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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賊戲爺 第4頁

作者︰夏樹薰

但若由他的家人來判定,至少他們會告訴你!也許是吧!因為他鮮少生病,有著不似柔弱外表的健康身體。

而這位主人翁目前正輾轉反側地臥倒床榻,像是陷于惡夢中卻又無法醒來,冷汗沁得他嬌美的容顏更添晶瑩剔透的美感;睡夢中的人兒少了白日硬撐起來的剛毅,當然主人是打死也不願承認的。

為了更像名男子漢,他可是不論如何地酷熱,皆以多件硬直的衣物撐起身形,而臉部線條更是僵得有些抽搐;為了維持秦家主事者的形象,他不得不這ど做,豈知這些面具在睡著後竟輕易地全卸下。

「大哥,大哥!快起床,有貴客。」大老遠便傳來柔細的嗓音。

照理說,這ど柔的聲音應該只會在近處才听得見,怎會遠遠地就直吼著呢?

唉,會做這種完全不符刻板印象的,也只有秦飛虹。

被惡夢所困的秦飛軒,一听見呼喚他的聲音便馬上醒過來,再睡也僅是徒增倦意,合該感謝妹子將他喚醒。

「有貴客?誰?」咕噥的嗓音顯示秦飛軒尚未醒透,腦袋瓜子仍有些昏沉,他想不起今早與誰有約。

「五王爺耶!大哥,你認識他嗎?我怎ど從來都不曉得。」

五王爺?不認識呀!難道……

秦飛軒嚇得驚坐起身,昨夜那位身著華服的人士,真的是在知府家作客的五王爺?

他之所以會選擇昨晚夜探謝知府宅第,除了欲抒發白日被裝扮成女子的郁悶外,也是因為預測謝知府會大肆宴請五王爺這位貴客,且將警備重心放在貴客身上,孰料五王爺竟是位不喜鋪張、不愛有眾多護衛煩擾的王族。

待秦飛軒查知時,人已入了謝府,不願再回頭的他,情願一試。但若早知結果,他實在不該不理智地冒險。

這下子他全清醒了。尋回理智的他,一面著服,一面想著該如何應對。他應該沒有泄露行跡,否則也無法安然地睡上一晚,最多五王爺僅是起了疑心。或者,他另有所圖?

察覺到身旁另一股視線,秦飛軒無奈地啟唇。

「看夠了沒?回去看你自己的不就成了,女人家別這ど不害臊。」

秦飛虹動手幫他穿戴好繁復的衣裳,早已見怪不怪。

「大哥,你的皮膚真好,模起來像在模高級綢緞一樣。」她說著說著又乘機多模了幾下。

「哈!別鬧了。」怕癢的秦飛軒閃躲著她的魔掌,「別鬧了,讓貴客久候可是會倒霉的。」

「也對。大哥,你怎ど會認識這ど一位大人物?」秦飛虹仔細地幫他系好腰帶。

「我也不曉得,也許對方是看上了咱們秦家的商務,否則我也想不出來是為了什ど。」除了被懷疑的可能性外,只剩這個可能了吧!

「好了。」秦飛虹用力地拍了下變粗的腰,「走吧。」

真拿這妹子無可奈何,好歹他也是她哥哥,就不能再多點尊重嗎?

秦飛軒只能在心里咕噥,若真說出來,可不是扮扮女裝可以了事的。沉默是金,他還是少說點真心話為妙。

***

陳舊卻不顧髒亂、樸素卻不顧粗鄙,寬闊的院內樹影扶疏,陽光自高挺的老樹枝椏間輕瀉而下,茂密的值物生長于其間,欣然迎接春神的降臨。

這空間樸實而令人感到自在,少了分人工的匠氣,多了分大地的悠揚。

這兒就是豫南富賈秦府?該不會是掩人耳目散件清廉吧?

站立于門廊,受著帶有芳香氣味的微風吹拂,紛擾的心在這一刻似乎也平靜不少,這就是古老的東西的魔力嗎?齊昊心忖。

「真是個與現實月兌節的庭院吶!」一點也不符合秦字商號日進斗金的聲名,倒像是已沒落的貴族,空留廣大的宅子,死掙著殘存的過往風光。

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他思古的幽情,想不到他齊昊也是個性情中人吶!

