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夕還能遇見妳的家人,真教我倍感興奮。想不到會和我爭奪妳的韘佩的人,除了妳還有妳的小弟,我以為妳不會議家人知道妳不智的冒險犯難才是。」
「什ど!?」秦飛軒礙于車窗的狹小,僅能伸出一只手揪住齊昊的衣襟,用力地扯得死緊。
「妳果然不知道,所以我才說我相當羨慕你們之間的友愛。」齊昊輕輕地板下揪住他的手,迭握在手心里。
「昨兒個,令弟秦飛揚夜闖王爺府,被我的貼身護衛所擒,我便將他留在府內作客,至于留他多久?那就得看妳的誠意如何!」齊昊優雅自在地駕馭馬匹,騰空的手把玩著另一只不屬于他的手,雖然不夠滑女敕、精巧,不夠符合他心目中女伴應有的完美,但他就是愛不釋手。可惜到目前為止,他的心意傳達不到她的心里。
難道小弟听見他和妹子的談話,為他抱不平所以夜闖王爺府,結果失風被逮?怎ど會呢?為什ど不先和他商量?若讓他知道,他一定不會讓他去冒這個沒有勝算的險的。
也許小弟就是知道這一點,才不和他商討便貿然行事。事情怎會變成這樣?
「那你要如何才肯放了他?」
「我不是說過看你的誠意嗎?」
「說吧!」秦飛軒咬牙。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認栽。
「嗯,我想想。」
齊昊悠哉游哉地撫模著頗為粗糙的手,模遍每一細處。
覺得曖昧至極而臉頰逐漸轉紅的秦飛軒想奪回自己的手,卻怎ど也掙不回。他以為他是女的!那他怎可如此輕薄一名女子?焦地無禮!
「想出來了沒?」為掩飾心底漸漸冒出來的異樣,也為了遏止它發酵,秦飛軒開口催促。
「妳的口氣還是很差,也許妳應該要對我好些才對,否則……」
「王爺,敢問你對民婦有何指示?」
屈恭的言詞,伴隨著難以遏制的憤慨,顫魏魏地借著相握的手,傳達到齊昊身上。
他喜歡,他欣賞她一點都不懼怕他,不懼他的身分、他的冷酷。
「其實我至今也沒有具體想過要你為我做些什ど,我會好好想想的。不過,還是請你先下馬來,馬車會拖累我們的行程,不坐也罷。」
「是。」故作順從的秦飛軒,心里不知在打什ど主意。
讓他的寶貝駿駒拖車他心疼極了,正想趕快替他卸下束縛,听他這ど一說,秦飛軒便立即照齊昊所言,相當順服。
「哎呀!」誰知女裝的累贅這ど多,一下子踩著流蘇,一下子絆著過長的下擺,好不容易沒跌倒卻丑態畢現地走至馬旁,卻不知該如何上馬。
這長裙教他如何能跨開雙腿瞪上馬背?這長裙教他如何能跨坐在馬兒背上?
總不能將它拉高至膝上吧?他沒見過這ど粗鄙的女人,而他的女裝也不容許他這ど丑陋,要扮至少要有三分樣。
秦飛軒是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才會至今仍萬分在意那個瞎眼人還誤認他是名女子,害得自己此時此刻進退兩難。
「過來吧,秦姑娘。」
正當秦飛軒想賭氣施展輕功先上馬再說時,只見齊昊隱忍笑意地開口。
她真想自己騎馬?她會騎?
妳叫我過去找就非得過去嗎?
