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不愛探人隱私,不提,大概是不想干涉她的私生活。不過現在不同了,老板盯上她了。盯著窗外好一會兒,她才淡淡地回答他先前的問題︰「我那一天,喝了不少的酒。」
「酒後亂性。」他道,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認同。
她也知道不該,可是錯誤已經造成了呀。而且說實話,她不能將責任全推給「酒」,她並沒有醉到那麼離譜,當時她的意識再清楚不過,說她瘋了要比酒醉來得能夠說服自己。
「怎麼辦?我不想和他牽扯下去。」她悶聲問他。
「告訴他呀。」
「說得輕松。」她喃喃,念頭一轉,她對他說︰「阿群,我們結婚,好不好?」
「不好。我說過了,等我四十歲,我老爸老媽還健在的話,我或許會演那麼一出戲。如果他們提前掛了,我也就落得輕松,所以別想套住我。」
「不孝子。」她罵。
他不以為意她笑著,將車停妥,自行下了車。
到了廣告公司,找到他們共同要找的人,她劈頭便問︰「天王,你娶我好不好?」
她口中的天王名為劉德華,因為與天王同名,故得此稱號。
不過他也不枉這個名號,確實有天王的架勢,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卻依然泰然自若,問她︰「你那個未婚夫呢?」
「分手了。」洪聖群幫她答。「捉奸在床。」
「所以你要同我結婚,因為你的未婚夫和別人上床?」天王覺得自己似乎弄明白了。
「不是,她要同你結婚,因為她上了別人的床。」洪聖群說。
天王又被弄糊涂了。揚起眉看了她半晌,緩緩開口︰「不,我不結婚。」
洪聖群大笑。「小雪,你死心吧,我都不同意了,他更是不可能的。他天不怕地不怕,結婚做什麼?」
「我也只是隨口問問。」她訕訕地說。
她一向與人保持距離,可與供聖群和天王兩人卻特別談得來。與他們在一起,她覺得自在,許多不為人知的心事,她很自然地與他們分享。
說來是「緣分」。早先她與洪聖群兩人是互相看不順眼的,當然她的「形象」不容她擺什麼臉色,可她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歡他,她也知道他不喜歡自己。直到有一回她發現了他的秘密──與天王的秘密」他們倆是愛人。那之後洪聖群不討厭她了,他恨她。他個性直,不耍陰的,不過他也沒讓她好過,三天兩頭莫名其妙地對她大吼,吼得她一臉委屈,其他人則為她憤憤不半。然後天王來找她,告訴她洪聖群必須顧忌家中二老,不能對外公布自己的「性向」,她回了一句,要愛誰是他們的事,與她無關,她也沒有置蒙的余地,無須對她解釋些什麼。又然後,洪聖群對她的態度變了,甚至以她的保護者自居,「嬌弱」的她,也樂得有人替她解決麻煩,于是三個人的「孽緣」就此展開。
洪聖群對天王解釋凌雪與老板之間的糾葛,听完之後,天王搖著頭,嘖聲不斷。
坐在他的電腦前玩著電玩的凌雪頭也不回地說︰「你嘖完了嗎?能不能說一句有建設性的話?」
「告訴他呀。」天王說。
凌雪的手停了下來,回過頭不可思議地看他。
「你們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既然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都說了相同的話,她也就從善如流地接受了建議,去找沈淙沂把話說明白。
她不知道他的電話,也不能到公司找他,唯一的方法,就是到他的住處。可是連續來了兩天,等了許久,結果都是撲空。他也沒在她的生活圈出現過。于是第三天,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找不到他的人,就當一切沒事,她也不再找他。
結果這天讓他等到他了。
看到她他似乎並不訝異,下了車,要司機將車駛入車庫就離開。到了她面前,他笑問︰「這麼耐不住性子?還以為得等些時候才會看到你,我原本打算再參加一次你們部門的會議呢。」
他果然是故意的,參加廣告部會議真的是沖著她來的。她氣惱,卻沒有形于外,帶著無害的笑容,她說︰「我來就是想請你珍惜自己的時間,別再──」
「進去談吧,我不想在這兒罰站。」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不,我說幾句話就走,我──」
「我要進去了,想繼續談就進來,否則,你自己在這兒辦演講會也行,也許待會兒會有記者來為你拍照。」說完,也不理會她是否跟上,自顧自地朝屋內走去。
他的話今她一驚,這才想起他確實是有新聞價值的。雖然不若那些明星演員三天兩頭曝光于媒體,可是與其他企業小開相較,他算是頗受媒體喜愛的。
也許因為他父親的影響力,也許因為他的傳媒王國建立得穩固,也許因為他俊朗的外貌,更也許因為他三天兩頭不斷的花邊……總之,記者喜愛捕捉他的消息。
四下張望了一下,她決定進屋去與他談。
「這麼快就改變心意了?」他笑問,將她身後的門關上。
將門栓好後,他並未將手收回,而是撐在門上,將她困在自己與門板之間,細細地看著她。
一開始她無所謂地與他對視,可是不出兩分鐘,她便投降地調離了視線。他的眼神有要看穿她的靈魂似地,她不愛。
他輕笑,俯首嗅著她的發香。
她心慌地別開頭,仲手推著他,可是他非但未曾移動半分,反而開始輕輕啃嚙著她的頭。
她縮著頸子躲著他的唇,一邊伸手推他。
「你別太過介了,我──嗯……」
他逮著機會,瞬時以虎口扣住她的下巴,深吻住了她的唇。
接下來的一切她不明白、也不記得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在他褪下自己的上衣時自己似乎曾出聲抗議過,不過顯然抗議無效──現在的她沒有穿著上衣……嗯,事實上,現在的她,身無寸縷,什麼也沒穿,並且他們不知何時縱門口來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歡愛結束之後,他將上身的重量挪開,雙腿卻仍與她糾纏,並且雙手緊緊擁著她。不知是因著回味方才的激情纏綿,抑或是若不這麼緊緊擁著她,他便會摔到地上去,他的沙發算是大型的,生來舒適,可是要容納兩個人躺臥,卻顯得擁擠。
西裝褲的布料磨擦在細致的肌膚上,今她突地發現全身赤果的自己身旁的他竟然還穿著衣服,除了褪下了西裝外套,其它一件不少,就連領帶都還松垮垮地掛在他的頭上。
可惡的急色鬼!她心中咒著,真想一把將他推到地上去,可是她沒有力氣。暫時饒了他,她想。
也許足休息夠了,他的唇舌又開始在她的頭問肆虐,她一陣惱火,真的抬手推了他一把,而他也真如自己所料的接受地心引力的召喚──往地面墜落。
「啊!」她驚呼,不過不是擔心他,而是為了自己。她忘了,自己的身體與他緊緊糾纏著,因此她也一如牛頓的隻果──墜地。
這似乎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笑著,曲身護著沒讓她摔著,然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走開!」她推著他,同時一邊以目光搜尋自己的衣物,可是此刻的她成了井底之蛀,只能看見頂上的──天花板,和他。「走開,你好重。」她再次說,並伸手推他。
「我太重?」他笑。「原來你剛才哼哼啊啊的,就是在抱怨我太重?早說呀,你這麼哪哪哼哼地,我怎麼听得懂呃?」
她怔愣地看了他兩秒鐘,待她明白他在說些什麼,羞撇與氣憤霎時炸紅了她的臉。不過除了臉紅,她沒有其它的反應,淡淡地,她又說了一次︰「麻煩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