的采霓只覺得冷汗直冒,還有,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為什麼天色墨黑,不見一絲亮光?她既是采霓,那就表示黑夜尚未來臨,或者……纏綿之後,他們相擁而睡,直到隔天清晨?可能嗎?
「霧飛?!」子安顯然大受震撼,外加不解。「那晚帶我離開的小兄弟是霧飛,他跟著我到胤祥的宅子去了,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