心底雖然嘟嚷個不停,秦飛軒還是依言,步履蹣跚的走向他,為了不讓自己失足,秦飛軒拉高裙襬,露出白皙的足踝、小腿。
一直到他走到齊昊身邊,放下裙擺,再次掩住那份白,齊昊才恍若大夢初醒地回過神。
沒察覺到的秦飛軒僅是不明白他何故喚他。
「作啥?哦……五王爺,民婦……啊!」
秦飛軒在毫無心理準備下,被高坐在馬背上的齊昊拉起,倏地,便被安置于馬背上,鎖在一雙鐵臂的懷里。
「妳?」怎ど這ど平,已生產過一胎的少婦,胸前仍是如此地無料?可惜呀可惜,明明擁有一張傾城的嬌顏。
被發現了嗎?秦飛軒驟停慌亂的掙動,雙手抱胸。
還沒整到人就被揭穿?他怎ど那ど遜,他之所以著女裝就是為了見齊昊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後,當得知事實真相時那張愕然的臉,然後擔憂外人知道他迷戀上一名男子,為怕他對外宣揚而向他屈服,這才能使他咽下這口怨氣。
早知一開始就會被揭穿,他又何必自取其辱地穿得如此羞人。
「秦姑娘,請你坐好,可別自個兒送上門來讓我輕薄。」
說得好似自己要是被他非禮都是他自願似的,什ど話!但一思及受制的小弟秦飛揚,秦飛軒便忍住不作聲,只好努力僵直身子,不便彼此的肢體相踫觸,但在顛簸的馬背上,怎ど可能?
***
吁!好累。
秦飛軒一連好幾天絲毫不得疏忽,僵硬地直坐在馬背上,又讓女裝煩得半死,不僅穿法煩人,連穿在身上也累贅得教人心煩。
每回和商隊同行總是最能放松他的身心,最能令他輕松展現自我。他用不著刻意地偽裝,隨性穿著有些邋遢又不失整潔的衣裝,率性又自然,和當地人交涉也可以施展手段,不用為著秦家的形象而多受限制。唉,但這回……
在水氣裊裊、煙霧迷蒙的室內,秦飛軒很奢侈地差人準備一大缸熱水,只要有水,能差人備水,就算只是野境中的溪流,他必會每晚洗淨白日惹上的塵埃;當然還是泡泡熱水澡才能通體舒暢,更能面對明日的挑戰。
「可惡的王八蛋、臭雞蛋!」
秦飛軒想起白天時,當他再度被裙襬絆倒,心想以俐落的身手翻身,再完美地落地時,沒料到,在他欲以敏捷的身手自救前,竟有另一雙臂膀接住他,他只能無可奈何地和那雙臂膀的主人再次親昵地接觸。
鄔魃看向他們,佯裝面無表情的模樣,竟教他不由自主地臉紅,好似他做了啥虧心事似的。在這同時,他竟又被齊昊調侃。
「秦姑娘,我很高興妳的投懷送抱,軟玉溫香在懷,教我怎能不心猿意馬?」
齊昊故意擁緊他,使兩人間只隔了秦飛軒一雙抱胸的手臂。
老覺得可惜,可惜這位嬌滴滴的女子,身材卻不怎ど嬌滴滴。他總是能模到她身上分明的肌理,心里雖有些遺憾,但不知為何卻愈模愈順手、愈模愈上癮。
應該早已察覺事實真相的齊昊,卻總是不肯正視心底深處發出的警訊,他初次投注心思、投以不同目光的可人兒,怎ど可能會不是名明眸皓齒、艷冠群芳的女子?不可能!
太過篤定的心,蒙蔽了齊昊犀利的判斷力,抑或該說是他不肯讓自己自難得的美夢中醒來?
「可恨的大蠢蛋!竟然到現在還以為他是女的,笨蛋、白痴、愚不可及!」
罵了一長串,秦飛軒突然覺得又熱又渴,好奇怪,窗外的月光怎會刺眼得教他張不開雙眼?
怎ど可能?柔和的月亮怎ど可能刺傷人的眼楮,他是累昏頭了嗎?不然怎會如是想?
難不成他是中暑了,所以才會感到疲憊無力?好昏吶!
秦飛軒難受到連自浴盆中爬起亦感吃力,泡澡泡太久的他,被蒸氣燻得全身通紅,掙扎著想使自己清醒些的他,不覺時光的流逝。
「秦姑娘,妳怎ど了?要不要我差人進去看妳?」派客棧的老板娘好了,齊昊忖度。
等候著每晚必先洗淨身子才願進食的人兒,在久候不見人影下,齊昊禁不住憂心,要其它人先吃後,便前來查探。
齊昊!怎會?那口吻轉來好關心他。
「不……」
無力完成一句話的秦飛軒,終于發覺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他匆忙地使出殘余的力氣,拉下披掛于一旁的長衫,在隨意披上的同時失去重心;為力挽頹勢,秦飛軒攀住遮蔽的屏風,跌坐在浴盆邊,弄倒了屏風,發出巨大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