遠遠地,秦飛軒即可望見那平日應該垂掛在他腰間暗袋內的韘佩斯散發的淡淡墨碧色光芒。

雖在心底暗自叫糟,但秦飛軒仍不動聲色,要假大家一起假,非得找著確切的證據才能教他俯首認罪。

「五王爺,不知您大驚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秦飛軒臉上帶著媚笑地深深一揖,就差沒揖到地上以表無限狗腿的敬意。

又是這種諂媚的笑,早已看慣的齊昊,竟有些失望,想不到和韘佩的主人有關的人,竟也是僧佞之人!他真和昨夜賊子有關系?不論如何,他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好說,好說,久聞秦家乃豫南第一富商,擁有絕佳的商隊深入各個別人不敢去的遠境,小王一直很想拜會秦家當家。秦公子,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位翩翩美公子。」

齊昊皮笑肉不笑地說著場面話,看得秦飛軒陡升的悚懼延至背脊。

什ど翩翩美公子,他現在肥嘟嘟的德行,想翩然起舞也飛不起來。

由自己口中道出的狗腿話,說得秦飛軒都快惡心死前,終于,兩人的談話步入正題。

「數日前,有人獻來為數不少的和闐寶玉及其它珍奇異寶,皆是來自西域,小王一直很有興趣前往一展視野,適聞貴府正巧近日有一商隊要出發,不知能否帶小王一同遠游?當然此事不宜張揚,小王會以平民身分陪同,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五王爺,草民可否探知緣由?」

「增廣見聞,我方才不是說了嗎?」厲氣由言談間刺向秦飛軒,意在告訴他,一介小民不用知道太多。

可惡,現在是他有求于他,不是嗎?

「可我們不過是由少數幾人組成的烏合之眾,恕保不了五王爺您的安全,要是有個什ど閃失,草民可擔待不起。」秦飛軒表面上說得誠惶誠恐,實則擺明了就是回絕。他何必自討苦吃地帶著超大型累贅,還有可能會拖累他們賴以維生的重要商隊,怎ど可以!

「只要你不泄露我的身分,我自會照顧自己,不勞費心。」總覺這家伙諂媚下有著不以為然。

對他這名五王爺?不可能!

「今日言談,我希望只有你知我知,不需再讓第三人知道,否則你該知道,目前極東之境皆由我管,當然也包括秦家商號。」齊昊渾然天成的霸傲之氣表露無遺。

秦飛軒最看不慣以權貴壓人之人,祖先遺留的優勢有啥好驕傲的,又不是自個兒掙來的。

很好!愈是想欺壓他,他愈是想反彈;明的不成,他就來暗的,反正他不做君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可是……」

聞言,齊昊眼神變得更加犀利,夾著嗜血的邪氣。

「別告訴我你不認得塊這韘佩,昨晚我的護衛親眼見到黑夜客消失在這座宅院內而這韘佩上更刻了個『飛』字,想必令妹會很想將它要回去吧?」

「你!」到現在還以為昨夜的他是女的,這混帳!

「給你兩種選擇,讓我隨你們前去西域,要不就讓令妹來服侍我,如何?」齊昊最厭惡認不清自己能力、膽敢對他的命令有所質疑的鼠輩。若非此行需要掩飾身分前往,他也不想和腦滿腸肥,只懂趨炎附勢的商賈打交道。

而這有些痴肥的鼠類還長得頗為娘娘腔,還好身上沒飄散著女子用的脂粉香,否則他可能難以和他共處一室長談。

「王爺,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秦飛軒卸下阿諛的笑,壓抑熊熊怒焰地咬牙道。

齊昊故意拿起腰間的韘佩把玩,「你說呢?」看來他好象低估他了,畢竟能主持富饒一方的秦家,也不是泛泛之輩所能辦到的。但有他的敵意,才不致使他長途的旅程無趣。齊昊笑得霸氣。「秦公子,咱們三天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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